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佐利达的人并不知道“水母号”上发生的事。
水手们通宵计议,早晨时他们决定:一有适当机会,袭击佐利达,杀死他,占有有伊赫利安德尔和帆船。
大清早,佐利达站在船长台上,端洋海面上一个斑点,在望远镜里,认出这是沉没船舶自的无线电桅杆。
不多久,看见一个在海面漂浮的救生圈。把救生圈捞上来,上面有“马法利陀”字样。
“‘马法利陀号’沉没了?”佐利达觉得奇怪。这艘美国的大邮船,准会有不少金银珠宝。“假使伊赫利安德尔去这条沉没的船里取出这些财宝怎样呢?不过锁链够长吗?……如果不用锁链,放他下海,他会不会回来……
贪欲与害怕失掉伊赫利安德尔的思想在他心里交战。
“水母号”慢慢驶近突出水面的桅杆。
水手们聚集在船旁,风停了。“水母号”停了下来。
“‘马法利陀号’沉没的时候,显然来不及用无线电向外界通知自己遇难。”佐利达沉思着。
自然,海底的珍珠和埋葬在“马法利陀号”里的宝物都要取出来。
佐利达拿定主意,他命令抛锚,接着,他下舱房写了一张便条,走进伊赫利安德尔的房间。
“你识字吗;古绮爱菜有便条给你。”
伊赫利安德尔连忙接过便条,念道:
“伊赫利安德尔!执行我的请求吧。‘水母号’旁边有一艘沉没了的轮船。下海去,把你从这艘船上找到的一切贵重物品都拿上来。佐利达放你下去不要你带锁链,但是你必须回到‘水母号’上来。替我办了这桩事,伊赫利安德尔,你就会很炔得到自由。古绮爱莱。”
伊赫利安德尔从没接过古绮爱莱的信,所以不认得她的笔迹。他接到这封信后,十分高兴,但立时沉思起来。
“为什么古绮爱莱不亲自来请求呢?”
“她身体不大舒服,你一回来,就会看见她。”
“古绮爱菜要这些金银珠宝做什么?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人,你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哪一个女人不想衣着漂亮,佩戴贵重的首饰呀?沉船里有许多钱。此外,乘客们身上会有金器,金戒指……”
“您是不是想我还要去搜索死尸呢?我根本不相信您。古绮爱菜不是贪婪的人,她不会差我去做这种事……”
“该死!”佐利达怒冲冲地高声说,但他马上控制住自己,和善地笑起来说:“
“我知道是骗不了你的。只好向你但白。喏,听着,我想要‘马法利陀号’船上的黄金是我的。这一点你相信吗?”
伊赫利安德尔不禁微微一笑。
“那好极了!瞧,你已经开始相信我了一那未你一把黄金拿来给我,我就马上放你到海洋里去。不过糟糕的是:我怕如果不带锁链放你下水,你潜下去,就……?”
“既然我答应回来,我会履行诺言的。”
佐利达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我们,快些吧!”
于是,伊赫利安德尔决步登上甲板,跳队海里。
水手们看见伊赫利安德尔不带锁链跳人海里,立刻明白,是去取“马法利陀号”上沉没的珠宝,莫非佐利达要独占“马法利陀号”的所有财物?事不直迟,于是他们袭击佐利达。
全体船员追逐左利达的时候,伊赫利安德尔正着手侦察沉没了的船。
穿过了上甲板的大舱口,青年顺春船梯游下去,到了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里差不多是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打开的门射进来。游进一扇打开的门,在豪华的枝形吊灯架上坐下,四周环视,这是一幅可怕的景象。
酒瓶、罐头和各种盒子乱扔在货架上和柜台附近的地板上,酒瓶的塞子被水的压力压进瓶内,洋铁罐给压得起了皱纹。
伊赫利安德尔开始逐个钻人舱房里。
但是,他再走下去,到三等甲板上财,看到了一幅令人毛发悚然的图景:这些舱房里有男有女有孩子,有白种人的、中国人的、黑人的和印第安人的尸骸。
船员首先抢救了头等舱的有钱乘客,把其余的扔下,让他们听天由命。有好凡个舱房伊赫利安德尔无法钻进去。门日密密札札地塞满尸首。人们在惊恐中你挤我轧,彼此妨碍着,以致切断了自己的最后一条生路。
伊赫利安德尔害怕起来,连忙游开这个水底坟墓。
“难道古绮爱莱不晓得打发我到什么地方吗?”伊赫利安德尔心里恩量。“我浮上水面,”他立定主意,“要求古绮爱菜走出甲板来亲口证实她的请求。青年象鱼一样,沿着没有尽头似的走廊从一层甲板滑到另一层甲板,然后很快地升上水面。
他迅速游近“水母号”。
他呼唤道。“古绮爱莱!”
但没有人回答他。了无声息的“水母号”在波涛上晃荡着。
青年急忙转身,潜水游走,到他远离岸边的时候,他升上水面,回头看看,他瞧见一块白色的东西在岸上闪现。
伊赫利安德尔向大海疾速游去。远处现出一艘不大的船。那船被泡沫围绕着,用尖锐的船头翻起海水,往南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