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红莲》89
西门咆哮将手一摆动:“燕兄何须多礼,今后你我共事之机很多,庄中之事,燕兄也可作得一半主,就是燕兄不拿出这份财富,兄弟也会从命!”
燕元澜皱着眉头又拱了一下手道:“多承庄主抬爱,但庄主若真的见爱在下,还请赐还在下的同伴,容在下告辞!”
西门咆哮一愕道:“燕兄怎么变卦了!”
燕元澜歉然道:“在下与庄主见解格格不合!即或勉强共事,将来亦必闹个不愉快结果,为留异日见面之情,还是此刻分手的好!”
西门咆哮侧目一瞥英婉的房间,忽而玉低声音道:“燕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燕元澜尚未作表示,西门咆哮已作了一个手势,领先前行,燕元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满怀狐疑地跟在他身后。
西门咆哮折进地洞后,另入一个岔道,然后停下身来道:“这地方比较隐僻,我们可以直言无隐,燕兄,说老实话,你是否听了小女的话,对兄弟的作为深为不齿!”
燕元澜感到很难启齿,只得默然不响,西门咆哮嚓的一声,点燃了火熠子,然后又燃着了插在墙角的火炬,黑洞中顿时变得异常光亮,才微笑对燕元澜道:“燕兄在小女房中的言谈,兄弟都听见了,那些事兄弟绝不否认,可兄弟也不会认错,我那样做是有理由的!”
燕元澜愤然道:“庄主之所为,人神共弃,还有什么理由!”
西门咆哮傲笑道:“这个理由很隐秘,连死去的拙荆都不知道,但是兄弟今天对燕兄却不想守秘!”
燕元澜莫明其妙地瞪着他,不知他将要说出怎样的隐秘!西门咆哮却含笑地解开上身的衣服,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对燕元澜道:“燕兄出身名家,对人体之筋脉当必大有研究!”
燕元澜道:“略知一二,但不甚详尽!”
西门咆哮突然鼓起劲来,指着胸前一条暴起如蚓的粗脉道:“燕兄当知此为何脉?”
燕元澜望了一下,又伸指按了两下,不禁失声惊呼道:“是绝阳脉!”
西门咆哮松驰下肌肉,那条粗脉顿时平了下去,徐徐一叹道:“不错!燕兄还知道此脉的症象吗?”
燕元澜思索了一下道:“在下听家师说过,绝阳脉千人中难得一二,无妨人道,然绝不能生育!”
西门咆哮微叹道:“燕兄既然知道了,就应该晓得我绝无儿女!”
燕元澜大感震惊,愕然半响才道:“可是令郎令嫒……”
西门咆哮怒道:“这就是那淫妇做的好事!她背着我与人私通,以为我不知道,她向我宣布怀孕时,我十分伤心,可是我爱她极深,故意装成高兴的样子……”
燕元澜惊问道:“在下依然不明白庄主之意?”
西门咆哮叹道:“燕兄可曾听过一个名叫林康的人!”
燕元澜点头道:“听过!这人的外号不是叫做不死神农吗?”
西门咆哮作色怒道:“不错!正是这赃子!三十年前他到藏边大雪山中采药,结果被困在血獒谷中的深崖之下,我念着同为一类,派神獒下去将他救了上来,谁知这贼子人面兽心,居然诱奸了我的妻子!”
燕元澜恻然道:“庄主所受的确是难堪了一点……”
西门咆哮轻叹一声道:“我始终隐忍住不发,眼看他们一背着我,就在一起幽会,我日夜苦思一个报复的机会,终于等到他们生下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子!”
燕元澜摇头轻叹道:“原来庄主报复的方法是在他们的儿女身上!”
西门咆哮恨道:“正是!我日夜苦等那女孩子长大,直到她十四岁时!我才出了一口恶气!”
燕元澜愠然道:“在名份上她总是你的女儿!”
西门咆哮将头一偏道:“我不管!人淫我妻,我淫其女!这就是我所持的果报理论!我妻子发现这件事后,跟我大闹,几将拼命!那时我才揭穿此事,并现示身上的绝阳脉,阿婉只道是她母亲被我气死的!其实她是羞忿自杀的!”
燕元澜默然无语,半响才道:“那么令……令郎及令嫒都不知道这件事!”
西门咆哮轻叹道:“不知道!这是我妻子临终时的要求!她希望在孩子们心中留个好印象!念在多年夫妇的情分上,我答应了,所以我宁愿背了千秋骂名!”
燕元澜又问道:“那林康呢?”
西门咆哮怒道:“这赋子最不是东西!也是最无胆的懦夫,我妻子死后,他拔腿溜了,从此不知去向,我发誓要找到他,将他碎尸千段!”
燕元澜默然片刻才道:“庄主的报复也太狠了一点,不管怎样,那西门吼与英婉是同胞兄妹!庄主何忍坐视其乱!”
西门咆哮厉声笑道:“这小子根本不是她的亲哥哥,我一生最厌恶淫徒,西门吼是藏巴一个淫贼的孩子,我杀了他的父亲,却发现他的遗孤与我十分相似,这是一种巧合,但是我诡称是我一个同族侄子,将他收养了回来,这事情在阿婉出生以前,所以她不知情,我要她的心情受尽折磨,以为他是她的亲哥哥,这也是一种惩淫之报,多行不义者,必有恶果!”
燕元澜怒道:“不管他是否你的骨肉,你让他姓了西门,就该对他的行为负责!”
西门咆哮冷笑道:“提起西门这两个字我就有气!西门一家在秦中是个望族,可是那一族人没有一个不该杀!我让他姓这氏字就是对西门家的报复!”
燕元澜想起他早年所受的迫害,不觉又是默然,良久始道:“别忘了你自己也姓西门!”
西门咆哮仰天一声厉笑道:“我对自己都恨!”
燕元澜不以为然地道:“你的恨太多了!”
西门咆哮的声音中带些哽咽道:“幼遭迫害,长经流离,有妻不贞!有女不实!我这一生中几曾得过一些爱的滋润,我是在恨中活到现在,如何不满心是恨呢!”
燕元澜悚然道:“至少带你出奔的乳媪!抚育你长大的犬母,都受过你的!”
西门咆哮苦笑道:“是的!可是那乳媪早死了,而且还葬身犬腹,犬母固然对我有恩,可是它吃了我乳媪的遗体!这笔恩怨帐该如何整理起!”
燕元澜又无话可说了!西门咆哮神情落寞的披上衣服,燕元澜不禁微微对他有些同情起来,虽然他还是不齿西门咆哮之所为,可是心目中对他的恶感却减淡下不少!
二人正在默然相对之际,忽闻外面一阵人声鼎沸,而且有人急声喊叫庄主。
西门咆哮奇道:“这时候了!还会有什么事?”
燕元澜也是诧然地道:“去看看吧!上面好像很乱呢?”
二人匆匆地走出地洞,赶到客厅中,却见庄中十几个庄丁都聚在那儿,个个手持武器,如临大敌!王彪则在指挥众人,见了西门咆哮,连忙过来道:“启禀庄主!外面有人来了!”
酉门咆哮沉着脸道:“什么人?”
王彪道:“好像是峨媚派的!”
西门咆哮夷然一笑道:“好像是神拳铁掌的事情发作了,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燕元澜道:“不必去研究这问题了,还是出去看看吧!”
西门咆哮点点头,傲然一笑道:“来得正好!我正想为哮天派立点威望,难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燕元澜劝阻道:“庄主若想立名武林,纯以威立到底不是办法,能够善了最好!”
西门咆哮道:“一切由燕兄作主好了!只要他们不太凌人,兄弟倒愿意开始学学讲理!”
燕元澜见他好似通了一点人性,心中倒颇感高兴,连忙追在他身畔,二人并行向庄外而来,王彪则率着十几名大汉紧紧追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