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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红颜》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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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高松泉凝足“抓魂手”功力,即将发出之间。

  “咚!”

  又是一声似有似无的隐约鼓响。

  这记鼓声,别人听在耳中,稀松平常,只不知何所传来,暗诧而已。

  但高松泉听在耳中,却宛如春雷轰顶,为之全身一软,眼前一黑。

  那奇热奇香的漫空“酒雨飞星”,也恰好在这高松泉全身一软,眼前一黑之时,完全洒落在他的身上。

  顿时,这位“三手魔师”高松泉的身上,蒸腾起障目水雾,扬溢起喷鼻酒香。

  “紫拂羽士”东门柳看在跟中,不禁叫了一声“不妙”。

  “双心魔后”文雪玉摇手笑道:“东门供奉放心,我大哥功力颇深,醉头陀的一口‘酒雨飞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语音才了,障目水雾已散,包括群侠群凶,一齐在内,见了雾中情景,均不禁惊得失声而呼,纷纷站了起来。

  原来,“三手魔师”高松泉被“酒雨飞星”喷中以后,不单七窍溢血,死得极惨,并尸身暴缩,缩成了三尺儿童长短。

  彭五先生看得好生惊奇,因他与醉头陀交好最厚,知道这位空门奇侠所喷“酒雨飞星”,虽然威力极强,但绝未含有毒质,似不会使对方死后尸骨暴缩。

  他惊奇之下,刚叫了声:“醉大师”,醉头陀业已面含微笑,缓步走回。

  彭五先生关切道:“大师,你今日的‘酒雨飞星’为何威力突增,平时好像不这样呢?”

  醉头陀笑而不答,也不归回原座,竟在卓轶伦尸体旁边,席地坐下,合掌低眉,不住轻宣佛号。

  彭五先生还待再问,罗大狂双眉一蹙,神色郑重地,向他低声叫道:“彭五兄,你看醉大师是否情形不对?”

  彭五先生被罗大狂这一提醒,见了醉头陀席地而坐,合掌低眉,不住念佛神态,再想起爱徒卓轶伦适才遭遇,不禁周身冷汗暗沁,失声叫道:“醉大师……”

  三字甫出,垂地珠帘以后的何撑天,又以异常冷酷语音,接口狞笑说道:“彭五先生你不要叫了,应该恭喜恭喜你这位空门好友,他已大果将成,涅檠在即。”

  彭五先生听得全身一颤,何撑天继续笑道:“你莫要忘了我独孤帮主所设诅咒,他说今日之战,只要一方死亡,对方亦必随之惨死,是丝毫不爽的呢!”

  彭五先生不愿和他争论,赶紧走向醉头陀,想察看是否这种情形,可不可以挽救?

  此时,醉头陀口中念佛之声,业已越来越低,等到彭五先生走到他面前,一代侠僧,竟告气绝!

  醉头陀也和卓轶伦一样,突然死了,但死得与常情有点不同。

  依照常情而论,像他这般有道高僧,坐化时多半双垂玉筋,有如佛像。

  醉头陀却偏偏未在鼻间垂下玉筋,难道这位“北天山”侠僧的道行修为,尚嫌不够?

  不论醉头陀的死状,究竟如何?可把位哀牢大侠彭五先生,弄得伤心欲绝。

  说也难怪,人是感情动物,第一阵爱徒殉命,第二阵老友凋零,彭五先生纵系铁打肝肠,也不禁肝肠寸折。

  这位哀牢大侠呆了,呆立在醉头陀和卓轶伦的遗体之旁,珠泪纷纷,宛如泉落。

  罗大狂何尝不也伤感异常?但因眼前之事来了,遂不得一咬牙,竭力镇定,以平静语音,向彭五先生喝道:“彭五兄,人生物化,千古一例,多少前朝豪杰,哪一个逃得黄土埋身?醉大师与卓贤侄,卫道殉身,死得其所,你不要太……太伤感了。”

  这句话儿,宛如狮子吼般震得彭五先生心头灵光一朗,竟自哈哈大笑说道:“对!罗兄说得对,他们死得其所,如今该我的了。”

  语音方落,又响起一个冷冰冰的语音说道:“该你的,你就来,莫让你的好徒弟,和好朋友在‘鬼门关’前,等你太久。”

  因发话人是女音,彭五先生遂不望而知,定是“海外三魔”中最厉害的“双心魔后”文雪玉。

  原来自从“三手魔师”高松泉一死,“双心魔后”文雪玉便愤患颇甚地,向东门柳发话叫道:“东门老供奉,我不信邪,文雪玉请命出阵。”

  东门柳点头笑道:“文供奉神功绝世,这一阵定操必胜左券,但今日怪事颇多,仍须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文雪玉点了点头,便起身下场,向彭五先生发出讥诮之语。

  这时,“三手魔师”高松泉的那具暴缩遗尸,已被服役弟子,暂行抬往殿角。

  彭五先生听了文雪玉之言,长眉微挑,正待下场应战,司马豪突然恭身叫道:“彭伯父,小侄请命出阵,会会这位‘双心魔后’文雪玉。”

  彭五先生闻言一怔,压低语音说道:“司马贤侄,这位‘双心魔后’……”

  司马豪满面神光,不等彭五先生话完,便自接口低声说道:“小侄知道‘双心魔后’文雪玉是‘海外三魔’中最强之人,小侄与之相抗,无异螳臂挡车,以卵击石,但今日局势怪异,每一阵都应了独孤老魔诅咒,成为玉石皆焚,则小侄若与文雪玉同遭劫数,倒也划算,适才罗伯父说,人生黄土埋身,千古一例,故请彭伯父不必为小侄担忧,只消注目细看怪异情势,究系如何发生?以备伯父暨罗伯父出阵时的防范参考便了。”

  话完,根本不等彭五先生允许,便自身形微闪,纵到“白虎殿堂”中央,向文雪玉傲然叫道:“文雪玉,你不要耀武扬威,司马豪会你一阵。”

  文雪玉见来人不是彭五先生,竟是司马豪,不由哂然冷笑说道:“凭你也配?”

  司马豪剑眉双挑,朗声说道:“有甚不配?照方才‘三手魔师’高松泉的惨死情况来看,‘海外三魔’不过徒负虚名,并没有什么大了不起。”

  文雪玉勃然大怒说道:“好!你敢小看‘海外三魔’,我就杀了你,让他们看看厉害。”

  话音方落,双掌一扬,一式“渴骥奔泉”,便向司马豪当胸拍到。

  司马豪一面挥掌接架,一面冷笑说道:“你想杀我或许不难,但杀了我后,若想逃出独孤智的诅咒,有所侥幸不死,恐又不易!”

  文雪玉的“双心万幻掌法”,果然灵妙异常,也未看见她有任何动作,司马豪双掌齐挥,接架她双掌并拍的那招“渴骥奔泉”,却只接住一只右掌。

  文雪玉右掌尚未与司马豪双掌相接,左掌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司马豪的防御,向他“将台死穴”拍到。

  司马豪对于这一掌,本来不易逃避,但文雪玉却在掌力未吐之际,突然把左掌撤回。

  这不是文雪玉突然恻隐,缩掌施仁,而是司马豪那几句话儿,和卓轶伦、醉头陀的前车之鉴,给了文雪玉莫大警惕。

  文雪玉悚然一惊,暗想:自己杀了司马豪不算什么,万一当真又中独孤智的诅咒,步了醉头陀、卓轶伦的后尘,岂不冤枉透顶?

  她有了这种警惕,才赶紧含劲不吐,临崖勒马地,缩回左掌。

  但左掌劲力虽收,右掌神功却发,“砰”的一声,双掌相击,把司马豪震得“登登登登”地,连退出三四步外。

  这还是司马豪新服“天香桂子”功力大增,否则就这一掌硬接,便可能把条小命儿,交代在文雪玉的掌下。

  文雪玉相当稳健,一掌震退司马豪后,并不跟踪追击,反而卓立当地,行功暗察自己体内,可曾中甚剧毒?

  暗察结果,除了先前所中蛊毒,仍潜伏未动之外,体内并无丝毫异状。

  文雪玉灵机一动,暗想:自己只要不杀死司马豪,纵然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便不算是应了独孤智的诅咒。

  她这念头一动,司马豪可吃了大苦。

  因司马豪身上虽佩戴有不少“锦带朱螭”皮鳞,但却全系佩于前后心的致命要穴之上。

  文雪玉既立意不伤他的性命,自然全找不致命之处下手,则司马豪所佩的“锦带朱螭”,遂告完全白费。

  以双方功力而沦,委实天地悬殊,差得太远,故而司马豪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被文雪玉东一指西一掌地,伤了不少所在。

  文雪玉宛若灵猫戏鼠般,随意挥舞双掌,把司马豪圈在呼呼掌风与百变掌影之中,边行戏侮,边行狞笑叫道:“司马豪,你应该知道我已迭次掌下施仁,否则你便有九条小命,也死得一条不剩。”

  司马豪扬眉答道:“呸!文雪玉,你少假仁假义,往自己脸上贴金,像你这等狠毒魔头,哪里还会有丝毫仁心义念?分明只是畏怯独孤老魔的诅咒邪法,才不敢向我猛下毒手。”

  文雪玉被他叫破心意,又气又窘,脸色煞白地,大声叱道:“司马豪,你再若不低头认败,我便不顾一切地,要你小命儿了。”

  司马豪早就打定了“与汝偕亡”主意,毫不气馁地,纵声狂笑说道:“文雪玉,你在做你的清秋大梦,想要我命儿,尽管拿去,想要我低头认输,却是今生休想。”

  文雪玉闻言怒极,加上业已试过自己体内,并无异状,遂冷笑连声,目闪凶芒,发出一招“巧按阴阳”,向司马豪天灵拍去。

  司马囊一式“玉柱擎天”,方想格拒,空中掌影微晃,文雪玉一只右掌,业已贴在他左乳下的“期门穴”上,冷冷说道:“我不信什么诅咒,司马小狗,你就纳命来吧!”

  一来,司马豪不怕死,二来他“期门穴”上,恰好佩着一块“锦带朱螭”皮鳞,他遂把握机会,不单不躲,反而就势变式,将那招往上迎掌的“玉柱擎天”,改为“玄乌划沙”,向文雪玉的右腕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