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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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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一声不发,蹒跚着走出茶馆。

  转过身,老婆子才看到这黑衣人的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出了茶馆,黑衣人便转左,走的正是那个林家大少爷骑马的方向。

  “这个人倒奇怪,就不知他跟那个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婆子目送黑衣人离开,嘟喃着收拾茶杯茶壶。

  目光一落在茶壶之上,老婆子的面色就变了。

  那茶壶的壶嘴之上赫然沾染着几缕血丝!

  “血!”老婆子失色惊呼!

  “血?”林老夫人听说,也自微微变了面色。

  在林家来说,林老夫人的辈份是最高的了,不过,到底是个女人,少不免要讲一下三从四德,正所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几年,很多事情,她都由得大儿子林天方做主。

  天方,天烈,天智,林家的三兄弟一如其名,犹其是林天方,不单止方直,而且他的所作所为林夫人大都很满意,只有这一件!

  林天方娶妻的这一件!

  一想起这一件,林老夫人就窝心,虽然说不过林天方,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一段日子,林天方几乎没有一顿饭是好吃的,饭前饭后总得要让林老夫人数说一番。

  今夜也不例外,好在林天智饭前赶回,带来集口茶馆那个老婆子的一番说话,将林老夫人的注意力引到傍晚出现在茶馆的那个黑衣人之上。

  听说那个黑衣人探问林家的所在,几乎所有人都一怔。

  这所谓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六个人,林老夫人、林天方、林天智之外,就是老夫人的胞弟乔康,侍候林家先后已三代的老管家林保,再一个林可儿。

  林家天方、天烈、天智三兄弟对下,还有这一个小妹子林可儿,今年才不过十五岁,四兄妹之中,以她最年轻,也以她最可人。

  平日尽管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有她在一旁,有她的笑语,很容易就会缓和下来。

  这一次,却连她也闭上了嘴巴。

  好像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发生。

  说到黑衣人喝过的茶壶留下血丝,非独林老夫人,就连林天方也自面色一变,脱口道:“那个人莫非身负重伤。”

  “说不定。”林天智想了一下,忽问道:“大哥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林天方奇怪的望了一眼林天智,反问道:“难道这回事我非知道不可?”

  林天智道:“那个老婆子当时曾见大哥你在门外策马走过。”

  林天方颔首道:“傍晚时分我不错策马走过那儿,可没有在意。”

  “那种地方的确不起眼,要不是那个老婆子出来将我叫住。我也不知道许多,”

  “那个老婆子可曾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本来面目?”

  “黑衣人喝茶的时候,曾将蒙面的黑布拉下,老婆子总算看在眼内。”

  “是怎洋一个人?”

  “据讲约莫五十左右年纪,脸容干瘪,眼眶深陷,一封眼瞳就像是两团……”

  “两团什么?”

  “鬼火!”

  林天方一愕,一旁林可儿眼都大了,脱口道:“那是鬼?”

  林天方当场板起脸庞。“光天化日,那来的鬼,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十五岁了,还小?”

  林天方不再理会,转问道:“那之外还有什么特徵?”

  林天智道:“面上据讲交叉裂开了两条很长的血口……”

  “还有?”

  “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还有?”

  “右手断去了尾指,左右加起来,一共只得九只手指!”

  “黑箫?九指?”林天方即时沉吟起来。

  林可儿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举起了双手,装成吹箫的姿势,娇笑道:“九只手指―样可以吹箫呢。”

  “嗯。”林天方霍地抬头。“那莫非就是鬼箫方玄?”

  林天智一怔,问道:“鬼箫方玄又是什么人?”

  “你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难怪不知道这个人。”林天方沉吟着道:“这个人武功高强,亦邪亦正,一生做事不问是非,但凭自己喜恶!”

  “大哥认识他?”

  “素未谋面,只是闻名。”

  “那他找到这里,找上我家……”

  “也许那个老婆子听错了,听漏了。”林天方淡淡一笑。“我走马江湖前后不过三年,跟他压根儿没有拉上关系!”

  “无意中开罪了他亦未可知。”

  林天方应声一敛笑容,正要说什么,那边林夫人已自插口道:“早些依我说,留在家中读书不就好了,学人走什么江湖?”

  林天方才张开的嘴巴立时又闭上。

  老夫人那说话跟着来了。“要不是走那三年江湖,你也不至于认识耿家那个丫头,对于这头婚事,说到底我也是不称心,就不说我,你舅舅,还有保叔,又有那一个满意。”

  乔康望了林天方一眼,随即接上口。“不是我这个舅舅多嘴,你毕竟官宦人家之后。”

  老管家林保亦说道:“姓耿的可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有什么不好?”林可儿一旁却忽的接上一句。

  “小孩子知道什么。”老夫人连随喝住。“耿家开的是镖局,那个丫头是长年跟着镖车出入,抛头露面,这种行事作风我们官宦人家可看不惯。”

  林天方闷到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左一句官宦人家,右一句官宦人家,我倒想再问清楚,爹爹的爹爹做的到底是什么官。”

  “大小都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