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忏情记》18
七魔之中,成名最早年纪最大的人,就是这位黄山人魔卓蔚。七魔成名有先有后,各有各的活动范围,彼此之间有的根本没见过面,只是闻名而已。色魔左丘光成名之后,还未见过各位同列七魔的老前辈,但在传闻之中,他却知道这位老前辈厉害,不但行径怪异,而且杀人不眨眼。谁惹了他后果可怕,功力之高,据说可以用内力杀人于两丈外,会以气驭剑术云云。
色魔踢了黄山人魔一脚,如果是换了别人,这一脚足以将上半身踢烂,但他却毫无感觉,连身形也未移动,可见他的功力确实修至不可测的境界了。
色魔由于一脚之警,又听对方自己称魔,居住在黄山,立时明白了大半,吓了个胆裂魂飞,如飞而遁。
真糟!身后黄山人魔渐近,跑不掉。
跑不掉怎行?他袖底的荡魂香开始放出救命了。
黄山人魔不知色魔的底细,毫不及防,在毫不及防之下,大罗天仙也难逃此劫,无色无臭的荡魂香入鼻,脚下已乱,“砰”一声冲向一株巨树,枝叶摇摇,人被弹跌在地,人事不省,做他的荡魂梦去了。
春虹比黄山人魔精灵,他知道色魔的底细,所以早有准备,他从上风外侧方狂追,比黄山人魔慢,却比色魔快半分,未被波及。
色魔没往后看,泻出了荡魂香,人仍向前飞射,深怕跑慢了遭殃,怎敢往后看?往后看会耽搁时间。
“你走得了?兔子爷!”春虹怪叫。
色魔跑得更快,但脚下有点乱。
春虹暗暗叫苦,这家伙奔向两位姑娘,如果将人带走,目下不知夺来的百宝囊中是否真有解药,仍然不敢近身,救人之计岂不成了画饼?
他心中大急,立即装成黄山人魔的怪异口音叫:“小辈,留……下……命……来。”
色魔心胆俱寒,但心又未甘,反手打出一把是他成名暗器回风珠,百忙中俯身去抓一个俘虏,色心未死。
岂知他逃得匆忙,本来想抓许姑娘,却抓错了,把宇文姑娘抓在手中了。等他发觉抓错了,已没有机会交换,身后怪声又道:“老夫要活剥你,你逃不了。”
他不再交换,狂奔而去,脚下虽乱,但并未减慢。
春虹追一侧,一把回风珠相距甚远,尖啸的珠子怪啸震耳,满天乱飞,在打树干上入木五六寸深,令他悚然而惊。
“追不上了,我无奈他何。”他想,只好停下。
地上还有一个姑娘,他自语道:“救一个算一个,我只能尽这点微力。”
他挟起许姑娘,回头急窜,他怕色魔去而复返,先躲入一丛茂草中,将姑娘放下。姑娘人事不省,但晶莹的秀颊上泛着笑意,两个酒涡好美,气息甚急,似乎在做着美好的香梦哩!”
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往他鼻中猛钻,面对这个睡美人,他未起半丝邪念,无限怜惜地自语道:“小妹妹,你怎可以独自闯荡江湖,好险哪!”
他解开夺来的百宝囊,里面有一些名贵首饰,钻石钗,绿耳环,红宝石如意项练,珠发环……全是妇女的名贵饰物,每一件价值千金,此外是路引、膏丹、四只小玉瓶,他弄不清哪瓶是解药,四只小瓶同样大小,同样型式,他想:“其中可能有暗记,我得细看。”
他捡起第一瓶,果然不错,瓶底有字,第一行到的是:“京师茂昌玉器店。”
第二行字体不同,字也只有两个:“荡魄”。
第二瓶的两个字是:“补天”。
第三瓶的两个字是:“辟香”。
第四瓶的两个字是“金创”。
自语道:“要是冒昧打开第一瓶,我岂不也躺下了?”
他聪明绝顶,望文知义,一看便知第一瓶正是荡魄香,第二瓶准是春药,第三瓶是解药,第四瓶自然是金创药,他扭开瓶塞,首先使嗅到一阵像是薄荷的香味,里面是着肉色的粉末。
他必须试一试,没有任何抉择,用手指沾了一些药末,洒入姑娘的鼻中。片刻,姑娘的呼吸开始逐渐平静,颊上红潮也消退了,只是还未醒来。
“哦!也许需要冷水。”他焦急地想。他将百宝囊固定好,抬头打量四周是否找得到水。
“噗”一声,他感到眼角有物一闪,右耳门便挨了一记重击,他跌倒在五尺外,只感到眼冒金星。
如果他功力修为不够,这一记重击即使打不碎他的头颅,也会将他去昏。可是他挨得起,滚出一旁叫:“住手!你……”
打他的人是许姑娘。她原来躺在他身侧,他坐在一旁,恰好扭头找水,相距太近变化不测,任何绝顶高手也躲不开这一击。
许姑娘飞跃而起,伸手拔剑,闻声止步,仍拔剑出鞘,粉颊红似石榴花,厉叱道:“你这恶贼把姑奶奶掳来……”
春虹抚摸着右耳门,苦笑道:“姑娘,你这种报答手段真令人吃不消。”
“你说!你为何暗算姑娘,是何居心?”姑娘凶怒地道,一步步迫近。
“你简直胡涂透顶,你和那位宇文姑娘,同被色魔左丘光掳走,在下打抱不平追到这儿,几乎送掉性命,好不容易救了你,却被你不问情由来一记重掌,罢了,好人做不得。”
姑娘一怔,轻声道:“天哪!那……那家伙会……是色魔?”她转向春虹问:“爷台的话没有骗人?”
“没骗你。瞧,这是在下用巧妙手法夺来那家伙的百宝囊。你中了他的荡魄香,幸而里面有解药。”
姑娘没来由地羞态可掬,娇羞万状。原来这种落魄香昏迷之后,便会做绮梦,这种绮梦不是为外人所道,诱起先天的本能。姑娘大概回想起梦中之事,怎得不羞?她注视着充满健康色彩的俊面,春虹却仍愁眉苦脸,她不知道春虹不会知道她梦中的秘密,强按心中狂跳往下问:“那该死的色魔呢?”
“走了,挟着那位宇文姑娘。”
姑娘看着自己身上衣衫,毫无异样,放了心,赶忙收剑上前行礼,含笑道:“爷台请恕小女子刚才得罪,并感谢爷台的救命鸿恩。”
春虹苦笑摇着头,道:“下次千万不可用拳掌来道谢,吃不消。”
姑娘噗哧一笑,羞着红脸道:“不会的,刚才人家不知道嘛!请问爷台尊姓大名?”
“我叫葛春虹,你呢?”
“我……我姓许,叫静雯,清静的静,纹状彩云的雯。”
“许姑娘,你该走了,你的马匹大概还在竹山铺。”
“葛爷,你呢?请问意欲何往?”
“别文诌诌好不?我在盘算,该不该救一个人,还拿不定主意。”
“救谁?”
“黄山人魔?”
“什么?你说是黄山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