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忏情记》45
鬼女脸色泛白,连退三步,“咦”了一声,吓了一跳。春虹也在后一掌硬拚时退了一步,后面的蛇魔到了,前后受敌,他不干,一声长啸,从偏溜了。
蛇魔怪笑,狂追不舍,一面追,一面道:“青天白日之下,你走得了?我蛇魔这一 斗栽大了,不用混了!哪儿走?”
九疑老人和白吊客为了免三年为奴之辱,不再计较刚才的过节,也从一侧循蛇魔的怪笑声追到。
到的正是时候,劈面拦住了,同人同声叫:“鼻尖是我的了,来得好。”
春虹向边侧折,向一堆怪石再掠去。九疑老人比白吊客快,反应也高人一筹,已先一步折向截出,从春虹的左侧迫进,狂笑道:“小辈纳命,要逃走除非日出西山。”
春虹被迫得火起,向旁一闪,在九疑老人的大手下折向飞离丈外,站住大吼道:“住手!说明白了再动手并未晚。”
白吊客晚到一步,疾冲而上,阴森森地道:“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一辈子没该被人宰杀,只能怨天。”叫声中,双手一张飞扑而上。
白吊客这仅仅三句话,激起了春虹的无边杀机。春虹为人心地善厚,但到底年纪太轻,好恶感分明,也就是说修养不够,被这几句刺耳的话激得怒火上升。谁的一辈子该被人宰杀,岂有此理!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这家伙本就该死,再说出这种话,真是人性全无,比猛兽还低下百倍,他怎忍得了?
怒啸,迎着来掌招出“山崩云手”,贴身抢下,一崩之下,白吊客沉重凶猛的双手立被崩出偏门,他也感到白吊客的双手奇重无比,如接钢铁,手上力道被震散了三成,影响了后来的出招力道。
但总算被他抢到了先机,已从中宫急入,狂涛八掌的“惊涛裂岸”出手,风雷乍起,掌出到如怒潮涌,潜劲如山,直迫三尺外。
两人功力相当,同样迅捷无伦,在电光石火似的 那间,连拚五掌之多。春虹占了先着,抢得了空门,狂涛八掌攻势奇猛,在掌声暴裂中,抓住第六掌的些小空隙,变拍为挥,得手了。
“噗”一声闷响,掌中白吊客的右肩内侧。
同一瞬间,白吊客的左掌,也拍过春虹的右肩外侧。
“哎……”白吊客叫,飞退丈外,右手举不起来了,白惨惨的脸部泛上了灰色。
春虹也感到右肩外的三角肌如被火烙,护身的无量神罡一阵猛烈的晃动,身不由己,踉跄退出八尺外。
这一下并未击实,但他已感到有点受不了啦。心中悚然,这位白吊客的掌力,比色魔高明得太多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难怪这家伙敢创五凶的名号,要取代八怪七魔三奇妖的武林地位,的确有了不起的超人身手,论真才实学,更超过了色魔。
白吊客挨了一掌,凶焰尽消,这一掌,几乎打掉了他的自信心。春虹身形踉跄,在仍未能止住退路的瞬间,九疑老人到了,一闪即至,一伸手便抓,狞笑入耳:“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嘿嘿……”
春虹已回手乏力,眼看避退亦力不从心,九疑老人鸟爪似的干枯手指,已经搭落右肘,五指疾收,曲池穴绝难禁受老鬼全力一扣。虽则他已自封穴道,但遇上功力更高的人,同样封闭不住,何况右肩已经先挨了一击,运功相抗也无能为力了。
蓦地,鬼女的娇叱入耳:“还有姑奶奶我!着!”
鬼女到了,声到人也到,纤指如戟,点向九疑老人的笑腰穴,捷逾电闪。
九疑老人当然知道鬼女了得,岂敢大意,身形左扭,右手爪仍向春虹的右曲池搭落,左手后挥,来一记“倒打金钟”,举向鬼女伸来的手指。
这一来,他便慢了 那,给与春虹很好的机会,鬼女来得正是时候。
春虹立即抓住机会一扭肘,反撞而出,同时身形后倒,半扭虎躯,左足疾飞。他这种超人一等的惊人反应力,使他变不可能为可能,他成功了。
“噗”一声,手撞中九疑老人伸来的掌背,手爪落空。
“叭”一声暴响同时传出,鬼女已化指为掌,和九疑老人硬拚了一掌,恍若石破天惊。
也几乎同在一瞬,春虹的脚划过九疑老人的前襟,去掉了一幅衣袂,危极险极。
人影乍分,扫风激荡。春虹贴地掠出丈外,腾纵入林,如飞而去。身后,九疑老人的怒吼,与鬼女的格格娇笑震耳,大概两人又拚上了。
九疑老人功力之浑厚,令春虹骇然心惊,手肘奇痛无比,脚尖也发麻。他只好先找一处安全所在,运真气疗伤术疏通被击处的淤血。手肘、足尖、右肩外侧,三处地方都有受伤淤血,不调理不行。
他到了一处隐秘的山崖下,盘坐在茂草中按下心神,开始运气疗伤。经过这次凶险的拚搏,他总算知道武林中具有奇技异能的人,非如他想象的那样稀少,他如果不下定决心苦练,日后将困难重重。
真气运行三周天之后,开始全力排散疏道伤处的淤血,正在紧要关头,耳中已听到极轻微的踏草声,同时,鼻中也闻到一丝熟悉的香味,是鬼女到了。
他想冒险,希望对方找不到他藏身之处。同时,假使立即停止行功,固然没有多大的妨碍,但伤处有淤血阻止了真气的流畅,动起手来劲道不能完全发挥,恐怕接不下鬼女的大钩,他必须先一步离开险地。
一时迟疑不决,误了大事。
草叶微动,鬼女一闪即至,似乎已料到他藏在这儿,看到人影已近身。
他想停止行功,出劲护身,可惜变化仓促,已经来不及了,鬼女的纤掌已临肩头。
“嘀噗”两声闷响,鬼女用快逾电闪的奇快手法,以重有千斤的掌力,分劈在他的左右肩膀,沉重的打击,使他立即失去知觉。
他是被掌力震昏的,只须片刻便会醒来。鬼女将他扛在肩上,奔掠如飞,一阵子颠簸,他便悠悠苏醒。鬼女低估了他的修为,未料他会醒得那么快。
首先,他鼻中嗅到了一缕芳香,是女人的体香。对他来说,这种香十分陌生,但却令他有点飘飘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浪潮无情地震撼着他的神经,血脉贲张,气血加速流动,似乎身上炽热了。
其次,眼前出现了异象,他看到浑圆动人的美臀在眼前晃动,有节拍地扭动、摇摆着。
再就是触觉,双膝,上部压挤着弹性极佳的鼓凸凸物体上,这种触觉也令他感到十分舒服,令他觉得身上的热度在上升,升得心中冒火。
他的双膝被鬼女挟住,腰腹被她的肩所顶,顶得有点难受,但这点难受在嗅、视、触三感的抵消下,已算不得什么了,出奇的经验反令有昏眩的感觉。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即使是最好色的色鬼,在被刽子手押到法场砍脑袋的时候,也绝不会在法场上动情欲之念。他不是好色之徒,自不例外。
求生的本能令他奋起,垂下的双手突生神力,突然乍张乍合,抱住了鬼女的两腿,奋全力猛收。
鬼女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快不及防,两脚被抱住,一声惊叫,向前栽倒。
他在苏醒后的片刻发功,用不上三成,而鬼女却又修为到家,人栽倒,却不放手,将他的下身压在下面,挥纤手速伸,便扣住了他的左肩井,胴体上移,面对面一上一下,在草地上,精采绝伦。
他也不弱,左手扣住鬼女的腰杆,右手叉住鬼女的咽喉,可惜慢了些,力道未能全发。
“放手!”鬼女叱吼。
“你先放,不然咱们同归于尽。”他也叫。
“你先放!”
“你也别想。大爷的穴道已闭,你想一下子制住肩井穴,没那么容易,大爷却止住你的致命所在。”
两人都不肯放开,力道慢增,两方的护身神功都了不起,谁也伤不了谁,到后鬼女哑着声音道:“你我同时……同时放……放开。”
“我同意。”他也虚弱地说。
“放!”鬼女喊,手上松了劲。
两人同时松劲,一推一掀,一左一右滚开了。
鬼女飞跃而起,正待扑上,耳中银铃似的吼声入耳:“怎么回事?不许再动手。”
鬼女怔住了,想起刚才的情景,鬼脸上更红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