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奇而又最值得学者和社会主义者深思的计划之一,就是通过全球的全面垦殖来恢复气候;这是一项异常重要的工作,只有在公有制管理下才能进行。古代和现代的某些哲学家有时轻率地谈论这个问题;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中间有谁提出的见解能象傅立叶的见解那样新颖、大胆和卓绝。
让我们听一听他的论述吧:
“现在,几乎只有欧洲、印度斯坦和中国实行全面垦殖,但是它们仍受着分散而不协调的制度的影响。由于耕种过分、森林毁坏以及农业布局缺乏协调统一,文明国家自身弄得一塌糊涂;一切有识之士都为文明的这种不良特性深为惋惜。文明而又野蛮的垦殖仅仅是持续几个世纪的诱人的骗局;这种垦殖盛极一时,仿佛能改善气候;然而,它很快就使气候回复到原有的酷烈,比原始的严寒酷暑有过之而无不及。通过部分的开垦和对森林的砍伐来整治某个原始地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要把一个森林毁坏一空、水源枯竭的受害地区恢复起来,那就十分困难了;今天的波斯就是如此,而从前它是非常富饶的;普罗旺斯、朗格多克和卡斯蒂耶等地区也已变成这样;今天仍在为少许的舒适气候条件而自豪的所有地区,两个世纪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现在就已经看到它们的气候在迅速地恶化了:耕作地区中名列前茅的英国就是明证;就在其以宏大的工程(如苏格兰运河)而闻名的地方,恶化气候、糟蹋森林的事情到处可见;在本应布满冷杉和桦树的苏格兰地区的群山上,竟然连一棵树也没有。俄罗斯也一样,在这个新国家里,人们已经为森林资源枯竭而怨声载道。
“在综合统一的制度下,全球将象一个人的产业那样受到管理,人们将从全面的、布局十分得当的耕作中获得双重的好处;这会使气候温和三十纬度,这是与诸如西伯利亚、上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地的原来气候相比而言的;由此会使北极的冰雪消融四分之三,这样便可为普通贸易开辟经北冰洋和白令海峡的两条能全线通航的航道;此外,还可保证气温冷热变化只有细微差别,保持温和,避免严寒酷暑和骤然变化,使位于纬度四十五度的地区的粮食通常一年三造,位于六十度的地区至少也有两造。
“增加温度并不能造成一年三次收成,这个办法是很不实际的;过分而持续的炎热会使植物的生长发育完全停滞;只有获得受和风与丰富雨水调剂的、变化有度的气温,才能从中受益。一个月不停地下雨或一个月持续炎热,对作物来说,都是个灾害。
“众所周知,如果能控制气温,使之变化适度,风调雨顺,无暴雨酷热,那末,植物几乎在转瞬之间便会生长起来。一年三造比一年一造还要容易,而现在一造也经常受到严寒酷暑特别是受到对法国一直非常不利的复活节后的冰冻和寒风的伤害。
“这就是在协作制度帮助下而实行的普遍垦殖将会产生的效果;由此会看到在大气方面出现经过系统改良的气候。
“开垦土地可以改变气温;气温同土地一样,是受人工所左右的;我们的工作如果进行得巧妙,可使气候温和十二纬度,也就使位于五十度的地区具有位于三十八度的地区的气候;反之,如果位于三十八度的地区垦殖得不好,那末它的气候就降到位于五十度的精耕地区的气候;这一切都是已经证实了的。
“例如,巴黎和图尔位于北纬四十七度,气候温和,每年寒冷天气的气温不大超过列氏十至十二度;而位于同一纬度的魁北克市和阿斯特拉罕市,却同彼得堡一样寒冷。在这些地方,温度计通常降至零下三十度,在阿斯特拉罕曾降至零下三十七度,比圣彼得堡的天气还要严寒。其原因是,这些城市均与广阔无边的荒漠毗连;它们的气温必然与其邻近的荒漠的气温相似;这种情况使得位于北纬四十七度的阿斯特拉罕市在冬天拥有位于六十度甚至六十三度的城市(如瓦萨和特隆赫姆)的气候。
“费城和北京的情况亦是如此。它们均位于北纬四十度,与那不勒斯同一纬度;它们冬天的气温同位于北纬五十三度的柏林的气温相似,即使持续的时间不一样,但至少寒冷的程度是如此。总的来说,其原因就在于它们邻接大面积的荒芜地区。
“宾夕法尼亚也是与那不勒斯位于同一纬度的,在它的山坡上,葡萄无法生长;而在美因兹,葡萄却生长茂盛;美因兹市比宾夕法尼亚高十纬度,但它的气候已得到改良,人们把这种气候称作人为的或人造的气候,就是说,那里的土地已全面开垦。
“正如人们所见到的那样,仅仅通过简单的改良方法,就已经使气候温和大约十四个纬度。通过全面综合的改良,还能获得大大的缓和。
“所谓简单的改良,指的是通过局部的、有限的耕作(如意大利那样的),使气候回复温和。意大利的充分开垦,加上德国和法国等周围地区的开垦,这就成为一种促使气温温和十三或十四纬度的动力,这是与如同澳大利亚那样的天然气温相比来说的。但是,意大利邻近有些耕作得不好的地区,如非洲、希腊、匈牙利、甚至西班牙等。在西班牙,马德里已遭受致命的严寒,这是由于森林被伐光、土地变贫瘠和到处是荒野所造成的。
“因此,我们的耕作所产生的影响,由于邻近存在尚未开垦或开垦得很不好的大片土地所造成的影响而被抵消;当意大利在改良气候的时候,而希腊和非洲却在恶化气候;它们的周围地区也必然会施加有害影响,来激化冷热异常的恶劣天气。
“只有全部土地象德国、意大利、法国、荷兰、比利时和英国这六个地区那样,都得到很好耕种,毗邻地区之间才能相互带来良好的影响;因为,如果全球都能这样做,并有足够的居民把耕作到处提高到西欧的耕作那种完善程度,那末,从各大陆气候的有益汇合中就会取得这样的结果:已普遍化的改良或简单而全面的改良,至少要比部分的和局部的改良多增加十纬度。
“我们已经看到,简单垦殖可使气温温和十四纬度;可以估计到,通过普遍垦殖,可平均使气温温和十二纬度。这样,对于目前尚未开垦的、至少占整个地球五分之四的地区来说,气候的改良可共达二十二度。
“这还只是一种很不完全的改良情况,因为,我们到目前为止,是根据以分散而有缺陷的方式(同文明的方式一样)进行全球全面垦殖的假想来推论。目前,这种被大加吹嘘的社会还不能使气候达到可改良的一半程度。意大利到处是荒野和沼泽;亚平宁山脉从热那亚起直至卡拉布里亚,土壤贫瘠,深受破坏;法国处于更为混乱的状态;由于法国森林被毁,气候眼看恶化起来;这种破坏把普罗旺斯的柑桔树横扫一空,正在迅速搞掉油橄榄树,而且很快就要波及葡萄了。
“在统一制度下,耕作是不会这样的。这种制度实行耕作的全面布局,就好象全球仅属于一家股份合司那样;它使每个村镇、每个省份和每个地区臻于综合的完善状态:它普遍开展绿化、灌溉和排水的活动,并实施一切可能净化、缓和及改良地区性的或全球性的气候的工程。
“在这种情况下,各个地区不是相互传播恶劣气候的因素,而只是把和风的苗子传给对方:布局合理的河流和森林既预防酷暑,也防止严寒;耕作全面完善的结果,就是气温的普遍温和。在这种情况下,气候便达到综合全面改良的程度;为此,需要采取两种改进方法:普遍垦殖和种植的合理布局。
“我们在文明国度里仅考虑上述两种方法;我们已懂得如何耕作,但是不晓得如何布局;现在,每一个省和每个个人都把种植安排得混乱不堪,与气温的配合毫无关系。人们在适宜于森林生长的山顶上造田,复又在适合种粮食的平原上植林;尽管人们熟知树林具有调风顺雨、减轻风暴的有害影响的特性,然而四分之三的山顶上的林木却仍被砍伐一空。
“种植的系统布局从未能成为考虑的对象,因为任何地方都不存在这种布局,而且它是与分散状态不相容的。因此,我们只能估计这种系统布局在被局部或普遍采用的情况下可能产生的影响,而这种情形是在协作的状况下出现的。我估计,这种情况带来的好处是使气温温和十四纬度;此外,简单而全面的改良可使气候温和二十二纬度:因此,整个气候将温和三十六纬度。
“应当注意,在简单改良时所得到的好处是气温几乎到处升高,而在综合改良时得到的好处则是热和凉对半。在这种情况下,森林和高地灌溉水域的合理分布可以使我们的乡村到处获得在夏天所缺少的一切:和风、周期性的细雨和永不枯竭的水源等等。
“只有这种全面综合的改良才能使人们获得一年三造的收获。“在全球统一管理的情况下,土地的所有产品和全部的动物品种都会获得改良。我们已经能够觉察,培育和驯养工作使植物和动物大大高于其原始或野生状态时的价值;我们的牛和羊、鲜花和水果就是证明,它们都比在纯粹自然状态下生长的同类品种优良得多。
“单纯局部的培育已改变动物的皮毛,以及改变肉类和蔬菜的味道,这从绵羊毛和岩羊毛、家猪肉和野猪肉的滋味不同便可看出。
“普遍的培育会使我们得到许多尚不为人所知的各式各样的品种。假如全球各地都种植樱桃和葡萄,那末,由于未开发地区气候的影响,或者由于新品种和我们已有品种的杂交,有多少大同小异的新品种可以取得啊!我们已能识别一百多种玫瑰;如果全球都种玫瑰,那我们就会有上千种的玫瑰。
“普遍综合的培育,就是要在整个地球上使每个地区中已臻完善的品种相配和杂交。例如,我们假定全球都象诺曼底那样耕作;每个地区都十分精心地培育出它所能有的最优良的马种,并建造种马场和有关房舍,在那里让成百种最有名的马种进行交配,包括有诺曼底、阿拉伯、英国、安达卢西亚等地的品种,以及那些未开垦的地区(如澳大利亚,现在甚至还没有马)在协作制度下可能提供的其它品种。
“如果对所有这些用局部综合培育的方法得到的马种进行改良,如果通过全球所有最优良的品种的交配来加以改良的话,那末,就会得到一系列最漂亮的骏马。”①
①除了我作了几处改动之外,上述细节均摘自傅立叶的《论农业协作与家务协作》一书。我不能断定所有他的这些假说和计算是否绝对准确无误;但是,他的气候理论的实质在我看来是无可争辩的。我甚至相信,那些用以恢复和全面改良气候的途径和方法是能够从科学角度加以证明的。——原注
“统一状态会使全球及其所有产物都获得巨大发展,考虑到这一点,就不能怀疑人种也是可以得到同样的改良和完善的。在目前情况下,我们就能看出野蛮种族与文明种族之间、原始状态的人与开化的人之间存在的差别。种族之间的差别和不同的开化程度是明显的;个人(甚至婴儿)之间的差别和不同的开化程度亦是明显的。不同人种通婚的必要性已得到公认;技艺和工业对各族人民产生的影响,以及教育对个人产生的影响,也都是众所周知的。因此,假定全球和谐统一,实行全面的教育,亦即让每个人的体、德、智都达到最高的发展程度,人人都精力旺盛,身体健康,生活富裕,全球各人种之间相互通婚,使人种不断完善,那么,有谁还能为未来人类的精力和寿命及其在此种情况下享受的幸福定出限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