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红颜》128
卓轶伦含笑说道:“三哥越说越觉透彻,我们请来各位师长,会集于‘桐柏山碧流蟑’后,暂时莫对‘六残帮’,采取直接行动,应该先与‘金剪醉仙’罗老前辈取得联络,探悉‘海外三魔’的行止如何?再作定夺,方较稳妥。”
司马豪目注卓轶伦,摇头叹道:“无论‘海外三魔’是否重入中原,更无论他们是否与独孤智发生权势上的明争暗斗,总而言之,‘天玄’、‘天奇’两谷,地利太好,加上独孤智鬼斧神工的辛苦经营,已决非轻易可以荡灭,非有诸位前辈的绝艺神功,以及无上智慧来主持大局,我们再各尽全力,方可有所成就。故而贤弟这‘哀牢’之行,大关重要,万一‘归云堡主’彭老前辈不在堡中,却……”
卓轶伦摇手笑道:“三哥不要担心,我彭恩师静参上乘神功,轻易不会离开‘哀牢’,此去多半不会白跑。倘若因缘凑巧,或许碰上我恩师也说不定。”
司马豪想起一事,向卓轶伦含笑说道:“贤弟,适才夏侯姑娘与你低首密语,似乎有关罗香云……”
卓较伦点头笑道:“由于云千里在‘百残大会’之上,恶作剧地,想把‘无情姹女’与‘残心秀士’来番撮合,遂将罗香云姑娘弄得十分尴尬,羞愤欲绝。娟妹为了对她安慰,负责替罗香云促成美满良缘,遂把目标放到我彭思师独生爱子彭白衣师弟身上。”
司马豪“哦”了一声,恍然笑道:“方才夏侯姑娘是要贤弟向彭白衣提亲?”
卓轶伦道:“三哥认为怎样,我看这门亲事,倒也相当合适。”
司马豪笑道:“一个是‘哀牢大侠’之子,‘归云堡’的彭少堡主,一个是‘金剪醉仙’罗大狂的千金侄女,自然户对门当,一撮即合。看来贤弟与夏候姑娘,彭白衣与罗姑娘的这两段因缘,均已无虑无忧……”
“三哥莫要见人吃饭喉咙痒,你的那位东门姑娘,不也是能文能武的绝代侠女,丝毫不弱于夏侯娟和罗香云呢!”
司马豪叹息一声,苦笑说道:“东门芳的人品,自然不差,但她毕竟身陷‘六残帮’,将来……”
卓轶伦接口笑道:“三哥不要发憨,你与这位‘辣手神仙’,遇合太不平凡,两情均已深种,何况‘火辣辣’的滋味,业经尝过三次之多,第四次必会变成‘甜蜜蜜’了。”
两人一路之间,虽不断谈笑,但却旦夕飞驰,绝未丝毫耽搁。
由“桐柏”奔“哀牢”的路程,相当不近,但在卓较伦、司马豪这等脚程之下,日行千里有余,根本不算回事。
横穿“湖北”、“湖南”,再越过“贵州”以后,便到“云南”。
一路间,胜景无数,且多半是司马豪未经游览者,但他们却恐误了大事,均未遨游,只像走马观花般,一瞥而过。
到了云南,到了“哀牢”,到了“归云堡”外。
在司马豪想来,“哀牢山归云堡”六字,名满武林,定然屋宇连云,建筑雄伟无比。
谁知到后,方知大谬不然,所谓“归云堡”,只是一片普通田庄,若非卓轶伦说出到了地头,司马豪根本不会想到这等竹篱茅舍之中,竟是一代大侠的课徒教子所在。
堡中人物,也不带半点江湖气息,人人怡然自乐,满面安祥闲适笑容,找不出半点机锋,半分尘俗。
但等卓轶伦到了他师傅彭五先生所居之处,才经一位父老口中,得知自己以为决不白跑的这趟“哀牢”之行,竟然偏偏白跑。
原来彭五先生于他们到此三日之前,业已离却“哀牢”,远游“云梦”去了。
司马豪笑道:“贤弟无须懊丧,彭老前辈既已外出,我们应当走趟‘北天山’吧!”
卓轶伦方一点头,那位告知彭先生业已远游的堡中父老,又复笑道:“贤侄要去‘北天山’,莫非参谒你另一位恩师醉头陀么?”
卓轶伦答道:“正是……”
这“正是”两字才出,那位堡中父老,又复笑道:“贤侄不必再跑冤枉路了,堡主‘云梦’之游,便是与醉头陀结伴而去。”
司马豪闻言,又向卓较伦含笑叫道:“贤弟,果然被你猜中,‘北天山’醉老前辈,也在此间,两位老人家既已联抉远游,我们不要延误时机,快……”
卓轶伦不等司马豪的“快走回头路”一语说完,便向那位堡中父老,陪笑问道:“彭三老爹,我师傅已绝江湖恩怨,‘北天山’醉老人家,也轻易不履红尘,这次居然联抉远游,定有非常之事,其中原因如何?三老爹可晓得么?”
那位彭三老爹,点头笑道:“其中原委,我倒晓得,是为了你白衣师弟呢。”
卓轶伦皱眉说道:“为了彭白衣师弟?难道他……”
彭三老爹笑道:“彭白衣不在堡中,他出山历练,行道江湖,已有相当时日了呢。”
卓轶伦心神一震,失声叫道:“莫……莫非我彭白衣师弟,有甚噩耗传来?”
彭三老爹摇头笑道:“不是,是在四五日前,来了位武林奇客……”
卓轶伦因关心之故,颇为焦急地,接口问道:“这武林奇客是谁?”
彭三老爹道:“他姓刘,名济川……”
话方至此,司马豪便“哦”了一声,点头笑道:“我知道,这位刘济川老人家,相卜之术,名震江湖,号称‘龙池相隐’。”
卓轶伦目注彭三老爹,皱眉问道:“三老爹,那‘龙池相隐’刘济川,说些什么?”
彭三老爹含笑道:“刘济川带来一桩讯息,说是久隐山林的‘金剪醉仙’罗大狂和‘紫拂羽士’东门柳,均已双双出世,恐怕武林中又有一场浩劫,无法避免。”
卓轶伦苦笑问道:“刘济川说罗大狂、东门柳双双出世之讯,虽然不虚,却又与我彭白衣师弟,有何关系?”
彭三老爹含笑说道:“当时你两位恩师,与刘济川就在那座瓜棚之下,煮茗闲谈,我也在座,谈来谈去,遂谈到彭白衣的身上。”
卓较伦道:“是不是那位‘龙池相隐’刘济川,曾在江湖中与我彭白衣师弟遇见过么?”
“不是,是堡主自行提起,说彭白衣怎的久游不归,毫无音讯?‘北天山’醉大师闻言之下,哈哈一笑,便提出一桩有趣建议。”
卓轶伦听出趣味,扬眉叫道:“三老爹,请说下去,我醉恩师所提出的,是什么有趣建议?”
彭三老爹笑道:“醉大师说‘龙池相隐’刘济川除了风鉴无双之外.六爻神卦亦称独步当今。彭堡主的‘先天易教’也向可稽断妙理,他自己对于佛家‘心光妙谛’,近年来,也参悟得颇有灵验!不如三人各以所学,为彭白衣的行踪凶吉,虔诚占卜,然后再对照‘参证’,看看是否殊途同归,所得一致?”
司马豪听得点头笑道:“这桩建议,确实极有趣味,但不知彭堡主、醉大师和‘龙池相隐’刘济川所占结果,究竟如何?”
彭三老爹笑道:“关于行踪方面,三人所得一致。”
卓轶伦恍然说道:“大概是在‘云梦’之间?”
彭三老爹摇头答道:“占卜之道,只能触机,略知范围,怎可确定人在某地?”
卓轶伦俊脸一红,彭三老爹继续笑道:“彭堡主等三位,均认为彭白衣的行踪,大概在两湖左近,但‘湖南’、‘湖北’万水千山,其确实地点,何得而知?遂决定先游‘云梦’,倘无所遇,再去别处寻找。”
卓轶伦满面愁容,双眉深蹙。
司马豪见状,愕然问道:“贤弟,你……你为何这等愁眉不展?”
卓轶伦苦笑答道:“三哥请想,我两位恩师,既要联抉去找彭白衣师弟,他的吉凶方面,恐怕不太妙。”
司马豪尚未说话,那位彭三老爹便自摇手笑道:“卓贤侄,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