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戟公侯》178
秦剑吟深知此剑共有七柄,洞金穿石,无坚不摧,恩师向不轻用,如今却不知取在手中则甚?
他正想问话,战场情况突转紧急!
邬必通似乎是想夺回先机,发出了三招精绝攻击,不顾一切,放弃防守地全力反扑!
范南则胜算在操,不肯和他拼命,略为展出数尺。
邬必通把握机会,厉啸一声,举圈砸落!
他似是故技重施,先是手握双圈,但在发招以后,却甩出一圈,利用“子母扣”,用“连环双圈”攻敌。
由单圈变为双圈,连那“子母扣”,也长不到两尺,范南只消多闪出两尺一二,便可避免被这连环双圈所伤。
范南相当谨慎,竟闪出了四尺五六。
照范南业已多闪出倍许距离,理应可以安然挥斧,发动反击才是。
谁知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这位“玉斧樵夫”,居然在一转瞬间,陷入险境。
原因在于邬必通,心性阴刁,手法敏捷,他竟不知何时,把那当众加在双圈之上的“风磨铜子母扣”,业已暗暗取掉。
“子母扣”一去,双圈便不连环!
于是,邬必通撒手甩圈之举,便不是以兵刃攻敌,而成了猝然发出暗器!
若是闪避兵刃,范南退出数尺,便已足够,若是闪避暗器便算退出数丈,也仍未脱离出脱手飞掷的威力圈外!
故而,范南刚刚退出四尺五、六,一圈飙轮光影,业已电飞而至,截向咽喉。
换了功行稍次之人,在这太出意外的猝然袭击以下,便已多半要断颈横尸,难逃劫数!
尚幸范南修为极深,于奇险临头之际,依然心神丝毫未乱,镇定如恒!
百忙中,猛一扬头矮身,那只“离魂子母圈”,便险煞人地贴着他鼻尖飞过!
范南心中明白,自己尚未完全脱险!
因一来适才于急促间,扬头矮身,难免用力太大,足下无法站稳,容易授人以隙!
二来邬必通手中,还有一只“离魂子母圈”,必然会利用机会,再复掷出!
范南有见及此,遂索性继续把身躯后仰,几乎平贴及地,再以内家“铁板桥”功,左手一掌,右移数尺,足跟使劲,后窜丈许!
这种先横移,再移退的举措,是一种经验所积的高深学问!
范南深知邬必通手中还有一圈,自己若是在塌身及地后,直接窜出,恐怕在后窜途中,仍难逃出第二度飞圈之厄!
由此,他先横移再后窜,期望躲过危机以后,再凭真实武功,把这心性狡恶阴毒的“黑衣人魔”邬必通,斩在双斧之下!
范南的念头动得相当正确,果然使“黑衣人魔”邬必通,打空了一件暗器!
但这打空暗器,却不是邬必通手中那一只相当霸道的“离魂子母圈”!
原来邬必通一见范南临危不乱,及时仰身塌地,躲过了自己的奇袭飞圈,便冷笑一声,又发出一道金光,向范南肚腹射去。
这道金光,是他悄悄取下的“风磨铜子母扣”!
金光飞到,范南人已在移数尺之外!
“铮”然一响,火光四溅,只把范南适才仰身处的青石地面之上,打碎了好大一片!
邬必通这一“风磨铜子母扣”虽然打空,却已看准了“玉斧樵夫”范南的退路方向!
于是,他钢牙一锉,真力凝处,把手中另一只“离魂子母圈”,猛然掷出!
“嗡”然巨响,宛如龙吟,带着一团飙轮电转的光影,向范南的纵退方向,疾追而至!
范南人在半空,再难变式,任何人也认为这位“玉斧樵夫”业已无可侥幸,不死必伤!
孰料意外之事,又复发生,就在第二只“离魂子母圈”所化寒光,飞到范南胸前之际,范南左右双斧,突告齐扬,向那飞圈格去!
这不是范南顾虑周详,应变敏捷!
只是这位“玉斧樵夫”,受了高明指教!
范南身形在移,听得适才仰身处的石裂之声,遂以为邬必通第二只脱手飞圈,又告打空,自己已脱险境!
谁知他足跟用劲,才一复纵凌空,耳边便听得有人以“蚁语传声”功力,急急向自己叫道:“范兄快以双斧护胸,邬老魔的飞圈又至!”
既作惊语,自系友人,范南遂从善如流,凌空翻斧!
时机恰到好处,双斧一圈,迎个正着?
适才交手之际,他们二人在内力真气既修为火候,均颇为平衡,是铢两悉称情况。
如今,却有了轩轾,是邬强范弱!
道理在于邬必通是乘隙待劳,用全力脱手掷圈!
范南却是在几度变式,仓促脱险下,勉强凌空翻斧。
劳逸不匀之下,原本的平衡遂有差别。
双斧一圈,互接之下,范南虽经高明指教,幸脱裂胸之厄,但左手玉斧,却被震得凌空飞起数丈,落向一片崖角之后。
不单玉斧震飞,人也被震得无法继续后窜,斜向左方坠下。
范南觉得左手虎口,于一阵奇热后,又起了一阵疼痛,知晓必已受伤,遂赶紧以右肩着地,翻身起立!
岂料邬必通还有最后杀手,他把左手所持那根乌黑铮亮的“判官笔”,往起一扬,目闪凶芒,厉声叫道:“范老樵夫,你还想找我大哥报仇吗?且替我拿命来吧!”
这时“玉斧樵夫”范南,刚刚于劳穷力蹙之下,勉强翻身站起,委实无法再作任何闪避。
但是,邬必通那句“替我拿命来吧”语,方自出口,便有人冷笑接道:“只怕未必!”
随着这声“只怕未必”,一道夺目精虹,掠空而至!
话是“东海”一派宗主,“辣手仙婆”焦老太太所发。
那道夺目精虹,则是她持在手中那柄长约七寸的金色小剑!
“辣手仙婆”焦老太太会在旁出手,着实非邬必通意料所及。
焦老太太这解脱手飞剑,不是取邬必通的人,而是取他手中的那根“判官笔”!
金剑委实无坚不摧,加上焦老太太的手法奇准,竟把“判官笔”尖,削断了寸许长短一段!
笔尖一断,立即有一股奇腥无比的黑色液汁,从笔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白烟丝丝腾起。
这种情况,显示了这种黑色液汁,含有奇毒!
试想,若是焦老太太出手稍慢,邬必通按动笔中机括,毒液如雨喷出之中,“玉斧樵夫”范南哪里还会有丝毫侥幸?
连焦老太太也未想到邬必通笔中所藏,竟是这等厉害的奇毒液汁!
邬必通见阴谋未遂,不禁恼羞成怒,目注焦老太太,冷笑一声,剔眉叫道:“焦老婆子,想不到像你这等自矜身份之人,也会冷不防地对我暗算!”
焦老太太嘴角一撇,哂然发话答道:“你自己不凭真实武功与范兄较量强弱,却以阴险下流手段发动暗算,还有脸面责问我吗?我老婆子虽在旁发剑,但却只取笔尖而未取人,无非是本诸侠义襟怀,每见人间不平事,胸中常作不平鸣而已!”
邬必通被焦老太太训斥得面红耳赤,强词夺理说道:“谁说这是暗算?我已说明各尽所能,自然谁有什么手段,谁就使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