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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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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宋徵輿轅文選輯

  張密子退參閱

  于文定公文集(議 序 記 考)

  于慎行

  ◆議

  太廟親王祔食議

  練兵議

  ○太廟親王祔食議 【 親王祔食】

  最為確當文定礼官當時何不上之天子

  謹按 國初建四親廟、以十六王祔食、十六王者、皆太祖之伯叔兄弟、祔食祖禰、禮也、然諸王之享、本祔四祖、及數世之後、 四祖巳祧、而諸王之位、依然如故。則何所祔而享乎。且 二祖列聖以來、親王無後者。代代有之。即禰廟未遷、不聞祔食之禮、况祧廟之後、何以獨存、誠以為 太祖所祔、不敢輕議、則 四親之廟。亦 太祖所立也、又可祧乎。且使 四祖未祧、則十六王者、屬為子姓。配食其旁。統於尊也。 四祖巳祧。則 二祖八宗。皆十六王曾玄之屬。而儼然臨之。使其祔享于下。恐非所以妥先靈而敘世次矣。漢高祖嘗以兄武哀王、姊昭哀后、祔享太上寢廟及孝元之世、凡朝廷□故往代必有巳行者人自不學故不知耳太上寢廟既毀。二祀亦罷。以其無所祔也。今即未忍遽廢。宜照金山諸王事例。於鳳陽墓所。四時祭饗。即園陵無考。則祔饗 皇陵祖陵。亦無不可。在廟非禮也。又十六王之親唯壽春王乃 仁祖之兄、係 太祖伯父、當奉 熙祖陵廟、臨淮盱眙二王、乃 仁祖之子 太祖之兄、當祔 仁祖陵廟、其南昌王、雖係 仁祖之子、見有靖江為後不應祔食。安豊以下九王、俱壽春王子孫、禮有祔禰、無祔祖、俱應罷祀、

  ○練兵議 【 練兵】

  蘇子曰國家之患、莫大乎舉天下皆知之、而未嘗怪、深哉其言之乎、夫自兵農既分、而邦政之敝、未有甚于今日者也、以不生不息之財、養不耕不戰之兵、中外居然坐困、舉天下皆知之、而徬徨熟視、若以為固然、而莫為之所、此何為者哉、愚竊怪之、佔嗶之暇、作練兵三議、直指而不文、庶便採擇焉、嗚呼三議者天下之所謂迂遠而難行者也、雖然、就其易行而策之。則天下之患。何時而可除、而亦安知其果易哉。

  一議京營團操、夫天下之事、有萬世之長策、有一時之便計、國家沿至今日天下無兵而京營尤甚當宁別立內操□練精矣而不滿萬騎用之于外則驕養之于內則無用安須此耶復五軍之舊固上策也而又豈今日所能行哉國初五軍之制。本萬世根本之圖。肅愍團營之設。乃一時補救之方。事極致至。交有其弊。謀國者權其輕重而已。然今日欲練京軍。必復五府之舊、而後兵可練也。何則。五軍之制。任有所分。責有所歸。賞罰有所稽。強弱有所較。其利易于責成。而其患難于調遣。團營之制。其便在于兵將相習。一有儆急。猝可遣發。而其敝至于法制繁多。上下掣肘。無所稽其殿最。故兵之練難也。夫駟馬一車而三人御之。則千乘之眾。可以分行于九軌之途。聯十駟之馬。以駕十車。使三十人焉。執策而臨其上。有不撐柢盤跚。交壞于道路者乎此五軍團營之形也且夫先王之不分兵農也。夫人而皆兵也。惟夫農之不能皆兵、則兵不得不別之于農。而不能不廩之以食。今也皆謂之兵、皆廩之、以天下之貢賦。乃練其半以為兵。而棄其半以為不堪之數。誠不堪也。則農而巳矣。何為隸之以尺籍。而廩之以天下之貢賦。誠以團練為可用也。而授甲乘城。不足數萬。此何以別也。其棄者。既為冗兵。而練者又無實效。是舉天下之財。而盡委之無用矣。古曰琴瑟不調、甚者必改而更張之、乃可鼓也、今之兵制、可謂不調矣。熟視而不敢更張、則予之所大惑也、故為今之計、必復五軍之舊而後兵可練也。

  一議畿輔民兵、成周之時、天下未嘗有兵也、而軍旅追胥蒐狩之役、取六軍而用之、如運諸掌、何哉、兵雖不聚于京師、而六鄉六遂之中、皆天子之爪牙也、故無事則籍之司徒、而為比閭族党之民、有事則統之司馬、而為伍兩卒旅之師、此所以無聚兵之患。無養兵之費。而得居重馭輕之權者也。漢之六郡良家。葢有其遺意而不能久行耳國家建都幽燕、直隸八府之地、即古燕趙之域、杜牧所謂王不得不為王。伯不得不為伯之地也。則今日京師之形勝。可謂扼天下之吭而拊其背矣。乃塞下胡夷。蜂屯蟻附。邊烽一起。輒瞰門庭。何哉。畿輔無兵也。及至庚戌癸亥、胡騎薄于近郊。反調邊軍入衛。而肘腋堂奧之間。熟視躊躕而無一卒之可發。豈今日燕趙之民。與古殊異若是哉、不能作而用之耳。為今之計。必于常制之外。倣鄉遂良家之意。□無良帥以□之無良法以敦之亦復何設畿輔民兵、而後都邑可守也

  一議沙汰冗將夫兵之不練、由于食之不足、食之不足、由于將之太冗、冗將之弊二、一曰承襲太濫、二曰添設太廣、何謂承襲太濫、三代之時、將吏不分、既無祿食之費、漢唐而下、員額漸廣、亦鮮世及之官、 祖宗削平僣亂、再造乾坤、偉勣神功、古今無二、當時披堅執銳、拔城陷陳之功、皆親列戎行、得之覩記、故論功課賞不吝世延、深仁厚澤、淪肌浹髓、億萬載隆長之命脉、端在是矣、及至承平以後、國家無大征伐、不過邊庭烽火、即或立功勝敵、亦豈有當時拔城據邑之勞哉、况其間戚畹中璫、假名奏帶、家丁邊將、買功討賞、身不經行陳之厄、目不覩旌旗之色、而子孫受鐘石之賞、享茅土之榮、此何為者也、嘗總計天下之官、文職大小不盈二萬、而武職大小、乃至八萬有奇、一衛之中、甚至官軍相半、管事者輿馬赫焯、日浚貧軍之膏血、帶俸者闒葺嵬瑣、坐享縣官之祿食兵部除選、則老弱藍縷、言之可嘆狀類乞丐者、指揮千戶也、幕府行邊、則扛輿控馬、形侔臺隸者、指揮千戶也、此等輩而欲使之折衝禦侮乎、將不使之折衝禦侮、而徒豢養之乎、均非策之得矣、若為 祖宗報功之仁、則開國元勛、今有不知其子孫所在者矣、而况于一級一功之士乎、宗藩襲爵、自鎮國而下、以次逓降、 祖宗艱難所得之土宇、子孫享受、尚有節制、而况于奔走之臣子乎、且夫吾所謂濫者、又非謂此等也、謂夫未經行陳、未覩旌旗之輩也、此可以無所顧戀而不為也、為之如何、曰兵部通查天下衛所將官見在承襲者。多少名數何時廕襲。是何功次。除開國靖難之功。照舊襲職。有罪即為拔黃。無後旁支不續。以漸裁之。其宣德以後、一切功次、自立限之日為始。照宗藩襲爵之法。以次逓降。如父為指揮。則子為千戶。孫為百戶。而世以百戶終焉。身為千戶。終于總旗。身為百戶。終于小旗。此事若行必致大譁然不爾何以清軍官非武舉不得管事。非管事不得支俸。至于邊方有功將領。設為方略。精其考覈、痛除奏帶之弊。寧厚賞而不可妄陞。寧超陞而不可妄襲。如此而冗將可減也。辟之藝圃疏其籬落則生植長茂矣、何謂添設太廣、國初設立武將、都司衛所、體統相維、而總兵參遊等官、間一設置、其員甚少、其任甚重、故權有所歸、而事無所廢、近年以來、止為補偏救弊之方、不思拔本塞源之計、官日增于上、軍日困于下、自總兵而下、非衛所正官、隨在添設、一事而數人治之不免疊床架閤之弊、一卒而數將守之、且有十羊九牧之譏寧獨如此、軍士之糧不加少。而貧苦不能聊生。則必有所由去。將領之俸不加多。而富潤至于不貲則必有所自來。譬之羣鴟守一腐鼠其餘幾何。而胡以責軍士之不練哉。嘗考衛所之制、一衛官軍約五千六百員名、今一總兵、所部乃三千耳、是為一指揮之任設一總兵也而指揮之隸屬者、何啻數十、一所官軍約一千二百員名、今一守備、所統甚者止五六百名、是為一千戶之任設數守備也而千戶之隸屬者、何啻數十、夫所謂指揮千戶者。而不能統如許之兵也則當時不必設。所謂總兵守備者。而足以統之則何不以指揮都司等官名之。而必以崇階厚俸加之哉為今之計、宜將添設將領、减其員而重其任、一總兵所統湏五萬以上。又或有耑制之患可柰何一參將所統湏一萬以上其守備以下即令衛所掌印管事等官帶其名色。不必另設。至于邊陲阨塞當添兵守禦處所撥某衛之軍。即令某衛指揮統之。撥某所之軍。即令某所千戶統之。一切冗濫名色盡為裁罷。如是則官少而軍不困矣嗚呼不困而吾可以責其練也。

  ◆序

  賀大司空後山楊公加太子少保敘

  賀中丞丘澤萬公征倭功成敘

  河防一覽敘

  ○賀大司空後山楊公加太子少保敘 【 治河】

  天下之事。莫難于兼圖其利而無所容其害。兩要其益而無所受其損韓非子言之矣此非才智之所盡也事未有萬全者也利有所主而或不能無害。吾從其利而規之。益有所歸。而或不能無損。吾從其益而謀之輕重多寡惟其分量才智可為也惟夫事機參會。職守銀陳。彼亦一利害。此亦一利害。彼亦一損益。此亦一損益。衡其輕重則鈞石不相懸量其多寡。則區釜不相葢。於此而建兼利之畫奏兩益之績使上下皆宜。公私咸賴。此古之聖臣皇佐。所為懋平成永賴之烈非退才智也在所以用才智者善耳而不盡出于才智者歟 國家定都燕冀漕轉東南葢其襟喉之會。故在河淮之交。嘉隆以來。二三鉅卿。躬棅畚檋。以有事于其土。至殷賑也。戊子之役。今大司空楊公實鎮淮浦。固巳抗疏借箸。請濬河導淮。使泗上陵園。免于洪潦。時弗能用也。其後數年河流日填。淮流日閼、園陵受水。左石?歲為池利害交制真難下手于是泗人告急請洩其壅而淮人防患請固其陂轉漕之臣憂其病運而煑海之使慮其瀉鹽甲可乙否。左方右圓。發言盈廷。莫之能執 主上側席而咨。是實儆予。疇其往乂。廷臣舉公前畫。乃從南臺大夫。晉大司空、建節河堤、公因日夜疾馳。環視陵泗周涉河淮。廣詢博諏。條上便益。以為泗所為溢者。淮不能出也。淮所為閼者。河無所殺也。誠闢海門之口。治水以分為上則河有所殺。疏黃河之流。則淮無所閼。而陵下無恙矣。便一。二瀆循軌。不相凌軋。運艘踰淮。易于逆輓。便二。河淮既分。遊波寬緩。三洲之間百城奠居。民毋昏墊。便三。河通海口。鹽舟出塲。道里徑易。國課宜充。便四。疏上。是者五六。疑者二三而 主上獨曰司空議是也其遣給事一人、往視厥役、使亟成之、四部吏人聽於司空惟所調度、公由是有成功矣。其洩淮也。建五墩之牐。壩高良之澗。開周橋之隄濬金灣之渠。以達于湖。其分河也。瀹黃壩之决。通魚溝之瀆。會鮑王之口。下五港之陂。以入于海鄭端簡稱徐元玉之治張秋也亦然作不踰期費不踰額而陵堧運道。民居鹽筴。無不如始畫焉公乃北向稽首。秉玄圭以告 主上嘉悅、為之舉萬年之觴、璽書褒勞、進爵太子少保、錫之世延之賞、徐兖吏士相與吟嘆鼓舞而曰、偉哉公之績乎、兼利而兩益。何其無遺策也夫陵堧國之根本也運道命脉也民居腹心也鹽筴肪腴也此可以利而彼不可以少害彼可以益而此不可以少損孰能胲而成之而無所枘鑿于其間此非有葢世之才絕人之智其將能乎以後議論多帶儒生氣習而文氣遒上使人不斍岱畝生曰固也。公之所由底績。其不在是。夫勢之輕重。才之短長。數之多寡。智之大小。皆有所極、皆有所限。惟精誠之至。神天神地。無所不極。解在呂梁丈夫之厲水矣。其言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從以忠信、忠信錯吾軀于波流而不敢用私。故不必巧而有道術也。彼才智之士。世豈少哉其所謀慮經營。雖出于公。而不免有用私之心此是实論巧殙于金注力殫于墨守故弗全也惟精誠之至。知國之有利害而不知利害之在巳。見事之有損益。而不知益損之在人。故能定必然之畫礪百折之鋒。兼利兩益而計出萬全也。天下尊大禹之功目以為神、若弗可企矣、及綜其實亦唯克勤克儉勞身焦思、非真有珥蛇乘龍、役鬼沉符之助也、用志不分。疑于神焉爾矣此公所為纘禹之緒以有成功。楊公治河不能如徐武功王三原之精敏有聲而持重過之故于公此文屢以不盡出于才智為言而豈才智之所可盡哉東省藩臬大夫分司兖土、皆有事于河功、快覩盛美將旅進為公賀、聞之言也以為有當、書諸大帛庸告典謁備外史焉、

  ○賀中丞丘澤萬公征倭功成敘 【 征倭】

  属國存亡不在國家之救然救之是也謂属國為不足屏藩可以不救非也金元之事或遠取甸夏或近掃臨德葢又遲之久而後大舉今之失鮮或以為無當國事何哉

  自歲壬辰以來、島夷秀吉憑怙其險憯、為封豕雄虺荐食朝鮮之壤、主臣播越、請命于 天、詔遣文武大吏、盛徵師徒、罙入其阻、倭徒再北、不支、陽為請欵陰濟厥師、整居海堧、騷不可去、必得三韓之宇而甘心焉、廷議宿師有年。議罷兵者亦是有說然于國家大体不無小損請且寢罷。 上益赫然憑怒、以是蕞爾蟊蜮、不亟殄遏、予一以子萬國、乃命御史中丞萬公、佐大司馬邢公出討、賜之節斧以行、公既受詔、馳渡浿水、陳師王庭、傳檄四路將吏、各殫乃心、力鋪敦熊离??之旅、致國之大罰、敢或有不共命、以干常刑、亦會倭渠秀吉伏天之誅、戎心方懈、望風而靡、乃使將軍一元。要其酋石曼扼諸泗川。使將軍貴蹠其酋清正。棲之島山。使將軍綎踦其酋行長。踣之栗林。使將軍璘。呼餘皇而進。薄其水軍。??蘭之海上殲焉樂浪玄菟之間廓然夷清。復為完國止?帚師頗不戢朝鮮殊苦之也其王若臣庶震服感悅、稽首稱萬歲、頌再造恩上為告廟荐勳、御明堂受捷、以策書命公晉爵右副都御史賜之御府之幣、世延其賞、客有乘軺而過以告于子、于子曰、偉哉中丞之伐、則信霍耀鴻龎丕剏未有之烈於鑠盛哉、鄙人伏在藪澤、竊聞島夷之難星紀欲周矣變緯筦樞之佐。所為周章衡决借前箸而躊躕擁旄建斾之臣。所為鞅掌騷屑。從白羽而四□慷慨憂天之士。所為乾上潁而陳遊談喜事之儔所為敝舌吻而議皆是物也。 聖上超然曠覽毅然獨斷盡格首鼠之謀。選于有眾。得公而任之遂使蜂屯蛇引之徒靡于嵎夷之阻。口?黽作鰐吞之眾。燼於海若之都。懸梟獍于藁街。築鯨鯢于狼望。此其殊尤絕迹、砰砱黋朗、繡青縷玉之簡、不能鋪錫鬯銘鍾之酬無以槩矣、客曰唯唯、子慕公功。未覩其大也然則鮮之有無于朝廷何如也夷之披猖而來豈為濊貊高句驪彈丸土哉朝鮮既食必軼而入遼海遼海既踞必猘而入盧龍則憂在左輔矣為左輔肩背勢不得無遼海為遼海羽翮勢不得無朝鮮是故功懸絕域。利歸都輦。此其為宗社之福與。于子俛而惟曰、客言似矣、雖然、徒大公功、豈喻所以大哉、夫鴻均之播萬品、肖翹靡遺、非慮而施也。大親之咻孺嬰、疴癢必應、非利而仁也。王者之覆華夷。除其疾苦。遏其寇虐。非有為而為也。故曰大德不德、是以有德、而以統壹之盛、借唇齒于瑣尾之墟、以太上一恩、搉便否于臣僕之國、非所以為號矣、且自三代以降、撻伐四夷、代不絕書、如漢建元之定朝鮮。則納其地為四郡。唐顯慶之平百濟。則納其地為二府。莫不因窮黷之威。遂并苟之計。惡有壇巳墟之社城。既覆之隍。取而不居。為而不有。計國家兵勢豈能有鮮耶特為廣大之論耳如今日之盛與。而猶以利害商之。何其狹也。且揆諸情勢、抑豈其然、國家際天極地、經緯萬里、吳越閩廣之郊、以海為池、與魚服之民共之、倭從俘廓登陸如出竇穴、誰則為藩、而卒就殲夷、靡一遺育、即遼左盧龍之塞、一垝垣爾、東胡鮮卑。鳴笳盈耳。??冉裘匝地。又誰藩之。而自受??冓緤。羈縻至今也。柰何山海無閭之險。丸泥可塞。而一以屬國為藩乎。彼其疾痛呼天、何音之擇、我弘字小之宜、亦安得不借聲屏翰以厲士心、其寔未必然也救鮮之役不甚有功而有所損大以不假屏藩為論、 聖上為華夷共主。寵綏四方。亦越箕封之國。世在懷保。比內諸侯。蠢茲島夷。敢為蠆尾以螫我東服。傷鴻明之化。故不憚傾庾掃境。拯之鼎沸?鬲之中。豈有較計哉。夫患切同舟。則胡越明其一體。鬪關異室。則比鄰重於纓冠。此人情也。而于此施不報之恩。霈無心之澤。起白骨而肉之。此涿鹿之征。讓其曄煜。亦巳侈矣而有苗之格。謝其鏗訇矣故知今日出師之名義而後 上之威德益弘明 上之威德而後公之勳庸益大子何算其渺小、而捐夫赫赫者哉、客聞若言、惘然告遽、會漁陽諸道大夫來請謁賀之辭、因次所與客語以塞使命、

  ○河防一覽敘 【 河防】

  潘以江陵荐得假便宜又事後廬于河上賞罰嚴明因勢利導故得成功

  河防一覽者何、宮保印川潘公志河防之績也、潘公自乙丑迄今奉 三朝簡命、從事河漕之間、前後二十七禩矣、其功艱而鉅、其畫詳而深、其耳目之所狎、精神之所寄、若與水相忘者、 國家萬萬年大計在焉、志之以示後也、兼漕而專言河者何。防河所以治漕也。河者漕之藉也。若言往古則不惟漕且用為溉者有之矣然則古之防河也避其害。今之防河也。資其利乎。曰唯唯、否否、漕之藉河。禹貢以來有之。匪自今也。禹畫九州。冀為都會。河流碣石以入於海。兖浮濟漯。青浮汶濟。徐浮淮泗。揚浮江漢豫浮於洛。梁浮潛沔。以入于渭。雍浮積石。至于龍門。未有不通于河者也。漢唐皆都關中。漢漕山東粟百萬。更砥柱之險以達于渭。唐漕江淮之粟。由汴入河。由河入洛以達于渭。亦未嘗不藉河也。獨今日哉。然則公之防河也奚若。曰二十七年之中。有大役于河者三。其功皆成于因。佐三役者治河運同黃清也始而飛雲之决則開南陽以往新渠。二百里以避河之險因而避之也巳而清口之役。則合河淮之流以趣於海因而合之也其後銅瓦之决。則隄大名上流以防其潰因而隄之也凡公之成功皆因也。而淮河之績為最。即萬世不能易焉。嗟夫、古之聖人、見轉蓬而為車、覩落葉而造舟、察列星而分四時、視月行而推晦朔、未有無所因者也。况夫四瀆之流、呼吸吐納、天地之性關焉者乎、禹能通九道、陂九澤、播九河、疏九川、東注之海、而不能使水西流。因其勢也。故曰三代所寶莫如因、因則無敵、此之謂行所無事也、葢自河淮議、興而謀夫盈庭、或以為當瀹海口。不思海口之壅、河淮分也則以為當開故河。不知河淮之分、隄防潰也。是故高堰之隄成而淮不東。崔鎮之隄成。而河不北以河予淮以淮予河而以河淮予海又安用瀹海口而又安用復故河為此所謂因也。因者水之道也。漕渠之要。語得要領在河淮之交。而公之績。亦以此為最。故特著焉。後之防河者。第因公之成勞而時修備之。則智亦大矣。故曰志之以示後也。

  ◆記

  宣府廵撫大中丞新城王公生祠記

  甘肅開府少司馬侯公紀功碑

  ○宣府廵撫大中丞新城王公生祠記 【 撫宣功績】

  新城欵欵以惠服遠夷疑其人長者不見鋒銳矣及考其行事則胆畧過人有武夫悍卒所不能及者德以行威威以彰惠信夫

  莊皇帝朝、虜酋欵塞、迄今雲中上谷、寢燧醳兵、幾四十年、世皆知襄毅王公之畧、而不知襄毅之後、又有二王公、其一廣平王公、其一則今所生祠新城王公也、新城王公者、瑯琊之裔、閥閱甲於齊魯、大父濼川公在嘉靖間、以山西參議分守口北、其後且四十年、為萬曆己丑、而公以山西參政、分守口北、宣人大歡、乃其時鎮之將吏、久狃欵而嬉游、戎且生心、公至慨然曰、新城主欵而生平議論乃若此其意深遠矣夫欵者、緩也。本以緩虜。乘間而飭武備。乃遂狃而忘戒心乎。則下令增亭障。簡營伍。將之智勇者異其秩。卒之驍徤者異其稟。私馳騎而役卒者法。請託竿牘一切謝絕。行之無幾。一軍挍吏。凜然改觀。而會廣平公以中丞開府至、而與公相得驩也。凡所擘畫悉從决策、公益發舒自任、遴驍突為親兵、躬御臂韝懸金教射、差其良苦、以行賞罰、得蹶張之士二百。與都護挍射於郊騶發輒中者盡公部也又念上谷故砂磧地。民鮮葢藏。卒有緩急。粟價騰踴。士且脫巾而呼。當秋時先借帑金二萬。糴而息之。凡再三偫。得息金三萬兩。羡粟萬六千石。用以繕治兵甲。召補郵騎。塹西路而守之。延袤百里。以遏虜入。而先是襄毅王公之與虜欵。獨俺酋以孽孫故回面內向。而老把都永邵卜諸大部直宣府邊。故利鹵不欲欵。則屬俺酋要之。且啗以厚利。乃稍肯來。而歲恫喝要挾無巳。時典市者。懼禍起肘腋。率濡忍聽之以為常。萬曆辛卯閱視科臣、始議裁市撫、歲無過二十三餘萬、計畫已定、乃無敢與虜言、公毅然以身往、適屇市期、大虜飈集、恫喝如故、公露冕肘刃、坐市臺上、呼前諸酋面諭、今有旨切責疆吏。毋滋爾橫索。我來更定約束。酋如奉命而盟。我則為政。酋憤起、咄咄誶那顏安得是語穹廬千帳。投鞬與漢堞平。可使退乎。公厲聲曰、酋眾何可詫也、虜中事、我盡知之、今市隧之傍、有鏹如雪有幣如雲、聽我則皆爾故物、不則我且閉關絕爾、而以此募諸甌脫雜夷、與爾為難、爾亦安得宴然、何可詫眾也、酋聞色動、則呼眾環公而請王公固英人亦描寫得出公故示不測喜則分食啖之怒則叱咤坐而控弦懸鵠二百武外應聲命中酋驚服以為神、市去鎮二舍而遙、公晨坐堂皇。暮挾二健兒疾馳。平明又在市臺。虜嚄唶語曰、中國殆欲絕我。不則何用如此人典關。而日摩厲以湏為。不亟唯唯。漢物非我有矣。遂從公盟、計公在事十年、所省司農水衡金巳四十餘萬、而往者虜馬入市數蹄而與之直、公命駑直毋與駿均小酋那戶兒堅不聽命、露刃以爭、公斥之關外、三日不內。卒蒲伏受令、遂為成規、省亦不訾、公又决策收史車二夷、二夷者虜之別種、故濼川公時所議撫也。世葆龍門塞下。力能角虜為我間。虜畏惡之、欵成徙入內地、稍為邊吏所侵。而史氏故與虜小酋安兔為婚、兔乘其恚、誘之、遂挾車夷歸、虜相引而鈔寇邊、公與廣平公議、傳聞史酋有謀畧夜常坐地俯畫陣圖仰覩天象史酋老于兵、諸子皆驍勇敢鬪、今為安兔用。邊無寧日矣。不制安兔無以示威勇。不收史酋。莫能制安兔。乃因順義王之西獵議革其賞、而令縛獻史酋以謝過俘至、廷議欲懸藁街、公計酋老矣。殺之無益。其壯子勁兵。悉在塞北。今日殺酋。明日虜騎必厚集塞下。且以史酋為解。折而入於虜。此失策為虜笑。乃急白廣平公、馳書政府、請 中旨、從末減、酋諸壯子乃大感。爭拔帳來歸。虜始惋悔。而安兔數寇邊。亦數敗。諸降夷又時時鈔掠之。窘甚無所出。乃因虜王為請。願欵塞如故。時公巳代廣平廵撫、乃詰諭虜、使令安兔悉歸所留史酋部落。能操而後能縱並送車夷。乃許奏復市。撫至今。屬夷馴服。邊藉為用。制欵機權。實在於此。公既開府、益務風厲撫循、壁壘一新、耕耘蔽野、所獎拔戲下、往往自偏挍累代至上將軍、其有巽懦貪墨輒以惠文從事、無所假貸、而日以恩信畜虜、虜時從城下問大太師何在。能御湩酪黃羊乎。相傳報以為歡。帶敘得体而鎮人又津津頌公拒礦榷事。以為布德宣鎮。不在控虜下云、宣故有牧馬塲、欵後無警、營卒稍墾其旁、課入當芻秣、諸將挍亦各闢並塞閑田以給私費、謂之養廉、榷璫惑奸人言皆欲籍入少府、而畿甸稅額共八萬金宣大居二焉、璫先趨大同、大同人曰、吾視宣府乃趨宣府盛氣謂公云何、公正色曰、宣瘠鎮也。而鎮城為諸路幟。聞貴人將重鎮於化居市。肆且罷。罷而四方粟芻皆不至。環甲鳴鏑之徒。無所得食。將蜂起與貴人為難。且柰何。它若張家口坌道諸處。稍有貿易。征亦不堪重也。貴人如調劑焉。毋魚肉吾軍民。吾則戒軍民毋敢撓貴人令若牧馬塲。則有 高皇帝制書在。非守吏所敢循也。軍中自大將以下。皆食其故俸。諸椎牛犒士。一切供億。盡出養廉地中。而榷以為稅令此曹枵腹而持兵乎。且 上睿聖不測。貴人即工為逢。有如以飽橐受疑。又且柰何。璫無以難、竟聽公指揮、歲以四千餘額解矣、璫之采礦、則先鎔精鏐雜砂中、謬言其穴、砂一升可得銀如干、以令有司、必中程乃巳、少忤、輒羅織被逮、公約部司、及大將、皆遣一使偕往、各以砂至、面鎔而驗之、亦不得逞而去以故礦榷之使、貙攫虎搏、幾徧天下、而宣鎮獨不甚苦。以有公也。公由分守建節居鎮十有三年、會播州初平、以威望廷推擢川貴督府去、葢自欵後任上谷事。無如公最久。先後所當。亦無如公最難難者則將吏之以欵狃也大虜之以欵挾也持文墨議論者之欲以節縮見功也重以屬夷外叛。敕使內紛。殆哉乎。衡石桴鼓之間。智不及謀。勇不及斷。倐忽失著。機局遂更而公嶽立淵流。因機坐折。銷萌厭難。外威內和。卒使數十年來厚啖之虜。一旦取諸其懷。而定以畫一。使之頫首郊關。如稟功令。又收史車之族。以制虜死命。欵始不渝。夫非所謂安國全軍。算多而善善者乎。至如以備邊之暇。剏洋河石橋。長千尺而羸、廣並五軌、利涉捍患以鎖鑰北門、為邊防要險、具郭少宗伯記中、大營萬全學宮、建尊經閣、藏書萬餘卷、以興文教具葉宮庶記、與公所自為記中、文事武備。於是觀焉迹公英毅慷慨、智畧輻輳、而沉幾雅度、不輒輕發發必中窽、用能光昭濼川公之緒、以勞定國、而貽邊疆數十世之安、有以也、公去而五路之變告矣。宜鎮人之益謳吟思慕、願尸祝而無疆與、祠在城南五里、即公所建廣濟橋北。是舉也、自大帥以至文武將吏諸生軍挍。不約而集。既落而驩然呼。巳又愀然思也。新城之功可及也其惠不可及也即虜亦時時問大太師何時來開制府如廣平故事乎。守道張君、副戎王君、欲勒公蹟於石、以壓塞中外、為後事師、屬行作記、行不佞扼腕世儒拘于見聞至不能彰明 國家盛美、而猥引漢宋陋規、以儗今日疆事、又輇材諷說之徒、不覩今昔情形、第見史車之屬散處龍門、意不無勦江統緒論、謬欲為徙薪、嗟乎、邊事葢難言哉。自襄毅和戎後。上谷得廣平及公。益建無窮之利。而公當事更久。且處其難。功在社稷。寧獨邊氓之衛。故不辭而論其大、俾籌邊者攷鏡焉、

  ○甘肅開府少司馬侯公紀功碑 【 制馭番虜】

  侯司馬有無形之功 朝廷賞之不為濫于公頌之不為諛也

  夫人臣折衝扞難、樹絕世之勛、葢有所甚難焉、方四夷為蟊賊而疆圉之吏、執??咎鞬以禦之、長短之形易見也。及其回首而內、剖符通關、中國不愛金繒之費、以休士民。而羸詘之數。亦易搉也。惟彼之情。忽有不可知。而我之算。猝有不及用。則勞臣畢力而策士殫精矣。虜自 先帝時交臂欵關、歸命下吏、比 聖天子威靈燀赫、益親附邊、保塞惟謹、而吉囊故部落居漢所取河南地、號為套虜、而西與蕃夷接、又徑隴西塞、馳之西海、以與瓦刺為難、至折北不支、忿悁失圖、欲歸重于大酋、乃創禮佛之議、紿之西遊酋久偃兵勢不能無轉徙、又慕仙佛、欣然冀遇之、乃因邊吏以請、 此亦不可知事 朝廷听之為失策也審其無能為矣又何必听之耶朝廷策其無能為、聽以便宜往、于是率二十四長、悉舉引弓之民、並塞而西、假道酒泉張掖之間、將吏惶愕、莫知所出、屬少司馬侯公鎮甘肅、憤然任之曰、人臣職在封疆、夫使先為其易、而誰當難者、乃畫方畧奏狀。策其所從入。部材官騎士分屯要害以見武節。侯公處此真是得宜而陰為備吏具繒絮米薛?冞食物道上之召王將以下畢勞賜而驅之虜勢蜂屯鳥舉。前後絡繹。公所布遣事有成算竟出境不聞有它 天子嘉其績、下書□勞、寵賚優渥、將吏咸受金爵矣虜之西也、其設變乃有數端。初見則請開市甘肅。入馬而受中國所與番茶。一定之理公策之以為虜兵番不可使合也 朝廷以茶、制番之命而以其柄予虜是驅番而附之也乃使使謂虜北邊市費以十數萬。甘肅餉萬金耳。市亦無為。於是虜謀折矣。酋先使一隊往嘗瓦□沒不出。而套虜猶日夜譬說。必甘心乃巳。公又策之。以為虜與瓦刺不可使搆也、搆虜中□之得策而亦有不可者乃知時勢?狃也瓦刺破則驕驕則我受兵瓦刺勝則憤憤則我受兵皆非得也。又使使謂虜。今倍數險越數千里而攻人。控弦之士。有一不備而歸。得無如鯨失水。語未卒。酋色動。謀又折矣。酋既不得逞。無以自解于諸胡又借媾土魯番以哈密為地。又懼哈密之小梗。則使使出玉關以中國要之。公又以為關門所以限羗虜柰何示以扃鐍。則露師哈密愒之。謀又折矣。套虜倚酋為重。不欲使東。酋亦非有大志者酋亦樂西海。方且築宮事佛。無歸志。公又以為此非西邊利。則委之鎖南堅參鎖南堅參者。烏思藏法王子。酋所謂佛也常稽首而事之。公計惟此能操其進退。乃徉嚮慕其言。風以 朝廷威德。使自從其所臾酋。酋乃决策東歸上書謝邊吏去而謀又折矣。酋去而公又念以為套虜修怨之志。不可使畜也。畜則西方無一日。乃召其長切盡台吉以下。賜以綈繒比餘雜物面尉借之虜感而拜謝去。不復以瓦刺為言。而謀又折矣。是役也虜以四十萬眾。頓之門巷之間。事變翕忽情勢晻昧。呼吸轉移。疾若迅霆。而公測深揣情披郤導欵。卒使內無隱謀。外無匿形。大是?事怯者惧而示隙輕者嘗而失利矣進退如運諸掌。即又不請內帑一金也。以較之擐甲而鬪。與金帛媾虜者頌語亦有体其勞與功未可以上下然難易之勢不亦相去遼絕巳哉往漢時空天下之藏、置河西四郡、以鬲絕胡與羌通之路、又西通月氐大夏、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國、故至宣帝世呼韓入獻、見比內侯王也、然郅支以一旅西走、擊城郭而臣之、易于折梃、况其甚盛者哉國家依漢故事以西域為屬國、關玉門而護之、而烏思藏在巴蜀徼外、北與羌接虜右、方或斗辟入其中、酋挾數筴而西假使詐中國之操柄。以役使番夷。西求瓦剌而并之。屬其地于青海。而南注之巴蜀徼。是朔方隴右。不相有也以之乘利敗約即代雲中。安得如今日。何言張掖酒泉間哉賴 天子聖神、持斷受成。一二鉅公。相與翼宣廟謨而公以深識遠見。握籌制勝。一舉而絕虜之要。其為萬世之計。寧在戰與媾之間乎。諸將軍大夫相與勒石紀功以示來遠、乃次第其事而系之辭曰、維天降祐、 皇纘鴻烈、聲教覃敷、薄海有截。彼胡狙獷、上古不臻仰流歸命、今為外臣、 天子聖明罔恬於逸、大簡卿臣、分蕃受戟、維丑之秋。酋廼西狙將獵青海。苞羌於胡。厥眾如雲、疾如風雨、騎而控弦四十萬弩、 天子曰嘻、時非我利乃命司馬。女其予乂。桓桓司馬、才畧天成、謀如淵默斷乃霆聲、乃簡材官、朱?牙攵金?載路、虎螭其戈。衷而不露。乃數氊裘、以恩撫輯、稽首屈膝、我飲我食。濈濈其群。垂耳累脅。韓文一草一木。罔我敢折虜使通辭、其譎萬端、公炳沉機、應如湧泉、虜眾荐居、厥患將遠、公蹴之東。如丸禾??阪。虜歸於穴羌宴於西狺狺別種亦莫敢師彼隴之西寢烽臥皷重關不鑰。公在門戶。 天子曰嘻、曷酬爾庸、乃三錫命、秩以上公、帛分於笥、金出于府、煌煌大賚、光被西土、公拜稽首、臣其何力、維 帝聖神、羣工効職亦有帥臣、文武吏士、協忠宣力、以克有此、粵昔炎漢爰敘西戎葢以制虜。折其右肱。今虜之支、絕羌而有、匪斷其要。曷善厥後。功有不顯而利無隄桓桓司馬忱國之基。維邊吏士。公歌公舞。維諸大夫。來相告語昔在南仲。往城於朔。文甚雅古有昌黎門風大難克襄。頌聲乃作。况我司馬武功赫然。既勒諸鼎。不銘諸邊廼篆貞珉志之罔極匪燿公功、維以為式、

  ◆考

  太廟祧遷考

  ○太廟祧遷考 【 太廟祧遷】

  人主議禮識過其學而人臣從而附之往往詘予以隨時如昭穆之辯晉唐宋俱有成言?义可不勞而定而世庙時諸公無一人能正之者一不學哉天明主可以理奪援前事傳經義有本有末何患不听一時因循使後人致慨 以癸卯冬敕礼工二部復太庙合享以甲辰夏敕礼部言?义同堂異室之制與言?义者嚴張主之

  嘉靖中年、 孝烈升祔、奉祧 仁廟、萬曆改元、 穆宗升祔、奉祧 宣廟、皆非禮也。大禮巳成不敢追議、姑備稽舊典、以俟議者考焉、謹按我 朝太廟、本以同堂異室。分別昭穆。及 世宗創建九廟奉 太祖為太廟。 成祖為世室。而以 仁宣英憲孝武六廟為三昭三穆。與 太祖之廟而七。 九廟既災。仍復同堂異室之制而升祔 睿宗。此後寢廟藏主則九室南向。前殿祫享。則 太祖南向。 成祖西向北上七宗東西相向。葢雖左右分列。無昭穆之名。而昭穆之倫。世次固未少也。及 孝烈升祔。本與 武宗同為一世。則 仁宗一廟尚在三昭三穆之中而遽議奉祧。因此 穆宗升祔又祧 宣宗。於是今日太廟之中三昭三穆代數始不足矣禮曰三昭三穆。與 太祖之廟而七。韋玄成鄭康成則謂周以后稷為太廟文武二廟。百世不遷。其下高曾祖禰親盡而毀則文武不遷之廟。在三昭三穆之中。此七廟之制也。劉歆王肅。則以高曾祖禰並五世六世。無服之祖為三昭三穆與 太祖而七。文武世室。百世不遷。不在三昭三穆之中。此九廟之制也。今也九廟分建。既以 成祖為世室。不在昭穆之列。而同堂時袷。又以 成祖北上。出于 七宗亦不在昭穆之列則 仁宣以下猶當有三昭三穆可也而遽祧 仁宣。于是 英宗一世。 憲宗一世。 孝睿二廟一世。 武世二廟一世。 穆廟一世。是昭穆之數五也。與 太祖而六矣豈七世觀德之義哉。本是炳然何至瞶瞶禮曰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是昭穆之序。所以別父子非以傳位為世也請言其義。古人之制。廟皆南向主皆東向。及其祫於太廟。則唯 太祖之主東向自如。而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牗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牗下。而北向。葢羣廟之列。左為昭。右為穆。即今太廟南向之位。太袷之位。北為昭。南為穆。即今成廟與 七宗、東西相向之位也。故文王稱穆考。則魯衛毛日?冉皆曰文之昭。武王稱昭考。則邗晉應韓皆曰武之穆是昭穆者父子之名也非以傳位為世也如以傳位為世。則兄或為昭。弟或為穆。子孫何以別 故曰祖有功。宗有德。百世不遷之廟也。父為昭。子為穆。萬世不刊之典也。兩漢以來。宗廟之制。固不相沿。然皆以同堂異室為主。其昭穆之序。固未必盡如周禮。而其世數祧遷。則皆用昭穆之法。未有以兄弟相傳。分為二世者也。晉武帝追尊七廟。則景皇文皇兄弟同為一世。故當武帝之時。六代而七室。其後惠懷愍元兄弟四主同為一世。故當成帝之時。七代而十一室。此不以兄弟為世也。唐中宗睿宗同為一世故開元之時。八世而九室。敬宗文宗武宗同為一世。故開成之後。九世而十室。此不以兄弟為世也。宋太祖太宗同位異坐。故當徽宗之時。九世而十室。其後哲宗徽宗。又同為一世。欽宗高宗又同為一世。故當寧宗之時。九世而十二室。此不以兄弟為世也。葢同堂分廟。制不必同。而父昭子穆。則一定之序。未有以兄弟相傳。即為二世者也。今自 二祖之外廟所謂下升一世上祧二世也雖七室其實五世揆之七廟之制。世數不足。而况云九乎。然祧遷之失。始於祧 仁廟而改正之舉。在于復 宣廟。何也。在隆慶時。 仁宗不當祧。在今日。則 仁宗當祧。而 宣宗不當祧。以其在三昭三穆之內也。孝之於 睿。 武之於 世。二廟可也。以當二世非也。以其昭穆同也。然則何如而可、曰姑以 宣廟未祧。輕權相應設為次敘明之寢殿。藏主九室。南向。則 太祖居中。 成祖以下。一代各居一室。 孝睿二廟。同室異坐。 武世二廟。同室異坐。前殿袷享。則 太祖南向。成祖西享。北上。不在昭穆之列。 宣宗西向為昭。 英宗東向為穆。 憲宗西向為昭。 孝睿二廟東向為穆。 武世二廟西向為昭。 穆廟東向為穆。如此則祖功宗德之祀。既有托而可久而父昭子穆之序亦有條而不紊矣。或曰據鄭氏七廟之說文武世室在三昭三穆之中。則今之太廟七世也。 成祖不在昭穆之數乎。曰鄭氏之說非也葢懸度一時之事。而未嘗深思耳。何也。文武二世室。可以在昭穆之中者以其父子相繼。兩世不遷。故昭穆不紊。倫序如故也。設使文王以功德不遷而武王以親盡迭毀即文武二室俱存而懸隔數世之後又誰與為昭上乎。昭穆者父子之稱。非可隔數世而論也。劉歆曰宗變也。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漢之不遷者五。宋之不遷者五若俱列于昭穆則祖禰之廟亦有當祧者矣故世室在昭穆之中者。非也。世室既不在昭穆之中。則三昭三穆之數。何可闕其一也。故當 仁宗未祧則 成祖固在昭穆之列。 仁宗既祧。則 成祖無與為昭穆矣無與為昭穆。而百世不遷則不得不列于昭穆之外 成祖既列于昭穆之外則三昭三穆之數何可闕其一也條辯明當或曰昭穆之制。為九廟而名也。既復同堂異室之祀。則巳不以昭穆名矣。柰何復以世論。曰不然。古禮昭穆之名。正為同堂異室而有也。何者。方其主藏羣廟廟皆南向主皆東向。各全其尊。不相凌越固也。惟至袷享太廟則 太祖之主東向自如。而羣廟之主。列於北者。取其向明而謂之昭。列于南者。取其向幽而謂之穆。此正昭穆之所由名也。柰何謂同堂異室無昭穆之名乎。漢晉唐宋以來皆用同堂異室之制、而室有加盈代無減少。葢以一世為一代而不以一帝。為一代正是父昭子穆之分耳。三代之制、或七、或九、皆據漢儒臆度未有定論但今治法後王禮沿習見漢晉唐宋既皆以九世為數。今安得降而為七。既皆以父子為昭穆。今安得以兄弟為二世。而使代數不備乎。或曰宗廟之議嘉靖中如聚訟矣。 世宗制禮作樂講求備至當時禮官。何以不言。曰不然。彼時議禮之臣。皆有所迎合回護未嘗盡以禮經奏也宗伯夏公。本以同堂異室為主及宮允廖公請建九廟。上合 聖心。禮官詘而從之。非得巳也。九廟既災。遂復同堂異室之制。而昭穆之廟名廢矣。要之二公之意。固皆出于傅會。而其或分或合。亦莫不各有考據。唯至升祔之禮。直祧 仁宗。則非二公之意也。且 世宗初祔 孝烈。嘗欲奉祧 仁宗。此亦介溪以術行正不可沒其善也及閣臣有陰不可當陽位之言。乃藏主于 慈孝獻皇后之側。以明祔姑之議。惟袷享殿座則設于西向之第五位耳葢彼時雖議祧 仁宗而 孝烈實未嘗當一世是 世宗之心亦尚有不安也祔在辛亥之冬及至庚戌升祔則宗伯徐公。以嚴旨譙責。不敢執奏。遂奉成命而行。然至升祔 世宗之時。 仁宗即祧。猶及改正。而議禮之臣。漫不加省。徐公在位。又不肯遂改前說。而人亦不覺其非矣。可不惜與。或曰同堂異室。又以昭穆為世。則祧遷之法何如。曰古之祧法。不可的考。第云昭常為昭。穆常為穆。葢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為其各為一廟。而不相凌越。且羣昭羣穆之裔。助祭于廟。各從其世為列。故祔必以班也。至于同堂異室。則以昭穆代父子之名。而非以昭穆為一定之位。如守祔各以班之禮。則孫居祖位。反為左一。父居本位。反為右一。於倫敘何如。故必行逓遷之法。如奉祧 仁宗。則 宣左而 英右。奉祧 宣宗。則 英左而 憲右。前殿袷享相向之座也。奉祧 仁宗。則 成左而 宣右。奉祧 宣宗。則 成左而 英右。寢殿藏主南向之座也。是則今日巳行之規。自可相沿。何必更論。總之九世七世之說。固不必同。然必皆以代為數。而不以帝為數。則萬世不可易者。故以為 仁宣之廟。在嘉靖萬曆之初。皆不當祧祧之。非禮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三十九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