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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问鼎》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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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风四起,血箭疾喷。

  两个白衣怪人仰天倒下,口喷鲜血。

  蒋少白此时本可稍震双腕,补上一掌,那两个受伤的白衣怪人,免不了横尸在生死门前。

  不料,蒋少白心中一动,暗忖:“在未分敌友?又弄不明他们的身份之前,何苦要他们的命!”

  就在他心念初动,间不容发的眨眼之际。

  两个受伤的白衣人忽然就地一式“懒虎打滚”,眼前陡然一花,不知怎的,两人的白衣竟然脱去,露出一身刺日惊魂血污斑斑的血衣来,就在这时,身后先前被震退的“一郎君”,也已是一身腥气扑鼻的血衣,咬牙有声,疯狂扑到。

  蒋少白大惑不解,受伤倒地之人,为何会突然之间不经治疗不经调息,竟会再次抢攻,而且比未伤之时凶猛加倍?是何道理?

  此刻,那容他多想,三个触目惊心的血衣人,已旋风般攻到,眼前一片血影,阵阵腥风。

  蒋少白抖臂震掌,大声喝道:“见了鬼吗?把话说明再打不迟!”

  三个血衣人如顾如狂,只如不闻不见,刀风逼人,剑光刺目。

  转眼之间,周围空气顿时由沸点降到零下。

  蒋少白只觉着空气其寒刺骨,气温其冷如冰,连初升未久的太阳,也觉得惨澹澹的昏暗无光,能见到的,只是穿花似的血衣人影,一张张僵尸似的惨白面孔,夹着一缕缕蓝晶晶的短短寒芒。

  奇怪的是,三个血衣人的攻势,也仅仅限于围着蒋少白团团乱转,既不进招,也不停止,但见扇影翻翻剑光霍霍。

  蒋少白慑定心神,仔细观察,护体守元。

  原来,三个血衣人所转的圈子内气温越来越低,先前不过有些寒意,渐渐的,使人难耐,终于,通身其寒刺骨,透体生凉,不由自己的发起抖来。

  这一惊焉同小可。

  蒋少白顿时起了戒心,气纳丹田,抱元守一,心知这圈子内必有奇巧,绝不能就这样久停,他猛抖双臂,虎吼一声:“狂徒!闪开!”

  不料“白吊三郎君”各发一声尖厉的惨叫,不但不闪开,而且越发逼近了来。

  冷风嗖嗖,如同九秋严冬,连周围丈五以内的杂树蔓草,也转眼之间变成枯黄纷纷下落。

  此时,蒋少白巳觉着冷气更甚,寒冻如冰,渐渐地,手脚发麻……

  正在此时。

  生死门前,忽然红影一飘,接着有人大吼声道:“蒋少白,你不成了吧!”

  喊声未了,火辣辣的热气扑面,“浪子燕”已舞动一对铁炼,杀进圈子。

  他一面力拒“白吊三郎君”,一面大叫道:“老夫接到谷主的传书,在杜鹃山,咱们算是一家人了!”

  蒋少白不由又羞又恨。

  因为,他一生最怕受人的恩惠,而何况“浪子燕”原是自己的对头仇家。

  他暴叫一声道:“浪子燕!我姓蒋的一生最不愿领别人的情,你也别向自己脸上贴金!”

  浪子燕扬声一笑道:“好倔强的脾气!老夫只望你守约,不要失信,并要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蒋少白更觉惭愧,怒叫道:“何谓救命之恩?蒋某不承认!”

  浪子燕冷冷一笑道:“有事实为证!不怕你不承认!”

  口中说着,手中双炼疾挥之下,左刺“一郎君”,右炼横处,尖刺“三郎君”,炼尾横扫“二郎君”,一招三式,分取三人,妙极快极。

  “白吊三郎君”不由尖叫一声,各自腾身跃出一丈之外,惊慌失措!

  浪子燕又已叫道:“蒋少白,快向内闯!已经有人进入了‘黑山禁地’,这里交给老夫!”

  蒋少白一听有人进入内地,生恐玉狮落在别人手里,不由心中大急。

  因为“玉狮”落在别人手里,虽然关系武林未来千百年的大计,重要的还是自己曾祖的遗骸,万一被人糟踏了,岂不使自己遗恨终生,蒋氏千百代的子孙蒙羞,曾祖在九泉不安。

  想到这里,果然一起步,弹身向内穿去。

  浪子燕果然一横双炼,拦住了“白吊三郎君”,让给蒋少白一条坦途。

  蒋少白顺着谷势向内扑去。

  也不过是五六十步远近,突然,眼前的地势一凹,好像跌入一片深谷里似的。几乎比“生死门”的地势矮了三四丈之多。

  他的人才落下,忽然……

  一声雷鸣之声,震耳欲聋,迎面一道宽有丈五,高可百仞的瀑布,悬空而下,势如万马奔腾,水花抛珠玉,四下飞溅,气势之雄,俨如天河倒泻,地裂天崩。

  瀑布的一旁,赫然有一道高可五丈的石碑,刻着惊心触目的八个大字:“再进一步即无死所。”

  蒋少白不由奇怪起来。

  因为,前面固然是垂直的飞瀑,左右也都是削壁悬岩,根本没有通路,如何再能前进一步。

  就在他想念之际,忽然一阵叱喝之声,隐隐转来,虽然被那飞瀑之声掩盖下去,但他还是可以分辨得出。

  凝神谛听,再三的辨察。

  原来,叱喝之声,乃是出自飞瀑的背后。

  “难道这飞瀑就是所谓的水帘洞,后面曲径通幽,别有天地?”

  想着,他弓腰起势,人如一道飞天,就向丈五的水帘中穿去。

  百仞垂直下落的飞瀑,力道之雄,可以想见,蒋少白吃力的穿过了水帘,不由暗喊了声:“惭愧!差一点失之交臂!”

  果然不出所料,穿过飞瀑,竟是一片细砂的平坦之地,而且十分干爽,只是形如狭巷不甚宽敞而已。

  此时,阵阵叱喝之声,夹着金铁交鸣叮当乱响,由那狭巷尽头传了过来。

  蒋少白毫不怠慢,弹身穿过狭巷,地势豁然开朗,俨如世外桃源。

  一个黄衣老者,被五个妖精般的女子围在垓心。

  那老者古铜长衫,束发不冠,一柄铁扇,虽然招势离奇不凡,但这时已成强弩之末,不但力道虚弱如无,而且额上汗滴如雨,喘息大作,分明是精疲力竭,处于危殆万分的地位。

  五个妖艳的少女,每人一件杏黄裤,上身大红兜胸,一式的梳着油松瓣子,个个桃腮粉面,杏眼黛眉,不但粉颈诱人,而那玉藕似的手臂,更容易使人想入非非,诱惑煞人。

  每个女子手中都舞着柄蝴蝶剑,每个剑背上,都有九个钢环,使劲起来,叮当乱响,声音已够慑人心魄,震人肝胆的了。

  而且,五个女子的刀法,娴熟异常,但见一片寒光,震天环声,煞是惊人。

  奇怪的是,按照双方的比例,以及眼前的形势,五个女子若真的要那黄衣老者一条老命,只须彼此招呼一声,同时出招进逼……

  那黄衣老者已无招架之功,势必死在五柄“蝴蝶剑”之下不可。

  蒋少白不由怒从心中起,一个虎跳,蹿身上前,大喝道:“全给我住手!”突然而发,声如睛天霹雳。

  场子中斗得正凶的六人,不由全是一震,人影倏而一分,各自跳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