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红颜》171
这四个字,把“绿发魔君”毛陵,听得一愕,“紫拂羽士”东门柳却从鼻中哼了一声。毛陵却阴沉沉地道:“独孤帮主,太言重了,帮主智慧卓绝,统驭群伦,不久将成天下武林霸主,足可当得起‘奸雄’二字,毛陵何德何能……”
独孤智不等他往下再讲,便截断毛陵话头,微笑说道:“毛供奉无须太谦,我如今便要举出你足称‘奸雄’的几件事实。”
毛陵脸色一变,独孤智不去理他,却向“紫拂羽士”东门柳,含笑说道:“东门叔父,你适才业已尝过‘糟烧鹿尾’,其中可有毒质?”
东门柳播头答道:“没有。”
独孤智道:“对了,确实丝毫无毒,但这种无毒的‘糟烧鹿尾’别人都可放心食用,唯独东门叔父不可入喉入腹。”
毛陵脸上神色更变,东门柳也莫名其妙地,皱眉问道:“独孤贤侄此话何来?难道我的肠子肚皮,没有旁人生得结实?”
独孤智失笑说道:“叔父的‘外五行’与‘内五行’功力,均已炉火纯青,可称铁铸肝肠,钢浇脏腑。”
东门柳豪情勃发地,狂笑叫道:“独孤贤侄,你越说我越不懂了,难道我这‘钢浇脏腑,铁铸肝肠’,却还消化不了一段‘糟烧鹿尾’?”
独孤智笑吟吟地答道:“慢说‘铁铸肝肠’,便算是‘钢铸肝肠’,也禁不起毒门剧毒。”
东门柳弄得一头雾水,不悦说道:“贤侄说起话来,为何颠三倒四,你方才已称‘糟烧鹿尾’无毒。”
独孤智接口笑道:“糟烧鹿尾确实无毒,但叔父在食用‘糟烧鹿尾’之前,早已毒蕴腹中。”
这时,“绿发魔君”毛陵与“三手魔师”高松泉两人,对看一眼,似有离席之意。
独孤智目光如电,看透毛陵与高松泉二人心意,立即扬声叫道:“毛供奉与高供奉,何必意欲离席?你们难道不听我这‘人尸煮酒论奸雄’了么?”
这几句话儿,说得太以尖酸,使毛陵有点禁受不住,加上他觉得“紫拂羽士”东门柳业已中毒受制,真若当宴闹翻,余人并不足惧,便干笑两声说道:“帮主这多疑性格,倒真像魏武当年,但毛陵与我高大哥,正想听帮主‘奸雄高论’,怎会有离席之意呢?”
独孤智冷“哼”一声,目注云千里道:“云堂主,这水榭平台周围的‘修罗七绝网’,和‘乾罡毒火雷’等布置停当好了没有?”
云千里答道:“早就布置停当。”
独孤智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除非经我特准,不许任何人逃席,也不许任何人闯席,如有违犯,云堂主可用‘修罗七绝网’将其困住,再发动‘乾罡毒火雷’,震成灰飞烟灭。”
云千里连声领命,毛陵、高松泉等“海外双魔”神色更显不安。
连东门柳也眉峰微聚,向独孤智问道:“独孤贤侄,照你说来,我体内早蕴奇毒,不能吃‘糟烧鹿尾’?”
独弧智笑道:“叔父所中是极高明的‘两段无形毒’。”
东门柳道:“两段无形毒?这名称够新鲜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独孤智目光微闪“绿发魔君”毛陵,脸上现出一种诡谲笑容说道:“所谓‘两段无形毒’,就是要分‘两段’施为,第一段无形无色,无臭无味,使中毒人毫无所觉,蕴藏体内。”
东门柳“哦”了一声,扬眉问道:“第二段呢?”
独孤智道:“第二段就是设法诱发第一段预藏奇毒,但却无须用药,只消使中毒人服食某种有特性的食物便可,叔父应该认为这‘两段无形毒’够高明吧?”
东门柳双眉一挑,目中精芒微闪,向独孤智沉着脸儿问道:“你既知我身中奇毒,有所禁忌,为何还在‘人头宴’上,置备‘糟烧鹿尾’?”
独孤智虽见东门柳已将发怒,却仍神情自若地,含笑缓缓答道:“叔父不要生气,这是毛供奉事先特意于‘桐柏山’,猎来七只肥鹿,关照厨下整治,自称最喜此菜,小侄身为主人,却怎能拒绝不允?”
东门柳闻言,遂把两道凌厉目光,转注到“绿发魔君”毛陵身上,冷然问道:“毛陵,是你在对我弄鬼?”
夏侯娟与罗香云,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既颇高兴,又颇忧急。
高兴的是群魔内讧已起,一场精彩好戏,即将开始。
忧急的是身处重围之内,外面不见动静,眼前紧张局面,即将发展到什么地步?
两位绝代侠女,方自心念至此,那位“绿发魔君”毛陵,业已狞笑答道:“弄鬼两字,用得太重,我只是想试试名震中原的‘紫拂羽士’,到底有多大本领,竟会被独孤帮主,尊为首席供奉?”
原来毛陵见秘密已被独孤智揭破,无法隐瞒,遂索性大大方方地,直承不讳。
东门柳闻言之下,似欲震怒,但仍勉强抑制,又复问道:“东门柳徒负虚名,无甚实学,更缺乏暗箭伤人的奸雄手段,蛇蝎心肠,我如今要向毛供奉请教一声,你这‘两段无形毒’的第一段,是于何时何地,对我施展?”
毛陵尚未作答,独孤智已自扬眉笑道:“叔父难道忘了那方‘汉武乡侯之印’么?”
东门柳恍然叫道:“啊!原来毒在那颗假印上,毛睦,你真够狠够损,够刁够辣!”
毛陵皮笑肉不笑地,嘴角一咧,淡淡说道:“老供奉忘了独孤帮主适才所说的‘使君与操’么?我毛陵倘若没有这点手段,这点心思,又怎能在今日‘人尸煮酒论奸雄’的,人头宴’上,忝为‘二大奸雄’之一,承当‘使君’之誉?”
东门柳厉声叱道:“毛陵,你好不识羞,好大的狗胆!”
毛陵冷笑说道:“东门柳,你如今业已毒力渐发,大约再有一盏热茶时间,便将肝肠尽裂,魂游墟墓,怎么还敢这等猖狂,应该向我软语哀求,低头乞命才是。”
东门柳大怒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