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续集》19
“雄霸本是我心中偶像,却遭他亲手将之摧毁,我发誓要将其彻底打败,证明我亦有此能力。”
聂风知道,断浪年纪虽轻,但他的志向和诀心,是绝对坚毅惊人的。
这时,火已升起,断浪叹了一口气,道:“各为其主,风,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我要你明白我绝非卖友求荣之人。当年你妄顾格杀令,屡次放我一马,现在,你有危难,我自当义不容辞。好了,我有事要走,你伤势未愈,好好休息吧!”
这段话,已把双方的纠缠关系斩钉截铁的交持清楚,话毕,断浪即昂然离开。
但刚走洞口,却又霍然转身,望着聂风道:“剑圣对圣灵什一剑素来自负,这次他自信你必死,所以你大可安心养伤,再见!”
最后两个字,将聂风所受的一切伤痛――平复。
天下会,三分教场。
这夜竟来了个不速之容,他极端狂妄地坐在观武台雄霸的宝座上,瞥脱一切。
第一个发现他的天下会徒众,立即掏出一件物事,一扬手,半空中便开出了一朵白花,
这就是警号。
警号迅疾传遍天下会每个角落。
天霜、飞云、神风三大堂口的徒众火速间如排山倒海般往台前汹涌而至。
但谁都不敢跨进观武台半步。
并非因来者是趾高气昂的断浪,只因雄霸定下严规,观武台只供其捡阅下属,任何人等如有潘越
格杀勿论!
天下会自创立以来,鲜有人敢犯天威,故警号多年未动,今夜警号一响,便知事态严重,雄霸与秦霜更同时驾临。
断浪却朝他们招招手,笑嘻嘻道:“嘿!雄霸!好久不见了,万料不到你日夕追杀的叛徒今天会回来找你吧?”
宝座被占,又遭戏谚,雄霸虽面泛铁青,却沉怒不言,仍是一派至尊凤范。
但他不言,文丑丑的却开始说话了。
文丑丑是他心腹。雄霸不屑说,不便说的话,他必义不容辞。
文丑丑道:“大胆断浪,若不速离帮主九五之位,必叫你死无全尸!”
他的声音又尖又厉,断浪反笑起来道:“哈哈!这张椅子又破又旧,其实任何人都可上来坐坐呀!就象本少爷,雅兴一至,今夜就来坐一坐!”
雄霸终于忍不往冷冷道:“要坐当然不难,但若要坐得长久,坐得稳就必有真才实学。这亦是最难之事。”
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但尾音一落,文丑丑与秦霜立即双双扑出,抢攻而至。
雄霸眼看他们跃起,心中暗道:“断浪!你若想用这种方法激怒我,未免幼稚无聊得很!”
断浪也眼看他们攻来,心中暗赞:“好个雄霸果然城府甚深!”
但他没有动。
因为他根本不必动。
半空中,忽然急射出一柄剑,就如急堕下一根横梁,文丑丑竟连一招也接不住,便凌空倒掠了回去。
秦霜也只尽力使出天霜拳第二式“霜寒抱月”便抵挡不住其无匹剑气,倒纵而回,拦在雄霸前面。
身边的徒众忽然叫起来道:“啊!你们看……”
他手指着后面的屋脊。
后面的屋脊赫然站起来了三个人。
中间一个白须飘飘,是个老者。右边的阴沉做、作,左边的高大威猛、却是个和尚。
断浪今夜之所以有持无恐,凭的就是这三个人。
这三人不用问,当然就是剑圣、独孤鸣、释武尊。
雄霸脸色微变,失声道:“剑圣!?”
剑圣朝指道:“雄霸!今日我以剑为战书,七日后誓必再来决战天下,以夺回昔日无双城所失一切!你好自为之!”
说罢,随即飘然而去。
雄霸等人回头一瞥,断浪亦踪迹沓沓,只留下无双剑巍然矗立。
第二天,清晨。
雄霸的第一道指令就是:“火速找回‘风云’两大堂主,不得延误!”
指令对着文丑丑而发。
文丑丑一躬身,迅疾退去执行。
秦霜到这时才明白到:“难道师尊昨夜按兵不动,原来怕风、云不在,并无必胜把握!”
他拔起插在地上的无双剑,又感到奇怪:“这柄剑是无双城镇城之宝,又是剑圣随身这物,为什么他偏要留于此地呢?”
他仔细一看剑锋,更失声惊道:“咦!剑锋上怎地竟有这么多缺口?”
雄霸却看也不看,淡淡道:“剑锋上的缺口有甘一处,显然是因剧烈撞击而致,所以每一处均是圣灵二十一剑的破绽。”
秦霜点点头,道:“师尊,剑圣素来隐居无求,这番重踏江湖,虽正言为无双城向咱们寻仇,但又留剑七日,尽显弱点,真是动机难测啊!”
雄霸忧忧道:“嗯……我亦正为此事担心……”
秦霜突然道:“还有,剑圣已举世无双,普天之下,究竟谁可将他的圣灵计一剑悉数尽破?”
雄霸道:“也许还有一个……”
秦霜心中一喜,但雄霸微叹了一口气,接道:“但他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还有谁能与剑圣匹敌?
船靠了岸。断浪从船舱里探出头,望着天下地上第一座佛像――千山大佛,心中一片惨然。
――自己命运中的一切转变都从此开始。
本来他绝:不会去当奴役,可命运偏偏让他在天下会做了六年的奴役……
本来他与聂风情同手足,偏偏又兵刃相见。
就象他本不想听剑圣的话,剑圣的话又偏偏传到他耳边。
“鸣儿!大伯有点私事要办,大家要暂且分开。”
“但在这七日内,你们必须将老夫挑战雄霸之事公告武林,好让当日各路人马云集,一睹我打败雄霸之威风!”
“这段期间亦务要小心奕奕为上,须知雄霸这厮老奸巨滑,可能有所行动,应从速化整为零,知道吗?”
独孤鸣应了一声。
剑圣脚下一点,已掠上了岸。
“七日之后,天下再会。”八个字说完,便没有人再可以看见他踪影。
而且,绝没有人知道他要去的地方。
剑圣来到一座小村庄。
村外,三五个年约十一,二岁的村重正痛殴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重。
拳脚齐下,那小孩童捱打负痛,竟哼都没哼一声。
剑圣微一颁首,暗赞道:“好!有种!”
然后,直往前去。
他并没有阻止这场以强凌弱的“战斗”。
因为他知道,有种的人大多不需要帮助。
他们自己的痛自己受,他们自己的仇也必自己报。
一个精致的农舍。
一个粗布的中年农妇正在庭前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