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红颜》197
因为云千里既然问起夏侯娟,足见她们尚未胆大胡行地,妄闯“天玄谷”,失陷在对方手内。
云千里听得罗大狂说是“般若庵主”与夏侯娟等,少时便来,自然不便再问。
但他不问罗大狂,罗大狂却问他道:“云堂主,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为了何事而来?”
云千里含笑答道:“自然是赴会‘天玄’,互争武林霸业。”
罗大狂摇头说道:“我们只知道降魔卫道,除暴安良,不知道争夺什么武林霸业?至于‘天玄’赴会之期,也早与独孤智约定,是在十日之后。”
云千里笑道:“我家独孤帮主,已将会期提前,定在今日,罗大侠等,倘若不来,濮阳勇的那条小命,便将被我放火烧成焦炭,当作‘冤魂投帖’了呢!”
罗大狂点头笑道:“对了,我们正是不愿接受什么‘冤魂投帖’而来,但如今既已到达,你怎么还不把濮阳勇替我放下?”
云千里方一迟疑,罗大狂已自略有不悦地,冷然说道:“人生以信义为本,武林人物更当言出必践,你既不放,我替你放。”
语音才落,袍袖微扬,一道剪形金光,从袖中电闪飞出,把数丈以外的那根囚人巨木一截而断。
“喀嚓”声中,上半根巨木,带着那巨大囚笼,以及笼中濮阳勇的雄伟身躯,一齐向罗大狂头上折堕。
罗大狂一伸右手,便把来势慑人的囚笼木柱,一齐托住。
云千里陪笑说道:“罗大侠莫要生气,我不是不放,是想等‘般若魔主’等到后再放。”
罗大狂不去理他,五指一拂,囚笼寸折,见那被囚笼中的濮阳勇,是在昏迷状态,遂冷笑说道:“我说这傻小于在笼中怎会老老实实?原来已中奇毒,拿解药来!”
说到“拿解药来”,罗大狂便向云千里一伸左手。
云千里道:“罗大侠请等见了我家独孤帮主再要,因为这种解药,是由帮主自行掌管。”
罗大狂问道:“独孤智如今何在?”
云千里答道:“帮主因痼疾缠身,不便远迎,如今在‘天玄谷’中候教。”
罗大狂道:“带路‘天玄谷’。”
云千里目光一转说道:“还有‘般若庵主’等……”
罗大狂不等云千里话完,便自冷然说道:“庵主等或许来!或许不来!是否由于缺少她们,便取消今日之约?”
云千里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笑道:“好,罗大侠既欲先去‘天玄谷’,云千里遵命引路。”
罗大狂伸手一指那位昏迷不醒的濮阳勇,冷然叫道:“云堂主,你多派两人,把濮阳勇背负着,随我们一同前去。”
云千里见“金剪醉仙”罗大狂今日满面秋霜,仿佛杀机狂炽,遂不敢稍有违拗,立即遵命办理。
罗大狂微一招手,从那下半截木柱之上,收回自己成名金剪,向彭五先生暗用“蚁语传声”说道:“彭五兄,你没有看出今日情形不对?”
彭五先生不知罗大狂此语何指?遂也用传音密语问道:“罗兄指的是什么情形?”
罗大狂传音答道:“主人慢客。”
彭五先生悄然笑道:“云千里不是业已解释,独孤智因痼疾缠身。”
罗大狂一面前行,一面运用传音功力,接口笑道:“独孤智人虽半身瘫痪,但所坐‘四轮车’,却系特制,遇壑能飞,
遇水能浮,哪里有不便远迎之理?”
彭五先生想了一想,密语说道:“莫非小弟一语料中,独孤智度量太狭,当真气成重病,以致不便行动?”
罗大狂双眉微蹙,摇头说道:“就算独孤智有此可能,难道‘紫拂羽士’东门柳,和‘三手魔师’高松泉、‘绿发魔君’毛陵、‘双心魔后’文雪玉等‘海外三魔’,也会行动不便?彼此既将论技争雄,他们不应该傲慢失礼。”
彭五先生同意罗大狂所说,点头密语笑道:“罗兄说得对,至少那位‘紫拂羽士’东门柳,也该前来‘天奇峡’口,对我们加以迎接。”
罗大狂冷笑一声,悄悄说道:“我认为这不是偶然疏忽,定有重大原因。彭五兄心思缜密快捷,你不妨在一路之间,好好推想推想。”
彭五先生默然举步,寻思有顷,以传音密语,向罗大狂苦笑说道:“除了惟一的原因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罗大狂问道:“彭五兄所想出的,是什么原因?”
彭五先生悄声道:“东门柳与‘海外三魔’,一齐失去自由。”
罗大狂目光一转,摇头悄语说道:“这原因恐怕不对,倘若独孤智设法把东门柳、‘海外三魔’,一齐拘禁,使其失去自由,他却倚仗何人,来与我们为敌?”
彭五先生点头说道:“小弟也觉得这是一桩大大矛盾,但除此以外……”
他们互相之间,择人专注的传音密语,刚刚说至此处,云千里忽然遥指前方,含笑叫道:“罗大侠你看我家独孤帮主,渴盼诸位一会,已在前面峰头上,登高了望的了。”
罗大狂、彭五先生、醉头陀、卓轶伦、司马豪等五位老少侠士,一齐凝目看去,果见独孤智鹤氅纶巾,驾着他那特制四轮车,出现在一座高峰之上。
云千里止拐不行,运用“传音及远”功力,提气高声叫道:“启禀帮主,‘金剪醉仙’罗大侠等五位先来赴约,‘般若庵主’以及夏侯娟等三位姑娘,随后就到。”
彭五先生静观云千里向独孤智传音禀报,眉峰微蹙,以“蚁语传声”功力,向罗大狂叫道:“罗兄……”
罗大狂不等他往下再说,便即接口传声笑道:“彭五兄,我也看出蹊跷来了。”
彭五先生笑道:“罗兄看出了什么蹊跷?”
罗大狂“哼”了一声,悄悄说道:“独孤智心机太深,连对‘天玄’‘天奇’两谷以外的左近之处,都设有照影传声机关,难道在他‘六残帮’范围之内,反倒没有布置?”
彭五先生点了点头,罗大狂继续说道:“我们一来赴约,他应该立即得报,哪里还用登高了望?云千里也更不必当众凝功,传音禀话,他只消随意开口,独孤智定可听得一清二楚。”
彭五先生连连点头,悄然笑道:“罗兄高见,小弟深有同感。”
罗大狂道:“彭五兄想想看,他们不必如此,偏又如此,却是什么用意?”
彭五先生好似成竹在胸,应声答道:“我认为他们是在做戏。”
罗大狂闻言一怔,目注彭五先生,惑然问道:“彭五兄,你这‘做戏’二字,固然答覆得极为正确,但独孤智与云千里的‘做戏’目的,却又何在?”
彭五先生苦笑答道:“目的何在?就难猜了,小弟已作推想,但却想不出一点头绪,恐怕只有双方摊牌阶段,才会触动灵机,有所领悟。”
这时,卓轶伦走近彭五先生身畔,悄声说道:“恩师,你老人家对独孤智登高了望之事,觉得有点奇怪?”
彭五先生笑道:“我和你罗伯父,正在研究此事,伦儿有什么看法?”
卓轶伦悄语答道:“伦儿觉得独孤智到处均有传声照影设置,绝无登高了望必要,恐怕是一吹一唱,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彭五先生见爱徒看法,竟与自己完全相同,不禁慰然笑道:“伦儿,你猜不猜得出他们这‘故意’之意?”
卓轶伦摇头笑道:“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才想向恩师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