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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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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何剛愨人選輯

  夏允彝瑗公參閱

  王弇州文集四(策)

  王世貞

  ◆策

  禦虜策一

  禦虜策二

  宗室策

  人才策

  備虜策

  豫教策

  從祀策

  國史策

  ○禦虜策一

  策 【 禦虜】

  自庚戌始而西北之兵亡日不與虜戰、自壬子始而東南之兵亡日不與倭戰、兵日以戰、挫削日以繼、而卒不彊、此又何也、夫所謂戰者非浪焉而逼之使角也、兵日以戰、挫削日以繼、此所謂沒世而不復振者、敗軍之氣也、夫易進易退。不量敵而前。一中敵而糜爛者。東南之兵也。難進易退。敵寡而前。敵一多而縮匿者。西北之兵也。愚請先言西北之弊、今夫所謂將者、非必人見才而用之也、所謂紈袴乳臭債帥者日參焉、率然而授之三千之卒、不習而責之戰、此以將敗也、三千之卒、不必、盡精、武庫之朽甲雕戈?焉、使之食半菽而禦虜、虜馬驅若風。搏若電。我之馬若仆若偃。若蝟若蝸。匈奴之長技十不得一矣。此以卒敗也。三千人為方陣。四面而受敵。虜為大軍以擬我。而雜出其騎為四面而更迭攻之。今之言戰者大都於分合之法茫如虜分而我分之則內亂虜合而我合之則不支彼此不相援也。援則慮陣動而賊乘我。故以萬人軍焉而不收萬人用也。以三千人軍焉而不收三千人用也。此以陣法敗也。退縮逗遛者斬、軍律也、然元帥不敢輕用之於將。而將不敢輕用之於卒。其極至于鞭而貫耳止矣。前有死而後無死。誰不後也。將銳而以師損者誅。懦而以師完者免損而無賄者誅。損而有賄者免。此以罰敗也。將幸而掩敗以為功者賞功微而賄巨者賞。大臣有欲與恩者賞。功大而無賄者不賞。大臣有欲甘心者不賞。此以賞敗也。於乎。若之何其兵之彊也。漢武帝不愛天下之食邑府藏。以待天下之有功者。賞不踰時。罰不信宿。得其人則付之以數萬人聽其損而不問恩者酬。怨者報。而不恤。是以投響而意得。事至而功隨聚也。其次則莫若楊素。素貴近人也。嘗出戰簡留者三百人。人畏敵多願留者。素悉取三百人斬之。更簡留。人人不願留矣幕府上功簿。纖悉必錄。故將士畏素嚴而樂得其欲。其擊突厥也。為騎陣以誘之。敵來奮擊而大勝。此五敗者無一也。如楊素者。可以戰者也。

  ○禦虜策二

  策 【 禦虜】

  昔人云薦紳則守和親、介冑則言征伐、此大較也、今薦紳之所不察以為非、而介冑之所深然而囁嚅不敢出口者、莫要於和戎。而其名與便莫善於市易。夫魏絳之所陳、與韓安國嚴尤諸君子之所論辨、遠弗備載矣、請以宋事明之、夫以太宗時言則宋強而契丹弱、然無日不尋於兵中國之敗衄以拾數焉堅者摧、銳者折、至其甚不能庇天子乘輿之幄、以真宗時言則宋弱而契丹強、然自澶淵一盟、而南北之君臣與其民日拱手相樂於無事、聘問之使不絕、而宋之所以中契丹而飽其欲者、不過一郡數邑之資而巳、宋不察而仍其術以待本我中國之元昊、而歲賂之也。夫是以棄銀夏而重困中國是謂以弱志處強勢又不察而矯之。結女真而攻素所通好之契丹也。又不察而又矯之結蒙古而攻素所通好之女直也。又不能事女直與蒙古。兵搆而宋不社矣是謂以強志處弱勢然則宋之所謂失策者。不在於和。而在和之不終且厭棄武備也。夫用其和者於其戰者而國削。用其戰者於其和者而國亡。其較亦可思巳。今虜雖號強大鬬騎多、然其志不過欲得衣幣、次乃金錢而巳非必用尺一牘與中國講敵體也、非必欲冊尊號稱兄弟結甥舅也、吾捐一郡數邑之稅而付之忠實之邊吏、宣上命、微賜其酋長以奇麗繒帛之服有差而約勒士民、使與之互市不絕夫棄無用之絲枲。以易有用之戰馬。此其利甚巨。互市出於下而天子不與焉。此其體甚尊。可以弭寇可以減戍。可以乘郄而用間。可以乘暇而修武。此其謀甚博夫何憚於名而不為也。或曰辛壬之間則有敗謀者、用而辱國焉、如之何其再也、曰惡是何言也、藥石一也、有用之生人者。有用之殺人者則非藥石之罪也。故議和出於富氏而治出於秦氏而亂。議恢復出於岳氏而治。出於韓氏而亂。君子母姑求之於其名。以為美而遽從之。以為不美而遽廢之。求之於實可也

  ○宗室策

  策 【 宗室】

  國家待宗室自親王至中尉凡八等、其支子歷八世至于庶人而祿始絕、以明有富也。仁也。親王冠九旒、章服下天子一等、郡王以次裁殺、即公侯大臣毋得抗、以明有貴也。禮也王國所屬長史衞挍百千人而止耳、不得臣他吏民、干有司事、以示有節也。羕也。蓋三?具焉。以故二百年來王國鮮敗度棄禮以斬其社者。即卒不幸而間有吳濞之變。亦輒隨發而隨獲其資不足以行欲其勢不足以酧志故也雖然。親王給常祿萬石。郡王二千石。鎮國將軍千石。以至于庶人亦百石。而它婚嫁居第資送導從之費不與焉。愚嘗得宗正籍觀之。自嘉靖二十八年而見存者一萬餘人、今又十餘年矣人益其半而合之而當為二萬人也、又十餘年、而人益其半而合之當為四萬五千人也、酌祿之中、人各得祿五百石、益萬人、是益五百萬石粟也、天下有益祿而無增田。吾不知大司農何以應之。是重敝民也。民貧且逃亡矣。宗室之人所以仰哺而待衣者日孳孳焉。而卒莫與也。官又為厲禁。俾不得從農商之業。其賢者又不得偕寒士從有司之薦。蒙虛名而鮮實利。故至併室而雉經者有之矣易名姓而為所不可為者有之矣。是重敝宗室也。且以天下之大、北距狄、南際蠻、東夷而西戎之內、即窮岩版築、其人之負一才藝者。靡不入而稱薦得官職。至舉天子三葉之懿親。無罪而圄之一城之內。被之以虛名。而實之以庶人者。何也。此非所以明親親用賢之道也。所以勵翼庶官代天工。必非宗室然後可。則是周不得。周召畢散。漢不得德向蒼虞。晉不得孚攸。齊不得嶷。元魏不得勰。周不得憲唐不得孝恭揆勉。而宋不得汝愚也。夫薄待族以不足用。而厚困民以供之。是壅閼主上之仁於尺寸之內而蔓害於萬里之外也。今號稱有司當王國比近者。見宗室之如懸磬。突亡烟而衣露脛。則其勢不能復念民。見民之廢箸鬻舍。捐妻子以供王國之祿。則其勢不能復念宗室。二者交戰而技窮。而日為之邅延以冀代。要在於脫其身而巳。 上誠欲惇親親。不以吏事困之。則請姑置其近者公嘗有云 國家待宗室之意往往傷于用恩□宗室之法往往傷于用義也請自將軍以上少裁其祿數而務實其惠。中尉以下。則請毋賜爵祿而寬其禁。使其賢者得與寒士角長而受仕。其不肖者。從事於南畝。以其力周其身而官弗與焉。庶乎其猶有支也。

  ○人才策

  策 【 人才】

  三代而後稱治者獨漢。元以弛縱亡 國家繼之專尚于密而未免入于弱宋之治矣然非其才之獨高也所以用才者簡易而無不盡當是旹。天子所寄以其事者。內不過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九卿諸將軍。外不過守令而巳。即舉守而言。其獄訟軍興錢穀辟召賞罰。靡不悉推而付之。不以私人察也。不以文法牽也。第課其治而為之殿最。以行吾典耳。三公闕。於九卿郡守取選焉。而不為他曹以顓之也。九卿為將軍也。太尉為丞相矣。而不為分途以限之也。獄吏而通經矣。武弁而習吏也。書生而閑武也故漢之才有過盡而無不盡之累。 國家於內為三公九卿。大約延倣古昔。而制於外為獨詳。守之上有監司以領之矣。而又有中丞以攝之。御史以察之。即不得自論鬼薪以上賦稅雖斗斛。弗敢顓也。其內軍府得以治兵事。而不得與其權。兵部得以與其權而不得治其事。其大小之相制也。若犬牙然其頫首而聽於法也。若束縛然。故雖擁連城將百萬之眾。一赤衣吏以片紙詔而縶其項弗敢動也。得意而今日為公卿。以掌握國家之命。失意而明日為髠鉗。短後之衣。蹩蹩長安中而弗敢怨也此語可謂盡本朝之利害矣可謂詳於弭亂而略於求治者也故巧如莽。戾如卓。雄如操。不得而盡用其巧與戾與雄也。聖如周召。不得而盡用其聖也。無他。法為之束也今其制不可盡變。獨有融酌於漢與明二者之間。而稍為之裁節而巳諸法近頗有意□更惜論之未詳耳論思贊輔之職則必遴夫作行之賢者。而不必盡兩制之人。新進之士。備詞林者。必使之補外以習吏。州郡冗散之吏。有異才者。旹召入以補其闕。撫臣而監司守令。非九載弗遷間為之增秩賜金璽書以作其勞者。秩滿而為之峻擢以大報其賢者。貪墨暴苛誅其甚者。而斥其次者。至于進取之塗。毋顓科甲而廣其選毋限文武而通其用。使詩書與案牘弓矢比而無低昂焉。而後人人自奮砥礪于事功。天下之才。不偏枯而後盡。夫 高皇帝競競百折而得天下。今使雕蟲之士。從容而蠹囓之。而不為之防。吁可慨也。

  ○備虜策

  問夷狄之為中國患也久矣。邇者盖益訌焉。以戰則多餒。以守則多瑕。孳孳然聚天下之策而日講求之。而不得其要領。夫我之所以不敵者。其故何也。虜雖強。其視匈奴突厥女直蒙古孰類。今縉紳之士。或議戰。而介冑之士或更議守。要必有折衷者。 明威德薄海內外。今縱不能犁王庭。鹵老上。而勒石於燕然之顛四郊多壘。即何策以洗其恥乎。諸士子之鄉。中虜數矣。其必有習者。明以語我。 【 備虜】

  中國之不能與虜敵也久矣。而今為甚。其說凡有八曰聚散之勢不敵也。大約中國勝兵。與虜控弦之騎。挍之可各得三十餘萬。我散而為九邊。而虜長聚。是以九而攻我一也。其不敵一也。勇怯之實不敵也。賊便馬疾鬬。耐飢渴。上下馳逐若風。視死若赴。而我於是數者無一焉。其不敵二也。勞佚之形不敵也。虜因糧於我。我褁糧而應之。不待三日而自困。其不敵三也。騎步之力不敵也。我雖騎。不能疏行突鬪而為騎陣。賊無所不衝。而我無所不應。其不敵四也。攻守之機不敵也。賊既闌入邊。扼宣大薊晉之要衝。而居之。馬首東則東犯。西則西犯。彼無所不攻。而我無所不守。其不敵五也。客主之變不敵也。此偵探不實而徒嚴舉烽不許訛之令故也賊入而烽始舉。烽舉而兵始出。賊顧為主。而我顧為客。彼得從容設伏以誘我。其不敵六也。專緩之計不敵也。虜自春而至秋。其上下日以入寇為計。自辰而至夕。其事非鬪即獵。其所工非騎即射。而我之吏士。則營營焉不憂鬪而憂其妻子。為文武大帥者。不憂外而憂內。又加以文法簿書之是牽。逢迎便辟之是熟。而望其能應懲大憝哉。其不敵七也。上下之情不敵也。奴酋法欲入寇也則其酋集諸台吉及牛鹿聚野中以箸畫沙計成上馬頃刻而决故號令簡易而軍情不露虜自其主帥以至於鬪卒。無貴賤一也。其嗜欲易通。而沈慸易達也我士卒之於偏禆。偏禆之於大帥。武吏之於文吏。邊臣之於大臣。若隔九閽焉。而何以責之効力也。為虜間諜者。本我中國之民。而以我情予虜。為我烽堠者。本我中國之兵。而以我情予虜。其不敵八也。夫所謂八不敵者審矣。然而虜卒不能為我害者何也。是匈奴突厥之虜。此迤北大虜也今奴則不然而非女直蒙古之虜也。夫所謂女直蒙古之虜何也。自其立國之始。而地半巳中國矣。中國之民安虜而不相鄙也。虜安中國之俗而不為苦也。故以中國攻中國。而虜得饒於戰。以虜供虜而虜得深入而久居也。若夫匈奴突厥則不然其嗜欲不合也。其居處不便習也。其寇也利中國之玉帛貨賄。而不必有其地。利中國之子女技作。而不必有其民。匱則至。贏則出。月盛壯則攻戰。月虧則退兵。深入則虞歸。久居則虞疾。中國之所以獲支吾而稍息肩也。夫不求我之所以勝漢唐者。而幸虜之尚為匈奴突厥。愚以為中國之計左也。夫縉紳守和親而介冑言征伐。自古則然。今薦紳之士不習虜者則曰虜亦人耳。此其眾不過當漢一大郡。戰不勝則誅帥。守不固則誅守臣。吾法行而前固無衡虜。介冑之士習虜者曰不然。虜鬪士勇三倍我。其馬力十倍我。試即邊兵人挍之。其見虜而不股栗者。十不一也。其能角虜而互見其技者。百不一也。夫士畏敵而不畏將。將甘死法而不死敵。何以言戰哉。愚以為皆非也。愚非能抉穰苴臏起之秘。起衞霍於九京而與之筴也。不過諸邊大夫之所恒知者。其略曰。審形勢。明賞罰。定國是。重將權而巳。夫所謂審形勢者。不敢遠及秦諸邊也。姑請言其近者。宣大之險。與虜共矣其法當以戰而為守山西薊遼險猶在我也其法當以守而為戰以戰為守者非必戰也。我棄小堡而并于大堡。堡宿銳士。栖餱糧擇帥以統之。使不可下。而簡募精騎。如所謂百保鮮卑者。分屬諸驍將。以為奇兵。或擊其抄卒。使不敢散而輕我或襲其輜重使不敢易而近我然後多間諜以離其黨。廣招誘以弱其勢。十年之內。虜庶幾且遠乎。以守為戰者。非必守也。虜不入則堅墉浚壕。宿兵以待之。虜人矣。清埜以疲其騎。清埜矣。堅壁以防其攻。璧堅矣。設疑而誤其路。路疑矣。嚴兵而尾其歸。此所謂守道也。不然而責宣大以守。是坐困也。責山西薊邊以戰。是立敗也。所謂明賞罰者。其說非徒謂峻罰也。今之所以不能峻罰者坐此賞固當先之夫古將兵而峻於罰者。莫過楊素。將將而峻於罰者。莫過漢武帝。然而樂為素兵者。樂微功之見知樂為漢武帝將者樂萬戶侯千金之易致也故酷罰者人之所欲避也而賞能奪之戰危者人之所易曉也而賞能愚之今 國家於失律之法嚴矣。獨所謂賞者。極於數十金。今者金吾檈衛之聀亦時見予但不以賚彊場之人而以錫細旃之士耳而所謂爵者不及世。欲以此而售人之死命何也。愚以為 人主精意於此如趙藝祖之別貯帛封樁庫購虜首。而又不愛通侯世爵之賞。以待天下之負材而自喜者。盖朝奏功而夕報 璽書母使墨吏持文法譏訶之而後嚴僇社之令。使天下有所甚欲者以易其生。而有所甚惡者以易其死。其不悉謀力而致之於敵者鮮也。所謂定國是者。縣官下求材之令。人得舉所知。銓部次第而用之矣。其未用也。人人皆諸葛亮。而其既用也處處皆李元平。固所用之才未盡真。而所以待之之道未盡是也。不見形而有所為。則議者得以其形而訾之。稍破格而有所請。則議者得以其格而繩之。愚以為今用人自督撫而下。宜精簡其選。既用之後。則精專其任。而徐待其成。一切建白指摘。凡属煩言。閣不令下可也。所謂重將權者。今督帥之委非不重也。然陽示之重。而陰迫之輕。為之下者自一命即有奧主。咈息嚬咲。皆懼觸怒。然猶平居言耳。賊一入而督帥不能行之大將。大將不能行之偏禆。盖有令下而嘻出而指相目曰此廷尉人耳非而主也故愚所謂重者。居平不為之中制。賊至則聽其誅賞。賊退務覈其情實而巳。凡愚所以對執事者、疏節濶目、不能為必勝之筴也、異日倘捐前箸而借我、尚當以根本之說進、

  ○豫教策

  問太子天下本。學士大夫類能言之。而莫詳於賈誼。其說果盡出於誼否也。三代而下。不能早豫教。故其治不古若。亦可聞其略否。夫論子道者則有溫嶠之侍臣王褒之太子二箴。示君道者則有唐文皇之帝範十二。至我 太祖高皇帝及 成祖 宣 憲 諸廟皆勒成一書以示皇太子。其旨與帝範同異否。 今上之元年。即詔立元良以定 國本。天下欣然謂吾 君有子矣。夫出閣之期巳示。而所以輔導匡翼之具未悉。諸生其為我詳言之。庶幾備承華寶鑑之一二云  【 豫教】

  自賈誼所稱天下之命懸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諭教、與選左右、有味乎其言之也、雖然、非自誼始也書尹之誥曰、一人元良、萬邦以貞、盖言本也、易蒙之彖曰、蒙以養正、聖功也、盖言學也、唯禮與左史書大傅亦有之、其略曰、古者后妊七月而就宴室、所求聲音非禮樂、太師縕瑟而稱不習、滋味非正味、太宰倚升而曰不敢、以待王太子、所謂胎教也、生而接以太宰、士負之、有司齋肅端冕而見之南郊、所謂襁褓之教也、能行立矣、道之禮、過闕則下、過廟則趨、所謂童穉之教也、少長始知色、則出齒於太學、教之為人臣焉、教之為人子焉、教之為人幼焉、毋使異日有一人之肆也、十八曰孟侯、孟侯者於四方諸侯來朝、迎於郊、問所不知、毋使異日有深居之悔也、故太子立而置太師太傅太保、及乎既冠成人、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敢諫之鼓、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愚竊以為其備官也。非好糜祿也。非欲其敵儀於至尊也。欲使其左右前後皆正人以漸摩其德也。鷄鳴而起、一日而三朝、非故欲勞之、欲其習於勤也。其與國人齒也、非故欲卑之。欲其習於恭也。自周之末、暴秦繼之人主不盡能舉三代之所以教者為教。而太子亦不盡能舉三代之所以學者為學。其始也。子道缺而躍龍之地或危。其終也君道缺而飛龍之地或亢。是故秦之胡亥、受治獄於趙高、晨即位而暮射人。而望夷之禍成矣。漢之戾園、開博望、通賓客多以異端進巫蠱起而長安兵、而湖陰之禍成矣。開皇之際、嬖子窺嫡楊素進而房陵之位不終矣德宗之末。宮寀王伾叔文進而永貞之治損矣。至于漢靈康僖之季、父張讓而毋趙忠、定策國老而門生天子、帝位子奪於左貂、人主食息於中涓、宦官之勢重而天下之大計移矣。故溫嶠之箴侍臣也。則曰均士抗禮以卑厥情、入學齊齒、言稱先生、不以賢自臧、不以貴為榮、思有虞之蒸蒸、尊周文之翼翼、屏彼佞諛、納此亮直、言太子之職所當盡也。王褒之箴太子也、則曰勿謂居尊、禍福無門、勿謂親賢、王道無偏無為慮始、無為事先、損之又損、全之亦全、言太子之地不易居也。斯二者。皆所以語為人臣子之道也。唐文皇製帝範十二、則冠之以君體、而建親求賢審官納諫去讒戒盈崇儉賞罰務農閱武崇文之類次焉、皆所以語為人主之道也。燦然備矣。惜也其言教詳而身教略也。承乾儲而不終。高宗帝而不帝。有以也明興、 高皇帝甫立 皇太子。即建大本堂居之。積武庫七略之書。而聚天下之英俊耆碩從容談說經義。賜宴賦詩。最後采經傳格言。為書曰 儲君昭鑒錄。俾日進講。曰若等務導之以正。他日勝重任也。至 文皇帝而稍克廣其書。益以 高帝之謨訓。曰文華寶鑑召 皇太子授之。曰修巳治人之要盡矣。若其勉之。宣宗之為 帝訓也。篇凡二十五。始君德而終藥餌也。 憲宗之為 文華大訓也。卷凡四。進學也。養德也。厚倫也。明治也。要之其命名與帝範同。而章軌與唐文異。 明德隆隆。嗣三代矣。自青禁之制。不講於先朝、朱邸之間、僅同於藩國、海內皇皇然若靡所瞻望、 上即位之初元、即下 詔立 皇太子、推 恩海內其明年、復示出閣之期、以十齡奏聞、溫文日新、岐嶷天縱、中外億兆、臣庶咸欣欣焉、思獲奉盛美、開天下萬世太平根本、而草莽下臣、不勝私憂過計、以為太子之體、儲君接羣下之体未有尊于昭代者不患其不崇。患其崇而無所接異日君臣之分。不患其不辨。患其辨而至于不相通今雖未能猝復古制。如所謂拜師而齒學者。亦宜少采貞觀至道儀節。三師賓客見。則必假以殊禮。從容燕閒。啟沃治道。其諸寮寀。亦聽坐侍講讀。反覆開陳以畢所見。所講讀諸書。自六經四子。及 先朝謨訓外。別命儒臣修篡六曹職掌。今時要務。如財用困乏。民業艱難。武備積隳。士風日卑。及他一切吏弊國蠹分條附見。務令剴切不必宏深 人主時時考問觀其進否。而稍抗法於其左右。至于坊局諭蕒之官。必選清方直亮通明該練者充之。勿急才藻以長浮華。勿廣遴諮以滋躁競。其內而保姆阿監。必委長年。毋令見少麗以犯未定之戒。服御居舍。必崇儉朴。毋令見奇袤以開奢奓之漸。率土之臣。皆其臣也。毋以執?目御僕從為私人。天下之有。皆其有也。毋請庄田店宅為私藏太子徧識萬類之情。而不見其用。尊在 一人之下。而不廢其謙。中心無為。以守至正。唐虞三代之化端在於此。雖然。愚之私憂過計。猶有不能巳者。盖 國家雍熙之治。莫盛於宣德弘治間。而及其後也。頗不滿於二正之季彼其出而亂二正之治為振為瑾者乃宣弘所用以侍青宮之人也天啟之際亦然今六局丞郎而下。縱無其人。可不預為之所乎。寧侗而母愛其儇。寧緩而母愛其捷。寧椎無能而不必其有技。寧目不知書而不必其多識。此在 人主及輔弼大臣加之意而巳。

  ○從祀策

  問 太廟之旹饗也。與文廟之釋奠也。蓋皆有從祀焉。豈亦出於報功崇道之意歟。其禮始何代而損益何主。大較可得聞否。 國家於典禮至明備也、 先帝盖惓惓致意焉。今 太廟從祀之臣。自 成祖而後寥寥矣。不聞有議增入者。文廟之兩廡。自元李而後寥寥矣。間有議增入。訖於今未定者。抑果難其人耶。或慎重其典不輕舉耶。 國家熙明累洽之運。以崇德右文稱。而使 列聖無臣。孔門無賢。甚愧不取也。諸士子熟琬琰之編。且事俎豆久矣。其母曰鄒人之子不知而不以告也。  【 從祀】

  太廟之有從祀者、謂能佐其主衍斯世之治統也、以報功也、文廟之有從祀者、謂能佐其主衍斯世之道統也、亦以報功也、其典歸之秩宗、而其議掌之太常、雖德之者、不能舉無功之祀、怨之者、不能廢應祀之功、斯禮也、人主行之以厚道而持之以公道者也。盖愚嘗讀商盤庚之告曰。茲予大饗於先王。爾祖其從饗之。及洛誥曰。記功宗以功作元祀。而後知先王之用情於其臣也。又嘗讀周禮大司樂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凡有道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而後知先王之用情於其師也。生而共其祿於朝。死而共其享於廟。而君臣之體一矣。生而以茲地嗣其教。沒而以茲地配其饗。而師弟子之體一矣。夫禮有其舉之莫敢廢也。禮舉矣。而不備於盛世。君子之所以為禮恥也。禮備矣。而世無其人以應之君子之所以為盛世恥也。 太廟之有從祀。其制見於周而其議詳於高堂隆任茂。大抵以一代之臣。配一代之君而巳。至唐而可攷者、淮安靖王神通梁文昭公房玄齡而下、距太尉李愬凡三十二人也至宋而可考者韓忠獻王趙普濟陽忠武王曹彬而下距丞相葛邲凡二十四人也。其它固代不絕也。夫金裔夷耳。而猶能舉斜也粘沒喝兀?張浩輩之祀。而况不為金者乎。文廟之有從祀。其禮起於漢延光。而其議定於唐貞觀。大抵以其有功於聖經而已。而不必盡論其人也。故貞觀之詔、自左丘明卜子夏而下距范寗賈逵人盖二十二也。宋至元豐而益者荀况揚雄韓愈也。至淳祐而益者。周敦順張載程顥程頤朱熹也、至景定而益者邵雍司馬光也。其它固代不乏也。夫元荒虜耳。尚能進董仲舒。而其人有許衡吳澄者應之。而况不為元者乎。 明典 高皇帝之初、念無以昭宣諸功臣之烈、建 太廟首議以李韓公善長等六公、及胡越公大海等從饗、最後韓公坐嫌死而六公亦間不得與、逮永樂而始定。自中山開平二王而下距永義侯世傑凡六王五公一侯十二人。從 文皇帝祀者、至洪熙而定。文武臣惟河間王玉東平王能寧國公真榮國公廣孝二王二公而巳先皇帝之世、於 宗廟大典、盖惓惓焉、首上 太祖徽號、及追上 文皇帝祖號、巳采禮官言、進誠意伯基、從祀 太祖、位六王下、而以僧故斥廣孝、使祀大興隆寺、尋用翊國公勛請進其祖營國公英、天下不以私病英。而以公快基廣孝。謂英功足稱也獨仁 宣而後。寥寥無聞者。過也。夫承平之世。先文德而後武功。則 列聖之丕承。宣明治道。抑何章章著隆也忍使萬世之後。謂 明有君而無臣。不得比於唐高宋真之季耶。夫以楊文貞。李文達。商文毅。劉文靖。楊文忠之賢於輔。而不得從。蹇忠定。王忠肅。王端毅。馬端肅之賢於銓。而不得從。于肅愍之賢於樞。而不得從。張定典輔之三下南交。朱宣平永之八佩將印。皆位太師。握環衛。為心膂牙爪。而不得從。何也其人縱不能與中山開平等。豈盡出世傑真下耶、愚以為禮官臺臣。當一建白下公卿大夫愽議。而精覈之。進其灼然者。不為過也。 高皇帝又念無以表揚我先師之道、 詔革天下神號、而獨不以及夫子、且謂所封爵及諸從祀者、俱如故、至正統而益以胡安國蔡沈真德秀、吳澄、 先皇帝之世、於文廟大禮愈惓惓焉凡再釋奠、 幸太學、爵改王而為師、神改像而為主、佾改八而為六、盖前是從祀者奪揚雄矣。已采輔臣言退荀况馬融劉向賈逵王弼何休戴聖王肅杜預吳澄。而罷其祀。抑鄭眾盧植鄭玄服虔范甯。而祀于鄉。進王通胡瑗楊時蔡元定。最後以濮議故。進歐陽修。天下不以私訾修。而以公許王通等。謂修學足稱也。然此皆先世儒耳。至于 明而獨寥寥者過也。夫治統與道統而俱盛。即 列聖之嗣德揚詡教化。抑何孜孜不替也。忍使萬世之後。謂 明以功而不以德。至不獲比於元馬上之俗耶。當嘉靖中言者請進薛文清瑄從祀。會議且定矣。一二沮之者。謂其鮮著述。無大禆益。 天子伸其說而詘其請。 今上初言者欲進以王文成守仁陳撿討獻章而祀之。復下羣臣議。其許瑄者十而九。其許守仁獻章者十而二三。而卒莫定也。豈非以瑄經行淳備。篤信守死。出處以道有功聖門。弇州未嘗不尊諸大儒而因道德事功一策為講學者疾首何也至于守仁則因其致知而疑其慧。於獻章因其主靜而疑其寂耶。其近於慧與寂者。其流之罪也。非其師說也。是三人者。縱不得與二程朱氏等。豈盡出胡瑗楊時下耶。愚以為禮官臺臣。當再一建白下公卿大夫博議。而精覈之。進其確然者。不為過也。然自 高祖諸功臣而下。尚有說焉。李韓公之佐開創。固不下酇侯。雖以嫌死。 帝尚為諱之。若馮宋公之佐大將軍取中原。下秦隴。降納哈出二十萬之眾。傅潁公友德之從大將軍取山東。其平蜀功冠諸徹侯。而開滇南二百年之地。惜其終於 帝之末。遘革除之變。而未有舉也。勳烈固伯仲岐陽。而子永義矣。縱不得從 太廟祀。亦宜別于其鄉。隆其贈謚。而錄其後。不宜使子文之勳。為若敖氏之餒鬼也。彼於聖門而稱學者。若吳聘君與弼之介。胡布衣居仁之敬。魏恭簡挍之端。羅文毅倫文恭洪先之守。似亦可祀於其鄉。今恭簡有專祀。而諸君子未備。不可一次第舉乎。而愚又有進於此者。 先朝之黜漢儒凜乎斧鉞矣。夫卑漢者。所以尊宋。而不知其陷宋儒於背本也。此論甚公雖宋儒亦不能奪令訓詁之學不傳即明哲如二程朱子亦何所自而釋其義乎愚以為若盧鄭等者。復其祀於學。而劉向吳澄輩。專祀於其鄉可也。斯禮也。愚能言之。即執事能聽之。而議者未必許也。今天下難其典。而易其人者何也。遠者不能悉其實。而近者有所疑於心也。愚故曰斯禮也。人主行之以厚道。而持之以公道者也。

  ○國史策

  問史有二家。左氏志編年。而太史公列傳紀。其得失亦大略相當。自荀悅袁宏之流祖左氏。班固陳壽范曄之倫業司馬。繇陳范而晉南北朝至勝國猶宗之。而左氏盖寥寥也。至宋涑水氏始略法其凡而著通鑑。業以佐人主治道而巳。 明興國大政閟於金匱石室而不得窺。然以修史者徵之代出人手其賢否不一也。不至無矛盾否。 國史家乘其亦可信而徵否。吾欲用班固蘭臺例。盡出 國史之藏而使賢而才者司其事。務合於昔賢之所謂三長者而後成書。宋以後事別列為編年而續涑水氏。以備 人主乙夜之覽。不識有可以當之者否。不佞請因諸君子以觀倚相之緒  【 國史】

  愚嘗讀文中子之書曰、史之失自遷固始也、記繁而志寡、則又未嘗不歎其言之失也。夫經有不必記。而史有不必志。孔子之作春秋也。而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倫著焉、中國夷狄君子小人之界判焉。葢二百四十二年而千萬世揆是也、故經不敢續也亦無所事續也至于史則不然。一代缺而一代之跡冺如也。一郡國缺而一郡國之跡冺如也。賢者不幸而不見德。不肖者幸而不見慝。故夫三代非無史也。周衰天子之史不在周。而寄於齊晉之盟主。盟主衰而又分寄于列國。國自為史。人自為筆。至秦務師吏斥百家。而史亦隨??火矣。五帝之事。若有若無。三王之事。若存若亡。則非史之?也。祖龍為之也。執事試進操觚之士。而質之史。其論三代有不尊稱尚書者乎。然自舜禹湯武及桀紂而外。有能舉少康武丁太康孔甲之詳以復者否。周之季有不尊稱春秋者乎。然自桓文而上。有能舉宣平共和之詳者否。二漢而下。有不稗官晉。齊諧六代。期期唐書。蕪宋史。而夷穢遼金元三氏者乎。然一展卷而千六百年之人若新。而其跡若臚列也。則是史之存與不存也。愚非謂晉氏六季唐宋而下之能史也。謂治史之有地也。凡天下之言史者有二。家。其編年者居其一。而左氏為最。紀傳者居其一。而司馬氏為最。左氏之始末在事。而司馬氏之始末在人。重在事。則束於事。而不能旁及人。苦於略而不徧。重在人。則束於人。其事不能無重出而互見苦於繁而不能竟故法左以備一時之覽而法司馬以成一代之業可相有而不可偏廢者也自漢孝獻帝命荀悅約略班史之文而用左法。凡三十篇曰漢紀。而袁宏復為東漢紀。亦三十篇。其文辭華實略相當。後世頗稱述焉。而其他如張璠孫盛于寶徐賈裴子野吳均何之元王邵柳芳崔龜從之流。曰春秋。曰紀。曰略。曰志。曰曆。大約又因二紀而為書。執事謂寥寥者非也。特其書多散佚不傳耳。繼司馬而盛者。則無如班氏。而范曄之後漢。陳壽之三國。亦其亞焉。大約如司馬而小變其凡例。或不能備表志如壽耳。自是而後以人主之命撰者。則房玄齡等之於晉。沈約之於宋。蕭子顯之於南齊。姚思廉之於梁陳。魏收之於魏。令狐德芬等之於周。魏徵等之於隋。劉煦等及歐陽修宋祁之前後於唐。盧多遜等之於五代。歐陽玄等之於宋遼金是也。其自撰者。則伏?忌劉珍蔡邕之為東觀記。謝承之為書。華嶠之為典。張勃之為錄。何法盛之為說。崔鴻之為十六國春秋何承天徐衍之為宋。鄧彥海之為代。李百藥之為北齊是也歐陽修紀新唐。而劉煦寢志五代而盧多遜廢。則或以其文哉。述左氏者。宋涑水司馬光氏。故好為史。而當熙豐之際。不勝其愛君之念。纂資治通鑑以上之。起周威烈而迄後周世宗。於治體無所係。則寧削正史而不書。有所禆。則旁採異書而不廢。雖其繁簡不能超時而自為法。然世主稱良焉。夫 明興其治統政化人才卓然越百世、而於史抑何湮略弗振也、夫金匱石室之閟、度非草茅所與聞、然往往傳之薦紳云、革除靖難之際。其筆不能無曲與諱也。輸欵而美其知義。抗節而誣其乞哀。乃至 英憲孝之際。秉如椽者。陳廬陵劉博野焦泌陽之輩。往往鴟張其臆。劉忠宣輩皆遭其貶議然世卒弗信也一人而代各賢否。一事而人各是非。甚或責闕供於仁孝之里。詆掠金於戡定之臣。將何所取衷哉。野史亡慮數十百家。其在 朝者。修郄而滅其公是。逞巳而欺其獨非、在野者。剽一時之耳而遂為目。信它人之舌而用為筆。則又不可信也。即世系遷轉尚有訛者家乘稍具生卒世系遷轉履歷而已。要之罔非諛墓者。改事之非而稱是。略人之美而歸巳。則又不可信也。愚故不自量。輒因執事之問而有請。夫班氏修其父業。而仇者以私史問之。乃章帝益出秘書給筆札於蘭臺之署。而俾續成史。以獻帝之世。天下日尋干戈。而猶能命荀悅修漢紀。况於今 聖天子秉 睿喆。履 昌運。日以 文教揆海內而公卿大夫熟於墳典丘索之業者哉。有如一旦悉出金匱石室之閟。而錄其副以授夫載筆之臣。而益以郡國志記。及向所云野史家乘之可采者。使公平該博之士。持衡其是非。而爾雅遒古之才。藻潤其辭事。會典之所輯。星官之所職。六尚書之故牘。可以書。可以志。可以表。而我明一代之業。當無遜於西京矣。其事體稍重大。而有益於治道者。今亦有宋元通鑑然亦何能比涑水氏哉或起自趙宋而至先朝。用左氏之體。而達涑水氏之忠。徵益以文而嚴刈其雜。合所謂通鑑者而上之。?觀諸儒得進讀於燕閒。而 黻座之表。廻 清矚於乙夜。其為益非淺尠也。或謂眾力易就也。然見錯而辭不馴。獨為不易也。然志專而體不雜。故夫左氏司馬班氏壽與曄也。非晉唐與宋之可儗也。歐陽氏史五代而傳。史新唐而不傳。無他。眾力與獨之異也。夫所謂獨者。執事母亦難其人乎。愚以天下大矣。不敢逆縮焉。而謂無人。愚故尚欲法司馬氏。而竊意其於帝紀孔氏之文。訓故尚書家語而節略之。以為不稱。又生不遇遇左氏傳。故其敘春秋諸世家舛忽而不詳。好自發其意故於刺客游俠貨殖伎、幸之倫。徧採而不忍斥。有能刪節其凡例。自羲黃而下。迨于今為一家言。以藏之名山大川。愚且願為之執鞭。而終其身也。執事母以為迂否。

  先生有云。司馬氏而復生也。不能為史記矣。以所採取之不若古也。誠然哉。然簡潔而詳明。無枝言。無晦事。弇州其庶幾乎。惜哉其未之成書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十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