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歌行》127
公孙为我哈哈大笑地,推门走进,手指谢小红,皱眉问道:
“天下男人之多,不计其数,你这丫头为何偏偏选上我那死对头的徒弟叶元涛呢?否则,我把一身绝学,悉数传给你们两个丫头,岂不……”
谢小红嫣然笑道:“老伯伯,你和公孙独我一生一死,人天相隔,还争的什么胜儿?斗的什么气儿?你若也让我和青姐一样,叫你爹爹,叶元涛岂非成为你的干女婿了?”
公孙为我听得怪笑说道:“你这丫头,简直比你青姐还要聪明……”
谢小红不等公孙为我话完,便自摇手笑道:“老伯伯不要这样说法,我若赶得上我青姐的一半聪明,你在哀牢山古森林中,就不会拒人千里,气得我放起那把火了!”
公孙为我目光一转,含笑说道:“红儿,我有一件想不通的怪事,必须问你!”
谢小红听他改叫自己“红儿”,遂也立即改口,异常柔顺地,拉着公孙为我的一双手儿,娇笑道:“爹爹,你有什么怪事问我?”
这声“爹爹”,叫得公孙为我心花怒放地,先看看聂小青,再看看谢小红,呵呵大笑,拈须说道:“红儿,据你青姐对我所说,你们曾在北岳恒山的冷竹坪上,获得严慕光死讯,并掘墓开棺,验得尸骨!如今他怎会白骨生肉地,死而复活?”
谢小红闻言,目注聂小青含笑说道:“青姐,我们当日都上了那‘冷竹先生’查老头子的一个莫大恶当!墓中尸骨,不是严慕光,却是艾天泽特向爹爹推荐的罗静石呢!”
话完,便把自己发现严慕光未死,企图尾随探秘,竟巧遇艾天泽,智通僧,改扮罗静石,同赴哀牢山,求师遭遇,纵火烧林,断去艾天泽双足,结识叶元涛,大闹盘龙峡等千艰百险,死而复生情节,向聂小青及公孙为我,细说一遍。
聂小青听完经过,方始恍然,但忽又想起一事,扬眉微笑问道:“红妹,严慕光既然未死,却为何毁去左半边面颊,并在武功之上,大有惊人长进!”
谢小红笑道:“青姐不要心急,我方才所说,只是彼此别来的前半段故事,还有后半段未曾说呢,你大概决想不到,严慕光那左半边俊美面貌,竟是毁在他师傅手内!”
公孙为我讶然说道:“查一溟诈立墓碑之举,用意便在宣称严慕光已死,好让他断绝任何外扰,一意苦修,可见对这唯一传人,极为钟爱!却又不知为了何事,竟把严慕光的俊美面颊,毁坏成那等丑怪模样?”
谢小红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见仁见智,各有苦心,我无法评论‘冷竹先生’查一溟的这桩举措,究竟是对是错?只好说将出来,请爹爹及青姐发表高见!”
语音了后,饮了一杯聂小青所斟给她的茶儿,略为润喉,便把“冷竹先生”查一溟在血河幽谷,传授严慕光“一元神剑”、“荡魔神音”及赠与“金弓宝箭”之事,详加叙述。
聂小青听完这段故事,秀眉微蹙,似也对于查一溟毁去严慕光容貌之举,难断是非。
公孙为我却冷笑说道:“依我看来,这查一溟简直是个老糊涂,老顽固,老混蛋,老不开通……”
谢小红听他骂得好不顺嘴,不禁嫣然失笑道,接口问道:“爹爹不要骂人,倘若换了你是严慕光的师傅,却是怎样处……”
公孙为我不等谢小红话完,便即怪笑说道:“倘若我有严慕光那样一个漂亮徒弟,不但不会毁他容貌,要他永绝情缘,并巴不得他娶上八个绝代红妆才好!最低限度也要将令狐楚楚、阴素悔,及你们姐妹,四美兼收,决不至于把个业已挂在嘴边上的谢小红,被那叶元涛小鬼抢走!”
谢小红听得满面红霞地,娇羞说道:“爹爹,你还指骂查一溟是老糊涂、老顽固、老混蛋及老不开通,你自己才是个老不正经!我告诉你,严慕光既然有了令狐姑娘和阴素梅,叶元涛也一个不够,我要叫他倚翠偎红,把青姐……”
她话犹未了,聂小青便尖叫一声:“红妹要死!”并指向她胁下点去。
谢小红飘身微退,格格娇笑叫道;“青姐,你莫要心里高兴、脸上害羞!女孩儿家除了行为太坏,或是丑得无人领教以外,迟早必须嫁个丈夫!我们姐妹情深,若能同事一人,岂非亲亲热热,永世不分……”
语音末毕,聂小青娇羞万状地,紧咬银牙,掌发如风,又向她纵身扑到!
谢小红赶紧闪在公孙为我身后,笑声叫道:“爹爹,你要帮我,青姐经过你的高明传授,已非吴下阿蒙,我怎么招架得了?”
公孙为我被这一双娇憨侠女,逗得满怀高兴地,真替谢小红伸手挡住聂小青,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先不要闹,我看看那叶元涛够不够这份骨格?有没有这种福气?若是我看不上眼,慢说青儿,连红儿我也不许嫁给他呢!”
聂小青见公孙为我竟有点偏袒谢小红,不禁气得噘着嘴儿,顿足叫道:“爹爹,你怎么有了红儿就忘了青儿?应该记得在哀牢山古森林中放火烧你的是她,背你逃出火海的,却是我呢!”
公孙为我怪笑说道:“青儿,你真对你爹爹完全忠实的么?我方才好像听见你用‘蚁语传声’,叫你红妹,赶紧放声大哭!”
这句话儿,听在聂小青的耳内,竟使她羞窘得当真“嘤咛”一声,耸肩啜泣!
聂小青一哭,却使公孙为我慌了手脚,急忙走上前去,拍着她香肩叫道:“青儿……青儿……”
他越是欲加安慰,聂小青便越是伤心,啜泣得格外厉害,呜咽说道:“爹爹,你好没有良心,你……你忘了我替你梳头发,你忘了我替你理胡子,若不是我聂小青,你哪会看得见浩瀚黄沙?看得见冰天雪海?直到如今,还半埋在哀牢山古森林的枯叶堆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吃毒虫,喝兽血呢!”
公孙为我听得双眉紧蹙,束手无策:谢小红却微笑说道:“爹爹,原来你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女孩儿家的眼泪一下,但你虽慌了手脚,我却有法儿,让我青姐不再哭呢!”
公孙为我闻言,赶紧向谢小红问道:“红儿快说,你有甚么法儿能使你青姐不哭!”
谢小红笑道:“青姐对我们主人令狐楚楚姑娘,极为忠诚,她如今最担心的事儿,就是我主人与严慕光,阴素梅之间,怎样才能云雾齐开,月圆花好?故而爹爹若肯把这桩难题,包在身上,以你的通天彻地之能,替青姐完成这桩心愿,她就会破涕为笑,又和你亲亲热热,不骂你没有良心了!”
公孙为我听完话后,果然立向聂小青含笑叫道:“青儿放心,你主人令狐楚楚与严慕光,阴素梅互相之间的这桩复杂姻嫁,包在我的身上,慢说第一种、第二种、第三种、第四种,甚至我便想出第八种方式,也要使他们琴瑟和谐,月圆花好!”
聂小青哭泣之故,本是半出羞窘无奈,半出装腔作势,如今既听公孙为我这样说法,果即破涕为笑地,回过身来,扬眉叫道:
“爹爹,你莫要乱夸海口,这桩事儿,不好办呢!”
公孙为我怪笑说道:“我不相信不好办,但却先要把令狐楚楚找着再说!”
聂小青睫毛上泪珠未干地,含笑说道:“爹爹,你不要用这个理由来推,我已经找着我主人令狐姑娘与阴素梅的藏身所在了呢!”
谢小红惊喜万分地,抢前两步,拉着聂小青的手儿,颤声问道:“青姐,你真找着姑娘了么?她……她……她现在何处?”
聂小青答道:“姑娘与阴素梅两人,就住在这阿尔金山之中,阴素梅并替严慕光生了一个儿子!”
谢小红急道:“我知道她们住在阿尔金山之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