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离开温克勒尔的房子后,就朝着U型铁塔走去。在城里从哪儿都能看见它。芬格尔走在冰冻的路上,心里想道:
“U型塔像个大音叉。是啊,它比艾菲尔铁塔①不低,也许还要高一些。一把高耸入云的叉子……”
①艾菲尔铁塔高300米。
浓厚的云层把塔身掩住了一半。
“300米……它所座落的山峰高度大概不低于海拔五六千米。这个高度不坏。不过它造来是干吗用的呢?温克勒尔没有给我讲。让我自己来猜猜看……莫泊桑曾经抱怨过,艾菲尔铁塔的低级庸俗使他的大脑颇感压抑。当时艾菲尔铁塔也的确是件毫无用处的东西。建造它只是作为巴黎国际博览会的一个‘噱头’而已。不过,假使莫泊桑是个工程师的话,他就会对艾菲尔铁塔满怀崇敬之情了。它在当时来讲可以说是建筑艺术上的一个奇迹。现在艾菲尔铁塔上有天文台、气象台、物理实验室和功率强大的无线电台。这么说,这个大马蹄铁似的东西也是用于科学目的的。”
云慢慢向西方飘去。马蹄铁的顶端在纯净的蓝天下看得非常清晰。汉斯光顾着抬头看这个马蹄铁,脚下一步踩空,摔了个跟头。有人笑了起来,接着传来喉音很重,像唱歌一样的说话声。汉斯面前站着几个半裸着身子,披着千疮百孔破衣服的印第安人。汉斯也笑了。印第安人以笑作答,露出了满口白牙。印第安人用手指指马蹄铁的顶端,又指指脚下的冰。对,对,汉斯是看得走神了,他知道自己出了洋相,就尴尬地点点头爬了起来。印第安人走过去了,然后又冲他嚷了几句,大概是在提醒他什么。
4个黑人用肩膀扛着一根巨大的圆木走了过来。“机械化!”汉斯嘟囔了一句。
他闪到一旁,背靠着一间散发着新鲜松脂气息的圆木小屋墙上,眼睛又盯住了马蹄铁的顶端。一架从下面看起来如同一根细线的天桥把这个大叉子的两个顶端连接起来。在它的上方是天线的导线。
“错不了,这是气象台和无线电台。为了发射火箭当然得掌握斯特罗迈耶城的大气情况……”
突然,汉斯看到一个黑点儿落下来。它从顶端沿着马蹄铁里侧的边缘直落而下。
“是这么回事呀!原来这个马蹄铁不仅是无线电台、气象站,还是进行落体实验的设备。”
黑点儿落到U形塔底部的半圆处,继续急驰,猛然一冲就上了它的另一侧,上升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向下飞落,就这样上上下下,来回晃个不停,像是一只正在进行“阻尼摆动”的钟摆。
最后,黑点停在半圆的当中不动了,汉斯这时才看清那是一节小车厢。那里面也许还坐着人呢。坐坐这样的秋千倒是不错!而且这也很有必要。要知道坐着火箭飞也是这样忽上忽下的。从地球上起飞,再从“天上”降落到行星上……
“对,我们得研究一下失重对人体的影响……”汉斯几乎朝着马蹄铁跑开了。但它还离着老远呢。他发现一个人走出车厢,便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奔到柯林斯待的控制室里。
汉斯气喘嘘嘘地跑到马蹄铁的巨大水泥底座前。小车厢已经像电梯一样被提升上去。汉斯沿小桥跑到水泥底座上,察看马蹄铁的半圆部分。两条铁轨。半圆的半径是15米的样子。如果高度为300米,那么上升和下降应该持续整整15秒。不赖。可是,见鬼!高300米而半径仅为15米,这样一来,由于向心力的作用,物体的重量就会增加到40倍,也许能变成饼子了……
平台上发出了隆隆的轰鸣声。汉斯看到U形塔的的两侧都向后退去,半圆的半径增加到60米。“这就不一样了。现在重量只能增加到10倍。大约跟我们坐着雪橇从小山上滑下来差不了多少。”
机器马达的轰鸣声又响了起来。半径又缩短到20米。
“但愿我能赶上这一趟……”汉斯急忙走进吊在升降索上的一间小屋里。他把鹿皮夹克里的蓝色票子给那个看门的混血人看了看。混血人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手朝电梯舱一摆。汉斯钻了进去,电梯一晃,向上升去。
汉斯感觉他就像是坐在气球里一样向上升。整个斯特罗迈耶城重新又展现在他眼前。很快,连山脉后边的大洋也看得见了。北方、东方和南方三面都是安第斯山的群峰。
电梯停下来。汉斯走出电梯,来到没有顶棚的平台上。呸!这儿更冷。刮的这还能叫风吗!不过视野相当开阔,能看得跟老鹰一样远。
在下面看起来就像细线一样的长长天桥把这个巨大音叉的两端连在一起,平台上安着好多的风向标、风速表、气压计、温度计……风吹在脸上就像针扎的一样。快点儿到那个小亭子里去吧!一个胖子迎了出来,像个老熟人似的点点头。温克勒尔已经用电话跟他打过招呼了。汉斯当然可以各处参观,并且也可以试试下滑的滋味。
小亭子前停着那节准备下滑的小车厢。车厢的门是打开的,汉斯往里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里比较暖和。车厢顶有一盏电灯,车厢里没有窗户,地板上铺着漆布。挨着车厢门口两旁的墙根下摆着几只箱子,里面放的是做实验用的动物、鸟儿和昆虫。左面的墙根底下也有这样的箱子。
正对着门口的墙壁前是一架磅秤。第四面墙上固定着一张吊床。吊床旁边是3个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的舒适的高背沙发椅,就像飞机上的座椅一样,沙发上也有安全皮带,墙角里有一台结构特殊的弹簧磅秤,磅秤上有个指针式的重量显示盘。
“这里用弹簧秤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汉斯想道。“普通天平式的秤用在这儿不行,无论把物体放在天平的哪个盘里都一样,砝码和被称的东西失重程度完全一样。只有弹簧秤才能显示出下落时的失重情况。”
其中一张高背沙发椅上已经坐着一个秃顶的胖子,看上去他把自己的那身肥肉塞进座椅时费了不小力气。他面前站着一位身体保养得很好,脸刮得净光的高个子大夫。胖秃头喘着粗气,像个等着挨手术刀的病人一样瞪着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大夫。
芬格尔跟大夫打声招呼,又给他看了看那张蓝票。
“您能让我也参加实验吗?”芬格尔问道。
“请吧!”大夫应了一声,继续说服胖子,告诉他这种下滑飞行非常安全,对身体毫无损害。“您可以躺到吊床上去,那样会更舒服。我就坐在您身边的椅子上,给您试脉搏、量血压。哦,不不,完全不是为了防止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么做只是在进行各种科学观察,然后从这些材料中得出一些有关结论而已。我们将把观察材料汇总后交给总工程师,他会在确定技术参数和结构时用到这些材料:火箭发射时所允许的最大速度是多少,最大能承受多大的冲击力等等。”
“这就是说完全可能有冲撞?而且可能是非常强烈的冲撞?”胖子害怕地问。
“一点儿不比电车里的冲力大,”大夫赶忙让他放心。
在芬格尔的帮助下,大夫把胖子安置到吊床上,用皮带把他的臃肿身体结结实实地绑上了。
汉斯坐到沙发椅上,把皮带扣好,然后斜眼瞧了瞧旁边躺着的胖子。胖子还在喘大气,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嘴里叨叨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医生也用皮带把自己在椅子上扣好,然后握住了操纵杆。
“准备好!我们要飞啦。”
“不!停下!我不想飞!”胖子嚎叫起来。
可惜为时已晚。汉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好象停止了跳动,浑身上下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轻松。汉斯把手臂举起来。一点儿劲儿不用费,就好象他不是举起手臂,而是把它放下似的。甚至比那还轻松,因为放下手臂也得劳动一下肌肉啊。而这时的感觉就像在水里一样。不,就像在毫无重量的以太之中一样。
时间一秒秒过去……大夫数着胖子的脉搏。汉斯听着自己的心脏跳动。好象是稍微跳得慢了一点儿,总之是一切正常。可惜这里没有窗子……大秒表的指针已经接近15。
“马上就到半圆处了。把手抓得紧点儿!”大夫提醒道。
突然,身体里面好象灌上了铅。从腿部开始,然后是脊背和脑袋。全身重得几乎都没法呼吸了。四肢就像被紧紧铐住,一动也不能动。头也抬不起来。胖子狂叫起来……可转眼间铅仿佛又退出体内。一刹那的正常状态。又是几秒钟的失重。车厢已经是从叉子的另一股向下滑了,身体和胸口又感到前所未有的重压。这感觉真不舒服!好在随着每次“钟摆”的摆幅减小,这种感觉一直在缩短和减弱。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站住。停了。
胖子沙哑着喉咙骂着街。他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车厢的门打开了。大夫赶忙给胖子解开皮带。胖子此时还气得发疯,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眼珠子,脸上那副神情简直就像要把大夫活吞了。他像颗炸弹似的从门口飞了出去。
车厢附近站着几个黑人和印第安人,胖子的模样让他们看得挺开心。新鲜空气使他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胖子开始又叫又骂,像个小丑一样张牙舞爪。那几个有色人种的观众像看杂耍的小孩一样哈哈大笑起来,这使胖子更加火冒三丈。
他诅咒“挪亚方舟”,甚至连挪亚本人也骂到了,自然也短不了那些想出造这玩意儿的鬼点子的人。他说他宁愿被火活活烤死也不会踏进“挪亚方舟”的门槛。
“把钱还给我!”他吼道。
“您是知道公司的章程的;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还钱。您唯一能做的是找个买主把股票卖掉,”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副经理柯林斯说道。
“我他妈的才不找什么买主呢!就算我的钱见他妈的鬼去了吧。让你们也跟他妈的‘方舟’统统见鬼去吧!我的飞机在哪儿呢?”说完,他就迈步朝机场扬长而去。柯林斯认为再劝他也是多余。
“这家伙出什么事儿啦?”柯林斯问大夫道。
“没出任何事,”大夫回答道。“这些百万富翁,说他们什么也不为过,就踉些歇斯底里的千金小姐似的。这就是他的体检表。心跳:实验前——74次,实验后——72次。舒张压:实验前——130,实验后——160。脉搏稍微放慢了一点点,血压有所增高。我想,要是在他的银行办公室里对他进行观察,他在一天的工作时间里都要为金融走势着急上火,他的心脏像这样的波动恐怕会观察到不止一次。”
柯林斯自顾想着自己的,根本没听大夫在说什么,然后,他打断了大夫的话头:
“听我说,我们以后再不能让我们的股东和参加飞行的人做这种实验了。这些怪物不仅自己会吓跑掉,还会对别人信口开河。够啦。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材料可以提供给灿德尔用了。您是大夫,您自己就能确定一个人是否适合进行这样的旅行。”
“我担心来的人里面有不少是不适合进行飞行,而是更适合进火葬场的棺材瓤子。”
“别说废话!”柯林斯厉声说道。“火箭飞行绝对安全,这句话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广告词,也是我们的目标。灿德尔心里想的是怎么把火箭弄得跟婴儿的摇篮一样安全舒适。而且他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否则他也就不值我们为这些实验所花的钱啦。”
柯林斯一个急转身,穿着他的长筒皮大衣到控制室去了。
在这一天之中,汉斯几乎把所有的“旋转木马”都玩了个遍,在这个非凡的游乐场把所有“游乐项目”都亲身体验了一下。
他在感应控制转台上体验了起飞、降落、下滑和转弯时头晕目眩的感觉。他决定打破别人在承受加强重力上创下的纪录,叫人用疯狂的速度转他。好多人都想跟他比个高低,结果无论是有色人种的还是白人的竞争者都被他赢了个不亦乐乎,当然,他自己从转台上下来后也是摇摇晃晃。
他特别感到好奇的是一个圆柱形的房间。它一边绕着自己的中心轴旋转,一边进行圆周运动。这里研究的是所谓的“科里奥利加速度①”。当他走近这个房间的墙壁时,向心力明显增强,他的整个身子就像灌了铅。而且稍稍一转动脑袋,整个房间好象就上下乱颠,宛如一条船上的舱房遇到大浪时一样。这种感觉太叫人难受了。正如后来大夫对他解释的,这种现象是因为长时间旋转的房间给处在运动中心的人的大脑造成了失去平衡感的结果。人在这时好象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旋转,所以在转动脑袋时就产生了新的旋转幻觉。
①科里奥利加速度,即附加加速度,以法国力学家科里奥利的名字命名。
墙壁上方向冲着侧面的向心力要比重力大4倍,汉斯不得不“在墙上爬”。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头掉过来向房间中心挪过去,到那儿之后,一切不适感觉马上就消失了。
在这个房间里他把所有能做的实验都做了:试着在摆在房间当中的桌子上写字、坐下、起来。身体不听使唤。他仿佛觉得那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一点儿都不听他使唤,或者说这里是运动和平衡限地球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但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像对布洛顿那样只是什么运动项目。不,他是在顽强地对自己进行训练。
他知道,等到了火箭里,到了真正飞行的时候,他得跟温克勒尔和灿德尔一起在这种不平凡的条件下行动和工作,而那些乘客只会直挺挺地躺着,除了发发牢骚和大呼小叫外,什么用场也派不上。他现在想到的不仅是“挪亚方舟”,而且还想到将来要坐着“自己的”火箭飞行。他顽强地经受了所有自己加给自己的考验。
后来,他又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不知多少天。
他对非常规状态下液体和气体的流动以及昆虫和小动物的运动进行了种种观察。
一个旋转的大玻璃空心球也引起了他同样的关注。这是一个“星际生活环境”的模拟制品,特地制造出来用以研究人和动物在向心力作用下的生活情况。太阳光从万里无云的天空射入房间里的玻璃球,使它的内部变得暖洋洋的,玻璃球“赤道”带栽种的植物从阳光中汲取活力。房间的旋转使球壁获得了大于地球引力的向心力,所以这里的植物不是通常那样向上长,而是侧面生长,从墙壁向球的中央方向生长。他观察了它们的发芽和生长。
这里还有盛着兔子、鸡和猫的笼子。它们看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处的不寻常倾斜状态。球壁对它们来说就是“下面”,就是大地。兔子在笼子里蹦蹦跳跳,心平气和地吃着白菜叶和胡萝卜,母鸡在下蛋,孵小鸡。在与地面成垂直角度的墙壁上放着的杯子里,水一点儿都流不出来,种子也撒不到外面。当汉斯位于球体的中心时,这里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和他垂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小小的世界,就像趴在陡峭的悬崖上往谷底看一样。不过,随着他所处的位置接近“赤道”,他的身体也就逐渐和那些东西一样和球壁垂直了。当他站到笼子旁边时,他看球壁上放着的一张桌子已经和普通房间里摆在地板上的桌子没什么两样了。
因为这里是整个球体跟他一起旋转,所以他丝毫未觉得头晕,甚至连房间的旋转也毫不在意了。只有当他在球壁上移动时,身体有了那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才又想到旋转。
球体里的氧气只有正常状态下的十分之一,但汉斯并未觉得喘不上气来。这里的氧气产生于一个占地16平方米的温室。
植物吸收了他和动物们呼出的二氧化碳。
在这里已经奠定了“物质循环”的基础,如果空中旅程要飞行很长时间而着陆的行星上又缺乏大气和食物的话,这一系统就能向旅行者提供生存所需的全部东西。
芬格尔也研究了一个金属球,这个球体内部就相当于“星际空间的一小部分”。进入这个球体需要通过一个有两扇门的密封舱,而且必须穿上一身和潜水服相仿的特制服装。灿德尔为制造这种服装下了不少功夫。为了对各种材料进行检验,专门建造了一个特殊的实验室,以挑选出一种既能隔热又十分牢固的材料。
“穿着这种衣服在宇宙空间里就不会冻僵了吗?”汉斯问道。
“这种衣服外面的涂料和太阳光的作用可以使温度在摄氏零下200度到零上100多度的范围内调节,”一个实验员答道。“所以说星际空间的寒冷并没有人们所说的那样可怕。”
“这又是个什么罐子?”
“这是试验火箭外壳表层对阳光的反射和吸收用的,”实验员回答说。“咱们到这个圆柱体的内部去看看。”他们进了圆柱形的罐子里。“现在这里很黑,也相当冷。此刻圆柱体明亮光滑的一面正对着太阳,把阳光全部反射回去了。我们现在把它黑暗粗糙的一面对准太阳。”实验员扳了一下操纵杆,圆柱体开始绕着自己的纵轴旋转,在它没停止转动之前,汉斯和实验员一直在“原地踏步”。过了不到两分钟,汉斯开始感觉到温度在明显上升。
“您已经感觉到太阳的温度了吧?而大气层能把太阳射到地球上的光线反射回一半去呢。现在您再看看。”
实验员摸黑又扳了一下操纵杆。上方打开了一扇窗子,太阳光照了进来。温度开始迅速上升。
“太阳光是用凹面镜反射到火箭后面的舱壁上去的。如果我们交替着把火箭的黑暗面或是光滑面对着镜子,我们就能改变火箭内部的温度,从摄氏29度一直到77度。用凹面镜甚至能将金属熔化。但也能‘释放’出宇宙空间那样的寒冷。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控制温度的变化,灿德尔还根据齐奥尔科夫斯基的理论设计了太阳能发动机。
“那是两个相连的圆柱体,它们轮流被阳光照射,始终保持一个在阳光下,一个在阴影里。正对着太阳的圆柱体内部的液体转化成蒸汽,推动活塞,而蒸汽排到在阴影处的圆柱内再冷却成液体。
“现在您只剩下放在橡木架上火箭的发动机模型、还有6个乘客生活舱模型的实验室没看啦。”
“6个生活舱!”
“对,”实验员回答说。“这倒不光是为了方便,而是必须要这样做。我们不能忽视任何情况,什么都应事先估计到。在一般条件下有许多事我们可以忽略,可以不考虑,然而这些‘小事’到了‘天上’却既有可能不碍事,也可能截然相反,不消除它们会给我们造成极大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