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盟》金玉盟(78)
“姑姑,侄儿那敢咒你,侄儿将来也要死的,但总得死在你后面。”卫铁民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我死了还有小红姑娘,也轮不到你!”
“她凭什么?”
“凭她是庄主的女儿。”
“得了吧,姑姑,你干吗现在反而向着她了?”卫铁民嘿嘿笑了起来:“上官庄主死后,为他守灵和披麻带孝的是我,他亲生女儿,却依然,一身大红,连孝服都不肯穿,这样忤逆不孝的女儿,有什么资格继承家业,何况她又和司马青那小子私奔成婚,就是让她回来,她还有脸回来么?”
这几句话,倒说得卫彩云一时似乎找不出答话来。
卫铁民又皮笑肉不笑的裂嘴笑笑道:“其实她想继承家业也不难,如果她肯甩开司马青那小子,投回侄儿的怀抱,纵然不是原封货,侄儿也不嫌弃!”
卫彩云见他越说越不象话,一咬牙,刚要近前甩他几记耳光,却听卫铁民闷哼一声,接着出声尖叫起来。
究竟什么人出手用暗器打的,连藏身暗处屏息静观的上官红也大感惊诧。
但见卫彩云猛一挫腰,人已飞上屋顶,霎时便人影不见。
卫彩云追踪那施袭暗器之人的身法,看得上官红暗吃一惊。
这女人嫁到嵩云别庄五年多,上官红虽然在这五年里经常不在家中,但和她总也相处了不少日子,却从不知她身负上乘武功,此刻仅看她的轻身工夫,就觉出她轻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卫铁民虽然受伤不重,却已兴头尽失,在庄丁的搀扶下,只好回到自己房中安息。
上官红见此时四下无人,正是进入闺房的难得机会。这闺房外门只有她可以不用钥匙自行打开。
她匆匆打开门进入卧房,燃起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留神各处察看了一遍,室内各种陈设布置,似乎丝毫未动,依旧一切保持原状。
到这时她才猛然想起藏在夹壁内的金剑令牌。
金剑令牌是上官嵩在四十岁上,被推举为北五省武林盟主时,由武林同道以赤金铸成的长可五寸宽约两寸的金牌,上面镂有“金剑令”三字,左下角并雕有北五省武林领袖人物各门各派十六世家负责人的联衔字样。盟主以这块金剑令牌号令北五省武林同道,任何人不得抗违。
上官嵩在临终前数月,自知不起,他不肯把金剑令牌落到卫天风或卫彩云手中,暗中交与了爱女,并一再叮咛要妥为珍藏。
上官红把令牌藏于卧室夹壁,便离家到了江南。
她实在没料到父亲去世得那么快,等地接到父亲死讯起回嵩云别庄时,上官嵩已死去多日即将出殡。
接着便是和司马青双双离家,临行急迫,竟然忘记把金剑令牌带在身边。
不过,她并不过分担心,因为卧室中的夹壁,庄内上上下下数百人,除上官嵩外,并无任何人知道开启之法,而外表看来,半点无痕迹可寻,除非将房子毁掉,否则万无一失,比带在身边更为安全。
她急忙打开夹壁,不由“咦”了一声,呆在当地。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装在檀木匣中的金剑令牌,竟然不翼而飞。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什么人能把夹壁打开?……”
她在卧房内木然四顾,卧房一切依旧,唯独最隐秘之处,却偏偏被人窃走事关武林大局的无价宝物。
她的心往下沉,像有一股寒流,沿着背脊,直泻而下。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似是由屋顶跃下,直落闺房窗外。
上官红又是瞿然一震,急急将蜡烛吹熄。
上官红料定来人必是卫彩云。她追踪施袭暗器打伤卫铁民之人,回来时必定经过此处,因为这里和卫彩云居住的上房,相距不过数丈,卫彩云方才必已发现她房内的烛光,虽然不一定料定是她回来,至少会以为是卫铁民趁她不在闯了进来。
看卫彩云方才力阻卫铁民入内的情形,此时她自然不肯善罢干休。
不过,她又想到,由卫彩云方才严禁卫铁民进入闺房,以及他们姑侄的一番对话,卫彩云似乎十分正经起来,而且对她不但毫无敌意,甚至带些偏袒,这和卫彩云往日的为人行事,好像大不一样,究竟怎么回事,反而使上官红大惑不解起来。
不管如何,卫彩云既然已在窗外,必定要进内探察究竟。上官红人在屋内,无法走脱,看来一场正面冲突是无法避免的了。
她仗剑在手,蓄势以待。
奇怪的是隔了许久,竟然再无动静。
“难道她就这样算了?……”上官红暗自忖思。
却听窗外有人低低向内问道:“里面可是小红?”
上官红惊问:“谁?”
窗外那人轻声笑了起来道:“看你惊得那样子,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司马青推门入内道:“小红,这就是你的香闺?真是难得一见!”
上官红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讲好由我一人来么?”
司马青道:“我放心不下,所以在你走后不久就跟出来了。”
“刚才是你用暗器打伤卫铁民的?”
“不错,我是用石子打的,算不得暗器,而且也不想要他的命。”
上官红侧脸向窗外看了一眼道:“卫彩云追到你没有?”
司马青吁口气道:“这女人好厉害的轻功,险些被她追上,好在前面一片树林,终于把她摆脱了。”
上官红星眸轻轻眨动了两下道:“若给她追上,你又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