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红颜》71
卓轶伦听得暗暗点头,司马豪自然更是脸红耳热,但却心悦诚服地,恭聆二哥训教。
“秋坟”祭罢,三人转回“红叶山庄”,司马明便立为司马豪整顿行装,让他与新交好友卓轶伦,结伴出山游侠。
司马豪身上穿了“铁甲蛇皮衣”,腰间盘了“七宝灵蛇剑”,肋下佩了“黑眚落魂砂”,精神抖擞,英姿勃勃地,向二哥司马明告别,并请代向大哥司马聪致意。
司马明亲自送出十里,三人才洒泪分手。
但天下事往往阴错阳差,卓轶伦与司马豪才走两天,那位“咆哮红颜”夏侯娟,便找来“红叶山庄”。
夏侯娟找来“红叶山庄”之事,暂且不提,故事随着卓软伦、司马豪等,两位风神秀绝的少年英侠,向前发展。
司马豪见二哥司马明业已别去,遂向卓轶伦问道:“卓兄,我们此行是先奔何处?”
卓轶伦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走法?但若根据我叶天仕师叔的指示,是要寻找那位名列‘宇宙六残’中的濮阳勇,为他益智开窍,治疗天生笨拙。”
司马豪皱眉说道:“这桩愿望,并不容易实现,因一来濮阳勇贫无立锥之地,长年风尘流转,到处为家,谁也不知道怎样才可与这傻瓜高手遇上;二来濮阳勇人傻功力却高,他未必肯自认笨拙,甘心接受疗治,我们也未必能够把他制得服贴。”
卓较伦微笑说道:“江湖游侠,只应问事之当为,而不应计较事之易为不易为……”
话方至此,司马豪俊脸已红,慌忙接口笑道:“卓兄说得极对,小弟甘随骥尾,惟卓兄马首是赡。”
卓轶伦笑道:“司马三兄分明比小弟大了不少,却一口一声‘卓兄’,令我听得好不难过!我们既已订交,此后便叫你‘三哥’,你则叫我‘小弟’便了。”
司马豪性格也颇豪迈,闻言之下,立即点头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贤弟请先将我们所去方向,决定一下!”
卓轶伦因自己与夏侯娟的“重阳”之约,虽已耽误,但心中总是思念这位无论一嗔一喜,均令人魂为之消,神为之摇的“咆哮红颜”,遂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反正我必须再往‘桐柏山’.何不溯江而上,前去湖北,若能与那濮阳勇凑巧相遇,岂非更妙?”
司马豪点头笑道:“怎么走法,都是一样,反正江湖中尽多不平之事,足供我们拔刀攘壁,不会过于寂寞。”
计较既定,两人遂向西北方的长江走去。
当日无事,到了第二日的黄昏时分,突然天降大雨。
地属荒野,并是一片乱葬坟堆,除了疏疏落落的一些树木以外,根本毫无遮蔽之物:
天色异常昏暗,雨势直若倾盆,遂把司马豪和卓轶伦二人,淋得通身尽湿。
他们在雨中飞驰,好不容易地,才看见左侧山峰脚下,有座颓败庙宇,遂急忙赶过,想把湿衣烤干,等雨势住后再走。
这座庙宇,显然无人已久,但殿中神龛犹存,并在供桌两则,各置有一口棺木。
司马豪因身为“红叶山庄”的三庄主,一向养尊处优,深觉所穿湿衣,粘在身上,冷冰冰、湿漉漉地,太以难受,遂于进殿时,顺手拆下两扇窗棂,挥掌连击,把它击得四分五裂。
卓轶伦知道司马豪是要升火烤衣,遂寻出火种,把那堆窗棂碎木燃起:
他们只是身上衣履尽湿,行囊中的替换衣服,则因有油布包裹,仍可穿用。
卓轶伦刚把火儿生着,司马豪业已将身上湿衣尽卸,脱了个赤条条地,换着干净衣服。
见状之下,卓轶伦不禁失笑叫道:“三哥怎么这样脱衣,未加避讳,不怕亵渎神灵么?”
司马豪向神龛合掌一拜,含笑道:“我穿不惯这种湿衣,难过已极,只得从权。好在既是神灵,气量必不太小,更何况照这庙宇的形势看来,龛中所供,也绝不会是观音神像。”
话音一了,衣服也就换好。一面取起湿衣烘烤,一面对卓轶伦扬眉笑道:“贤弟怎不换衣?莫非你是‘十二生肖’以外的肖‘鱼’之人,身上这样湿法,不难过么?”
卓轶伦不愿在神前裸体,遂走过一旁,换着干衣,并笑声问道:“小弟虽不肖‘鱼’,却是肖‘龙’,三哥你的生肖,又是什么?”
司马豪答道:“我是肖‘猴’,比贤弟大了八岁。”
这时,殿外夜色如墨,雨势仍极猛烈,毫无放晴迹象。
卓轶伦换好衣服,因见殿中灯内,尚有灯油,遂取火点起,使这满是灰尘蛛网的大殿之中,越发光亮一些。
司马豪等卓轶伦点好灯光,含笑叫道:“贤弟弄好了么?且来饮上几杯,驱驱所受寒气,愚兄带了不少‘玫瑰鹅掌’,滋味绝佳,可称下酒妙品。”
卓轶伦知道所谓“玫瑰鹅掌”,是司马明祭奠黄泉密友时,必须之物,厨下常年制作,定有心得!遂取了一只,入口一尝,不禁赞道:“这‘玫瑰鹅掌’,果然制作极佳,不仅是下酒妙品,也是人间绝味。”
语音方落,突然听得哗啦的一声轻响。
两人之中,慢说卓轶伦功力甚高,便连司马豪也是内家好手,自然对于这声轻响,均自听得,微微点头,目光扫视四外,把这大殿之中,仔细搜索一遍。
搜索结果,两人的四道目光,竟会合于同一所在。
这吸引得卓轶伦与司马豪双双注目之处,是置于供桌之后的神龛。
司马豪目注神龛,便伸手去揭那遮蔽神龛的低垂黄幔。准知不揭黄幔还好,这一揭,竟有一阵香风,一只手掌,和一条人影,同时从幔后飞出。
香风拂在司马豪鼻中,手掌打在司马豪脸上,人影却疾如电闪般地,消失在大殿以外。
香风虽然好闻,手掌却不好受,这一记耳光,份量极重,把司马豪打得眼冒金花地,翻身滚出数尺。
他手抚红肿左颊,爬起身来,呆呆发怔。
卓轶伦则在他未曾爬起之际,便先已呆呆发怔。
司马豪怔的是头在晕,耳在鸣,双眼仍在乱转金花,心中更在莫名其妙。
卓轶伦怔的是变生仓促,那人身法,又复快捷无伦,凭自己的眼力,居然连对方面貌,都末看见,只看见是个身段窈窕的黑衣女子。
司马豪惊魂稍定,目注卓轶伦,发话问道:“贤弟,是谁打我?”
卓轶伦摇了摇头,苦笑答道:“不知道,只看见是个黑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