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游龙》94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权自保。申姐!暂时放弃吧!急不在一时。”
“以后我会更小心的,这次只是意外。以后,我会记得把意外也计算在内。我不能放弃。”
“申姐……”
“以后,恐怕很难找到他了。我不能到振武园去等,那会等得急白了头。天下大得很呢!他在江湖鬼混,等我知道他曾经在何处现身,赶到时可能已在百日之后了,他必定早已离开,怎能找得到他?”
“追踪本来不是容易的事,杨爷追踪妙观音,将近四个月了,迄今仍然不知那妖妇到底躲在何处呢?”
“所以,我不能放弃接触。”
“我不便勉强你。”小雅失望地说,“毕竟我是局外人,无法体会你切肤之痛。”
“也算不了切肤之痛啦!”霸剑奇花反而笑了:“替我向他道谢,好吗?”
她两人都心中有数。
“我会的。他和你是朋友,但他有事无法分身助你,请你原谅。”
“我已经非常感谢他了,以一个萍水相逢,交情泛泛的普通朋友来说,他为我已经做得太多了。哦!我已经弄死了一个妖道,确知妙观音的确躲在混沌宫,百绝头陀绝不可能放弃她的。”
“双方已骑上了虎背,只许有一种结果。”
“我在这里神出鬼没骚扰,他入山是不是方便些?”
“这……”
“我会小心的,放心啦。”
“最好是小心,申姐。诸多珍重,后会有期。”小雅手一扬,匆匆走了。
***
一次经验一次乖,霸剑奇花愈来愈精明老练了,这次意外碰上六个老道,几乎送了小命,她更为小心提防意外。
她不甘心,歇息恢复疲劳之后,重新入村,已经是四更时分了。
刘夫人早就知道霸剑奇花有同伴,同伴的武功更高明,而且不怕妖术,是最可怕的劲敌。
黑夜中被铁莲子奇准地击中脊心穴,令她感到毛骨悚然,返回住处之后,立即命四侍女轮流担任警戒,由一名侍女把守在寝室外面的厢房走道,严防意外。
担任警戒的侍女,不再穿桃红色的衣裙,穿了活动无碍的青劲装,掩身在壁角留意走道的动静,人隐身在幽暗中,入侵的人很难发现她的形影。
霸剑奇花的耐心十分惊人,她不再用快速的身法揉进,任何快速的身法,也逃不过潜伏着的目光,因此她以缓慢的速度,逐分逐寸利用杂物掩护,终于登堂入室。
侍女也许认为天色不早,不再隐藏,偶或无聊地往复走动,却被霸剑奇花早一步发现了。
霸剑奇花向小雅表示过,她不得不伺机暗算。
她说的是由衷的无奈,对方的人手比她多了好多,她知果不伺机暗算的话,死的将会是她。
她利用壁根一寸寸蠕动,一寸寸向猎物接近。
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了,乘侍女转身的 那间,悄然飞扑而上,像扑向老鼠的猫,勒喉扳头手下绝情,侍女的脖子一扳即折,将人拖倒,压牢。侍女仅挣扎了片刻,便停止挣扎断气。
天色不早,她不能再逗留,没有工夫撬门了,飞起一脚,踢破了房门。
一声爆炸,她投入一颗硫火弹。
这是江湖好汉纵火的火器,制造简单,但危险性高,原理与掼炮相若,携带时稍一大意,一受撞碰就会自爆,自己反而遭殃,材料可在爆竹作坊买得到。
火光一闪,火星飞溅,房中大放光明,床上躺着一双赤裸裸的男女,滚落床后飞跃而起。
一声轻笑,她急急撤走。
“下一次一定把你弄死在床上。”她临行抛下一句话。
邻居的三位侍女是和衣而睡的,惊起抄住剑出房狂追。她们地头熟,在村北缘就截住了。
霸剑奇花身形突然加快,折向村屋旁反绕,出其不意反截住最后一名侍女,一声娇叱,剑吐漫天电光,哪像一个急于逃走的人?
侍女的反应极为敏捷,百忙中挥剑急封,“铮铮”两声金鸣,劲道平分秋色,各向侧震飘丈外。侍女多退了两步,优劣已可看出端倪。
不等转身反扑的侍女冲到,她便向村外飞掠。
“你们替那畜生挡灾,就得付极高的代价。”她一面掠走一面向追来的三侍女叫,“我会昼夜不断在你们附近出没,用一切恶毒的手段,逐一打你们下十八层地狱,直至死光杀绝才罢手。快了,你们死得差不多了。来吧!我就不相信你们可以在飞奔中,还能施展妖术放奇毒。”
猛地脚下一紧,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岗脚的林子里。
“追她上天入地!”更后面,刘夫人与惊鸿剑客,已穿妥衣裤追来了。
三侍女不敢不追,顾不了遇林莫入的禁忌。
“哎……啊……”最先入林的侍女,发出刺耳的叫号,枝叶摇摇。
刘夫人急怒攻心,顾不了侍女的死活,寻前面枝叶的摇动声,卯足了全力往前穷追不舍。
天终于亮了,霸剑奇花也不见了。
“我发誓,我要将这贱女人碎尸万段。”刘夫人一面用目光搜寻,一面咬牙切齿的咒骂。
“夫人,咱们还得旦夕提防她暗算呢!”跟在后面的一名侍女,凶狠地盯瞪着惊鸿剑客的背影,“现在,恐怕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十余名侍女,只剩下两个,等于是落了爪牙的虎,脱了羽毛的鹰。
“夫人,咱们永远对付不了不与咱们正面拚搏,鬼鬼祟祟打了就跑的一个高手。”最后一位侍女更为沮丧,“那小泼妇愈来愈精明,像冤家般死缠不休,咱们在明她在暗,早晚咱们会遭她的毒手。”
“少废话。”刘夫人不胜气恼厉声叱喝。
“夫人!倒霉的一定是我们。”侍女流露出不再驯顺的神情,“至于这位袁大剑客,他是死不了的,小泼妇并不想要他死,而咱们却惨了。”
“不许再说,知道吗?”刘夫人扭头厉叱。
两侍女一咬牙,闭上了嘴。
惊鸿剑客羞愤交加,知趣地埋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