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春,余设帐于郡城之北鄙,获交防如盖君。落落空斋,村居无聊,每于功课之馀,剪烛烹茶,邀防如作竟夜之谈。一日,以解君子镜所著《益智录》示余。余披阅之下,始知先生为历下名流,一时宿儒,而命薄时蹇,试辄不售。于是绝意功名,授童蒙于黄台;殚心著作,富搜罗于青箱。虽街歌巷议,传之即为美谈;而目见耳闻,著手皆成佳话。以满腹绣虎之才,拘来社鬼;拈一管生花之笔,写彼城狐。乃牵萝补屋,惟知安夫清贫;而哀雁悲蛩,藉此抒其怀抱。嗟嗟!先生之才若此其富,先生之遇若彼之啬。先生之境益苦,而先生之书不自觉其益工矣!故其谋篇也,长而不冗,短而不促;其造句也,整而且练;其运典也,俗不伤雅。而其劝善惩恶之意,其有功于世道人心,岂浅鲜哉!余以为,以是书为消遣释闷之具也可,即以是书为牖民觉世之文亦无不可。如徒以游戏笔墨视此书,其亦失先生作书之旨也已。
咸丰丙辰十一月朔,平陵亦山尹述甫书于棠华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