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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群英》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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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相反,在下因为害怕,所以把所有的随从撤走,以免遭受不幸。但如果在下也溜之大吉,何以向前辈交代?在下深信前辈是个能接受解释,有前辈风范的人,所以留下来解释误会。”

  “好!我接受你的解释。”行尸显然感到满意:“你最好不要让我重来找你的理由。”

  “前辈……”

  一声鬼啸,行尸身形乍动,鬼啸声快速地远逸,身影也快速地消失在视线外。

  小孤出现在逍遥公子身旁,毫无怯意。

  “公子爷,这死尸真的很可怕?”她低声问。

  “是的,很可怕。”逍遥公子沉静地低声答:“天下三尸造孽江湖三十余年,不怕他们行凶的人屈指可数。以这行尸钱遂来说,他那身登峰造极的僵尸功,就不是武林十大名剑轻易对付得了的。他即使不运功护身,你砍他百十剑还不过替他掸尘拂污而已。”

  “公子爷要回避他吗?”

  “还没有这个打算。”

  “但他的武功……”

  “在最有利的条件下,我才会向高手名宿直接冲突。”逍遥公子淡淡一笑:“今晚的情势对我来说,与他冲突毫无好处,像这种无利可图的事,不做为妙。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孤明白。”小孤欣然说:“也许,无极元君或许会有麻烦了。”

  “很难说。”逍遥公子有另一种看法:“在白莲七仙师中,老四无极元君不是最差的一个。行尸容或在武功上高明深厚些,但在定力上仍差些火候,胜算不多,何况二君一王全在,行尸讨不了好。看来,今晚不会再有人前来生事了,早些歇息吧!明天……咦……”

  最后一声讶然轻呼声出,右手一动,人即出现在对面的屋顶,身法之快,令在旁的小孤吃了一惊,追随两载,今晚她才真正知道主人的轻功高明到何种程度。

  “行尸故弄玄虚的卖弄身法,算得了什么?”她向自己说:“公子爷的身法,才称得上神乎其神哪!”

  接着,她感到一阵心潮汹涌,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面屋顶上空荡荡,先前出现的怪异人影不见了,逍遥公子的身影也消失了。

  “甘叔,你留心照顾。”她悚然地向暗影处低呼:“我要追上去听候公子爷差遣。”

  她不管同伴是否已经听清她的话,不等回音便一鹤冲霄跃登瓦面,飞掠而走有如劲矢离弦。

  隆兴寺的殿堂很多,栽了花木的院落也不少,尤其是施主们借住的客院,环境幽静富园林之胜。天一黑,客院内便罕见有人走动。

  灰影出现在院前的荷池旁,空间里似乎仍可听到掠走时的气流高速流动声。

  逍遥公子几乎同时现身,两人止步现身的身法骇人听闻,真像是两个鬼魂陡然幻现似的。

  “能与老夫飞腾掠走并驾齐驱的人,屈指可数。”灰影中气充沛的语音清晰震耳:“真是后生可畏。你能把行尸激走,可知也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人,要不了几年,你将成为主宰江湖的风云人物。”

  逍遥公子颇感困惑地打量着对方,双方相距仅丈余,虽则星月无光,但在嗜暗的江湖人来说,已经足以将对方看清了。

  是一个相貌堂堂,须发半华的花甲老人,穿一袭灰袍,没带任何兵刃,甚至连百宝囊也没有。

  虽在黑夜中,仍可感觉出眼中湛湛神光气势颇迫人。

  “你看什么?”老人未获回答,讶然追问。

  “看你。”逍遥公子颇不礼貌地说。

  “你认识老夫?”

  “似曾相识,颇像传闻中的一条龙。”逍遥公子的右手缓缓伸出:“前辈的身法,确像那条能变化的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条龙不会使用如此恶毒的暗器偷袭。”逍遥公子手一扬,抛出一枚体积小而沉重的暗器。

  老人伸手接过,托在掌心察看,只看了第一眼,便发出惊讶的轻呼。

  “寒魄诛心断魂钉!”老人的轻呼表示出心中的不安:“见血封喉,中者必死;这是冷魔遗世为害人间的三毒之一。老魔横行天下三十余年,二十年前暴毙于洛阳八节滩渡头,人虽然死了,遗世的毒物仍在流毒人间。你……你说我用这玩意向你偷袭?”

  “看来,在下料错了。”

  “料错?你是说……”

  “在前辈现身的同一那,这玩意是从前辈现身的方向,无声无息到达在下的小腹前。”

  “咦!这……”

  “前辈,也许,这枚寒魄诛心断魂钉,原来是要对付前辈的,在下成了池鱼。不管是对付你或者对付在下,这人以后还会再找机会下手的,不会就此罢手……哎呀!”

  “你怎么啦?”

  “我的人恐怕……调虎离山……”逍遥公子吃惊地叫,蓦地转身如飞而去。

  他用错了典,如果是调虎离山,那么,这条龙该是调虎的诱饵,而他并没怀疑这条龙是图谋他的人。

  回到客店,他又料错了。

  客店不曾受到骚扰,他走后便不再有人出现挑衅,负责安全的甘锋十分警觉尽职,没有人能接近而不被发觉,事实上强敌走后就不曾转回来生事。

  可是,去追他的小孤失了踪。

  ***

  夏姑娘依然盛妆出现在人前,她的美在这座客店中,是无与伦比的。

  快日上三竿了,她站在廊口,目迎一脸疲态的逍遥公子从店外返回。

  “乔兄,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她关切地问:“好像你忙了一夜。那些人是三更以后撤走的,走了就不再回来,你犯不着彻夜辛苦的。”

  “咱们这种人,彻夜辛苦算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他心中一动:“昨晚的经过,姑娘看到了?”

  “看了一半。”夏姑娘微笑:“来的人不成气候,贵随从足以应付裕如,我大为放心,用不着我在旁张声势了。乔兄,你看出什么吗?”

  “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