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群花》20
尉迟天雄先不肯接,但目光微注之下,却劈手夺过,反覆一看,失声说道:“这是姜子玉兄之物。”
江峰牙关一咬,厉声答道:“不错,‘七剑追风’姜子玉老匹夫。扮作‘钟馗’模样,暗入‘恶鬼谷’伤了我七,八名得力手下,如今,人已被擒,正绑在‘万劫轮回盘’上,候我下令,把他碎骨分尸,打入阿鼻地狱!”
尉迟天雄眉头紧皱,不得不忍气吞声,向江峰抱拳说道:“江谷主高抬贵手,刀下留人!”
江峰笑道:“刀下留人不难,尉迟堡主只要赢得赌注,江峰负责把‘七剑追风’姜子玉毫发无伤地双手奉上。”
尉迟天雄双眉轩处,一声豪笑说道:“多年老友交情,珍逾连城之璧,更抵得过尉迟天雄区区一肢!好,我承认赌注相当,江谷主请再说明有那两种赌法了。”
江峰道;“第一种赌法是我把姜子玉放在‘幻影千魔阵’中,尉迟堡主等如今请便,夜色定更,硬闯‘恶鬼谷’,入阵救人,但时限不多,只要天色一明,你们便将耳闻他惨死之声,目赌他惨死之状!……”
尉迟天雄心想自己来的共仅四人,硬闯“恶鬼谷”,从什么“幻影千魔阵”中救人,时限又如此匆迫,不及作任何安排,显然绝非容易,遂目注江峰问道:“第二种赌注,又是怎样?”
江峰笑道:“第二种赌法,比较文雅,不至于太伤和气,就是由我、小妾小桃红,暨苟大军师出阵,向尉迟堡主、令嫒、金大神偷三人对战,或较武技,或斗心思,难倒对方,便算胜利,三阵中胜得两阵一方,便是东道赢主!”
尉迟天雄不经考虑,已直接觉得第二种赌法,要比第一种赌法,胜面大得多了,遂目中一闪神光,轩眉朗声说道:“在江谷主所提出的两种赌法之中,我选择……”
冷秋水突然接道:“第二种没我的份,不够热闹,我代我尉迟伯父决定,选择第一种吧!”
他这接口之举,颇出尉迟天雄等意料之外,也颇出“鬼影子”江峰意外!
但冷秋水话既出口,双方便谁也不能加以反对,说出不算数来。
“鬼影子”江峰无可奈何,只得向冷秋水盯了两眼,站起身形,端茶送客!
尉迟天雄看了冷秋水一眼,默默举步,周亭亭却向尉迟巧巧笑道:“尉迟姑娘,我们三阵之战,未能尽兴斗毕,晚上我在谷中等你,大家再见见真章儿吧!”
尉迟巧巧如今心绪似不甚好,闻言之下,只向周亭亭点了点头,并未加以答理。
“鬼影子”江峰按着江湖礼节,亲自把尉迟天雄等,送出“恶鬼谷”外。
直等江峰回谷,群侠也走出一段距离,寻了处清静所在坐下,尉迟天雄方忍不住,向冷秋水叫道:“冷贤侄……”
三字才出,金不换便接口笑道:“大哥是想询问冷老弟为何选择硬闯‘恶鬼谷’吗?这件事儿之中,恐怕大有玄机……”
尉迟巧巧失声道:“金大叔,你真是‘神算子’么?难道你算得出玄机何在?”
金不换摇头笑道:“我只会猜,我不会算,但猜只可以猜猜原则,细则却必须请原打算人来自行揭破……”
语音顿处,侧顾冷秋水道:“冷老弟,你是否认为选择第二种赌法,对我们有所不利?”
冷秋水应声答道:“若由江峰、小桃红、苟不理三人,向尉迟伯父、巧妹、金前辈讨战,则三战之中,至少要败两阵,这场面如何圆法,难道当真要尉迟伯父与群邪歃血同盟?或各自残去一肢?”
这番话儿,惹恼了心性高傲,一向不大服人的尉迟巧巧,她秀眉一挑,高声问道:“是我爹爹会败给‘鬼影子’江峰?是我会败给他那名不见经传,听来像由歌伎收房的小老婆小桃红?还是金大叔斗不过那狗头狗脑的苟不理?冷……冷大哥,你……你请解释得详细一些才好!”
她在怒火冲天之下,几乎想把对冷秋水的称呼,由极为热络的“冷大哥”,改为显得生分的“冷少侠”!
但说到那个“冷”字之际,恰与冷秋水目光一对,女儿心灵,特别敏感,尉迟巧巧从冷秋水依然极湛,依然极纯的目光之中,知道他对自己的挚爱心情,毫无变化,才又把下面几乎脱口而出的“冷少侠”三字,又恢复了亲亲热热的“冷大哥”。
冷秋水笑道:“尉迟伯父一阵,可占七成胜面,巧妹一阵,则是十成败局,苟不理若见前面两阵成和,便不惜重大牺牲,施展绝招,令金前辈当场饮恨!”
‘尉迟巧巧因已确定冷秋水对自己情思未变,遂心中略为舒畅行,扬眉叫道;“冷大哥,请先说明我斗不过那‘小桃红’的必败之由……”
冷秋水道:“巧妹记不记得‘鬼影子’江峰在提出这项赌法之际,曾有‘或较武技,或斗心思’之语?”
尉迟巧巧“哦”了―声道:“原来冷大哥认为小桃红不是与我较量武技,而是比斗心思?……”
冷秋水点头道:“伯父比斗武技之阵,定占七成胜面,第二阵若仍比武,则巧妹是‘万花’师叔高足,自然胜面更高,小桃红那有幸理?”
尉迟巧巧挑眉接道;“比心思,我也未见得不如小桃红呀,敢将十指请针巧,且把双眉斗画长!我尉迟巧巧不论妇德妇言妇功妇容……”
她这“妇德妇言妇功妇容”之语,才一出口冷秋水便苦笑说道:“巧妹不要说了,就凭‘妇德’两字,你在此阵必败,据我所知,小桃红是要与你来个当众解衣,一件一件的,比斗脱将下去,她敢脱到袒裼裸裎,你是否只好顿足认败?”
尉迟巧巧听得简直目瞪口呆,心想倘若遇上这等场面,真是尴尬已极,羞也把自己羞死!
金不换向冷秋水拱了拱手笑道:“冷老弟,我再请教,小桃红虽可以用不要脸的下流手段,对付巧巧侄女,但苟不理又有什么绝招,能不惜牺牲,令我当场饮恨的呢?”
冷秋水道:“金前辈既然善度人意,此刻无事,便猜猜苟不理的心思,也颇有趣!我给金前辈一点提示,苟小理绝招,适才已被巧妹说破,就是‘狗头狗脑’四字!”
尉迟天雄与尉迟巧巧父女,也在猜测,但空自凝思,毫无所得!
金不换毕竟不凡,他把“狗头狗脑”四字,念了两遍,再一忆及“重大牺牲”,便恍然大悟地,双冒深皱,苦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苟不理倘若甘作重大牺牲,施展这种绝招,我委实无法照样施为,只有当场饮恨,在最重要的关头上,认输这场比斗!”
尉迟巧巧说道:“伞大叔,你当真猜出了么?那苟不理能有什么可令你甘心认败绝招?”
金不换苦笑道:“金老弟已有关键全在‘狗头狗脑’四字提示,贤侄女不要把苟不理当人,你只把他当作一条狗儿,就不难猜得出其中奥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