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红莲》87
第十五章 恩怨仇结
这批大汉现身之后,燕元澜立刻站了起来,西门咆哮傲然不动,坐在位子上冷冷地道:“你们回来了,东西凑齐了吗?”
为首那名汉子含笑道:“凑齐了!共是七百名,男女各半,我都交给王总管了!”
西门咆哮沉着脸道:“好!来见过你燕叔叔,我已经邀请你燕叔叔来帮忙,共创哮天派,以后凡事你都要听燕叔叔的吩咐!”
接着又对燕元澜道:“这就是犬子西门吼!”
燕元澜倒是一抱拳道:“世兄多指教!”
西门吼目视燕元澜,脸上浮起不屑的神色道:“爹爹!以您一个人的力量足够打天下了,何必要找人帮忙呢,再说我们也全不是饭桶,这次在华阴道上,我遇见了峨嵋的第二高手,铁掌神拳华振玉,出头管闲事,我只用了六成工夫,就震断了他的双臂……”
他还待吹擂下去,西门咆哮已怒叫道:“混帐!你不过打了一个草包,也敢在这儿吹嘘,燕侠士出身北鹤门下,连我对他都十分尊敬,你居然敢如此放肆!”
西门吼见父亲真的发怒了,才勉强地一拱手,叫道:“燕……叔叔……”
蒸元澜仍是客气地还礼道:“世兄,不敢当,在下年龄不大,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
西门咆哮一摆手道:“犬子无状,燕兄不要跟他客气,以后有不当的地方,燕兄尽管出手管教!”
燕元澜觉得很不好意思,还想再谦辞时,西门咆哮已经挥手对其余汉子道:“你们辛苦了,到后面去歇歇吧!”
那些大汉一起唱诺而退,西门吼却挤身到英婉身畔,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妹妹!我去了十几天,你想不想我?”
英婉皱着眉头,起身走到另一边空位上坐下,西门吼脸色微变,抬眼望了燕元澜一眼,脸色又变了一下。
燕元澜也回看他一眼,觉得此人形貌虽较西门咆哮年青俊伟,只是眉目之间,别有一股乖戾之气,而且从对英婉的态度上,也体会到他们兄妹之间,感情也不甚融洽,不禁在心中微叹,这一家三口人,比人家十余口还要复杂!
西门咆哮却微带沉思地问西门吼道:“你怎么跟峨嵋派冲突起来的?”
西门吼轻夷地一笑道:“我看中了一个女子,是一个卖唱的歌妓,这种人来历不明,很合我们理想,谁知在动手的时候,那女子也会两下,正
在交手,华振玉刚好经过,上来打抱不平,老家伙出招就是重手法,我初时不注意,还吃了一点小亏,结果我光起火来了,一招‘烈火分鬃’,把他两条胳臂都给卸了下来!”
西门咆哮哼了一声道:“人呢?”
西门吼得意地笑道:“老家伙还真不含糊,断了胳臂还在耍口硬,我又敲掉他满口牙齿,剪掉他半截舌头,随他在地上哼哼,我带着那女子就走了!”
西门咆哮又问道:“你留下痕迹没有”
西门吼大笑道:“爹!您怎么那么不放心我,哮天派没有正式宣告成立以前,我怎会给您添麻烦呢!”
西门咆哮怒道:“混账!你还得意呢,我问你‘烈马分鬃’是哪一家的功夫?”
西门吼呆了一下,半晌才讪讪地道:“我忘了!不过也没关系,娘死了那么多年,大慨不会有人记得她了,再说那老家伙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就是知道了也无法告诉别人!”
西门咆哮怒道:“糊涂蛋!他的腿还没有断,画也能把那几个字画出来!”
西门吼怔了一下,才脸色微红地道:“我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没关系,您有了燕相叔帮忙,马
上就可以正式开门了,何必还怕那些小麻烦呢?”
西门咆哮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燕元澜却在品味他们的谈话,忽而若有所觉地叫道:“曾听家师说过,武林中当年有一对孪生女侠,以一套灵驹掌法称绝一世,后来突然绝迹江湖……”
西门咆哮微怔了一下才笑道:“燕兄真是博闻,‘天马行空’英驰便是拙荆,‘铁马行空’英骋却不知下落!”
燕元澜微带惊诧地道:“原来尊夫人正是灵驹双英之一,只可惜弃世太早……”
英婉的脸上浮起了戚容,西门咆哮父子却毫无所动,燕元澜见他们对这件事不甚起劲,遂也止口不谈,西门吼却笑嘻嘻地提起酒壶道:“燕叔叔,日后仰仗指教之处甚多,这杯酒是聊表小侄的敬意!”
由于他的态度很诚垦,燕元澜倒是无法推辞,含笑起立擎杯,西门咆哮笑着全无表示,只有英婉送来一个表示警告的眼色,这一眼风立刻使燕元澜提高了警惕。
西门吼嘴角含着微笑,壶口递到燕元澜身前尺许时,壶身未倾,一道酒线电射而出,直喷燕元澜的门面,燕元澜心中已有准备,见状微微一笑道:“世兄太客气了,在下酒量有限,如何能饮这许多,请恕在下失礼,这酒要壁还一部分!”
说着,笑着,也未见他运气作势,那股酒线却仿佛成了有灵性的东西,又往壶口中缓缓地退下回去!
西门吼见状一怔,手下也加了两成劲,那股酒线退剩半尺许,就停住了,在壶口袅袅地扭动,像一条小蛇似的。
西门咆哮笑着不做声,看他们双方暗较功力,英婉也睁着大眼珠欣赏着。
燕元澜始终神态从容,验上没有一丝紧张之色,反之西门吼则额上汗水盈然,青筋突起,执壶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优劣之象,已极为明显,可是他仍不服输,依然拼力在苦撑着。
相持有片刻,西门咆哮含笑道:“犬子不知进退,燕兄何妨给他一点教训。”
燕元澜微笑地摇摇头,西门吼却被这句话激怒了,手底一加劲,“啪!”地一声,那把锡制的酒壶成了十几块碎片,分袭燕元澜身上的各处大穴。
燕元澜没有想到他会耍上这么一手,事起仓促,只得伸手一阵挥舞,将那些碎片一起接了下来。
西门咆哮亦适时出手,掌风将壶中的残酒悬空裹住,不使它坠落地上,口中厉声叱道:“没出息的畜生,几乎白糟塌了一壶好酒!”
燕元澜伸手一阵舒捏,将那些锡块依然捏成一把酒壶的形状,将悬托在空中的残酒盛起,笑着对西门吼道:“世兄神功不凡,还是由在下反贺一杯吧!”
说着提壶替他把酒杯斟满,西门吼的脸上红白交加,十分难堪!
西门咆哮也抚须长笑,声调中带有一些钦佩之意道:“燕兄溶锡成器,倒还不算怎样,信手能捏出中空的壶颈,这掌上的功夫,最少也有十五年的苦练!”
燕元澜笑着道:“庄主的眼光真厉害,在下六岁从家师习艺,二十一岁辞师下山,前后刚好十五个年头!”
西门咆哮庄容对西门吼道:“你听见没有,我从你七岁开始教你武功,现在已有二十三年了,平时眼高于天,目无余子,今天可尝到厉害了!”
西门吼满脸飞红,低着头一言不发,西门咆哮又怒声道:“滚吧!我看见你就有气!”
西门吼离座起身,悻悻然地走了!
燕元澜觉得很不好意思,正想开口说话,西门咆哮已摆手道:“燕兄切莫介意,兄弟对于犬子一向就无好感,别让他败了我们的酒兴,来!我们再好好地喝上几杯!”
燕元澜连忙推辞道:“在下实在是酒力有限……”
西门咆哮笑道:“别客气,我们就以这一壶为限,今天兄弟也不能多喝,等一下还有许多事情待做!”
燕元澜心中一动,启唇试探道:“庄主莫不是要给擒来的那些人点穴!”
西门咆哮点头道:“不错!这七百个人要化我一夜的时间呢,这种手法很难,没有人能替手……”
燕元澜作色道:“在下方才已经请求过,今后不再以人肉喂狗!”
西门咆哮道:“燕兄坚持如此,兄弟自然不敢违拗,可是我的狗不能一天断食,此地购买牲畜不易,这些人还得先凑合着用!”
燕元澜道:“家师窑藏不远,在下兼程赶去,最多只要两天就可以回来!”
西门咆哮道:“那么这三天之内呢?”
燕元澜想了一下道:“在下到过庄内地洞,那儿还有一些人可敷使用,他们已经病入膏盲,活之无益,至于新擒来的七百人,能否请庄主赐于生释!”
西门咆哮沉吟片刻道:“行!一切唯燕兄之命是从!”
燕元澜兴奋地推杯起立道:“既蒙庄主赐允,在下想立时就走,至迟在后日,在下定有所报!”
西门咆哮微感意外道:“今日天色已晚,燕兄不妨小作休息,明日再去不迟!”
燕元澜摇头道:“不下!在下做事一向心急,早去早回,也免得庄主不放心!”
说完拱下一下手,步出客厅,冲破苍茫的夜色,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