《剑花呤》25
‘阴司秀才’一面落座,一面接过酒保送来的杯筷,一面假装正经的笑着说:“六哥,别再开玩笑了,那是过去的事了,这一次,赵世钦老庄主和我那位盟兄,特的托人带消息去找我!”
黄剑云一听“赵世钦”,心中一惊,即向‘千面神妪’;悄声说:“晋前辈,赵世钦就是‘金眼雕’!”
‘千面神妪’会意的点点头,机警的悄声说:“老身知道,你注意那奴才的言谈举止和他的嗓音,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黄剑云听得精神一振,觉得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心念间,又听那被称为“六哥”的中年人,神色惊异,而以忧急关切的口吻,压低声音说:“金眼雕派专人找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说着,又伸出小指头,胡乱比划了一个手势。
黄剑云对这个“手势”,非常注意,但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心念间,只见‘阴司秀才’已有些不高兴的说:“六哥,你又提这件事了,他不会知道的!”
被称“六哥”的那人立即知趣的哈哈一笑,陪着嘻皮笑脸,说:“好好,我们谈别的……你先干一杯!”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壶来,为‘阴司秀才’倒满了一杯。
这时,酒保也将黄剑云四人的酒菜送来了。
待等酒保走后,剑黄云再听,‘阴司秀才’和那位称“六哥”的中年人,已谈到其他事上去了。
黄剑云对‘阴司秀才’的一言一动,都牢牢记在心头,但是对方的谈话,一直再没有谈到‘金眼雕’的事。
‘千面神妪’对阴司秀才尤为注意,并不时在晓燕的耳畔悄声叮嘱几句,想是要她注意‘阴司秀才’脸上的特征,以便为黄剑云化装时的借镜。
就在这时,‘阴司秀才’突然推杯不饮了,并挥手招呼酒保拿面食。
那位獐头鼠腊的“六哥”立即挽留说:“老弟,慌什么,再喝两杯嘛!”
‘阴司秀才’立即正色说:“六哥,这次情形不同,小弟必须在门落前赶到‘华寿山庄’,免得趟老庄主和我那盟兄等得焦急而误了大事。”
‘千面神妪’一看这情形,知道‘阴司秀才’就要下楼了,急忙望着黄剑云三人,悄声说:“稍时老身盯着那奴才先走,你和你燕姊姊,李嫂乘车随后……”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不由关切的悄声问:“万一对方离开官道走呢?……”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已正色颔首,悄声道:“那样更好,更便于老身下手!”
黄剑云知道‘千面神妪’会错了意,立即提醒,说:“晚辈是说,万一我们分散了,在什么地方碰头!”
‘千面神妪’略微沉吟,悄声问:“你是说‘金眼雕’的华寿山庄是在山区深处的华寿峰后?”
黄剑云立即谨慎的点点头,并看了一眼勿匆吃饭的‘阴司秀才’。
‘千面神妪’又想了想,才神色凝重的悄声说:“假设那厮不沿官道走,我和你们分散了,你们就在山口外最近的一座镇甸上,由南街进镇口的第一家客店内等侯。”
话声甫落,李嫂巳机警的俏声说:“那厮要走了。”
‘千面神妪’一听,首先立起来,悄声说:“那厮狡黠多智,不要惹他起疑,老身先走一步。”
说着,又对晓燕悄声说:“燕儿,你要看清了,入店后即为你云弟准备!”
说罢,不待晓燕应是,拿超虬藤杖,迳向楼下走去。
剑云、晓燕、和李嫂,三人觑目去看已经起身准备离去的‘阴司秀才’,似乎对走下楼去的‘千面神妪’未加注意。
为了便于支援‘千面神妪’以防意外,黄剑云故意捻了捻朱唇上的八字小胡子,也挥手招来了酒保。
待等结算完了酒帐,‘阴司秀才’早已不在楼上了。
黄剑云和晓燕李嫂,三人奴勿追下楼来,只兄街上行人来往,各奔旅程,既没看见‘阴司秀才’去了那里,也没发现‘千面神妪’身在何处。
李嫂柳眉一蹙,迷惑的低声说:“这厮好鬼祟,所幸‘神妪’老人家先下楼来!”
话声甫落,车夫赶着轿车已由店内驶出来。
三人一见轿车驶来,只得踏凳上车。
车夫不见了‘千面神妪’,不由惊异的问:“咦,老爷子呢?”
黄剑云只得含糊的说:“他在像上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稍时也会赶上来。”
雇来的车夫无权追问雇主的事,只是觉得突然少了一人问一问罢了。
这时听说老爷子遇见了老朋友,含笑应了声是,飞身纵上车辕,长鞭迎空一挥,“叭”的一声脆
响,骡马放蹄前奔,挟着辚辚车响,带起飞滚扬尘,直向数十里外的太华山前驶去。
官道上向北去的行人虽然也有,但并不多,黄剑云隔着轿车纱窗向外看,官道上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千面神妪’和‘阴司秀才’的影子。
晓燕和剑云长途同车,感情和距离自然接近了不少,但是,自从上次发生了那次啼哭,心中总是有些隔阂。
李嫂自然明白晓燕的心事,是以也处处为两人制造亲近的机会, 她也更了解‘千面神妪’的居心。因而在这一对小儿女的光明远景前,似乎已蒙上了一层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