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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江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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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天游一耸双肩,怪笑说道:”耿兄,我有桩不情之请。”

  司马彦点头笑道:“乐兄但说不妨,你便指定较量某种功力,耿天心也必奉陪就是。”

  乐天游笑道:“耿兄请放心,乐天游虽然技薄,尚不致如此无聊,我只是想在抽签较技之前,先看看彼此用来编号的珍奇之物。”

  司马彦以为乐天游是想先看看自己何物作为彩头,遂向那几上含笑伸手说道:“乐兄尽管请看。”

  乐天游走到几边,却是伸手取起他那只小小玉匣,揭开匣盖,送到司马彦眼前,怪笑说道:“耿兄,你大概对我这种彩头,有些失望了吧?”

  司马彦目光微注,只见其中所贮,竟是满满一匣江色黏土,遂微笑说道:“乐兄体得过谦,耿天心虽然孤陋寡闻,不识匣口红土来历,但也料出决非常物!乐兄可要看看我那……’乐天游摇头笑道:“我此举不是要看耿兄宝物,只是要向耿兄解释一下匣中红土,来历不凡,免得耿兄赢走以后,轻加弃置,并认为我是骗子。”

  说到此处,缓缓盖上匣盖,低声又道:“匣中红土,又称‘八宝神泥’,据称具有八种妙用,但乐天游却连一种妙用都研究不出,耿兄赢走之后,不妨对它用些心思,必有重大收获。”

  司马彦听对方语气,好似尚未交手,便已输定,不禁讶然问道:“乐兄怎地这种说法,输的一方,或许会是耿天心呢!”

  乐天游连连摇手,失笑说道:“我除了抽中那根‘轻功’签儿,或有一二分希望以外,其余武学自知必敷,尤其‘内力’方面,更是微弱得不堪一击,那里还会存有侥幸之想?”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抽了一根签儿,但才出筒口,便即还掷筒内。

  司马彦目光极悦,虽然匆匆一瞥,已看见签上所镌,正是“轻功”二字。

  对方自诩轻功,偏偏抽中了这根签儿,司马彦正待含笑称贺,突然听得乐天游朗声说道:“耿兄,小弟时运太以不济,生平以内力最弱,却偏偏抽的是‘内力’签儿!”

  司马彦听盲,大感意外,不懂这乐天游何故说谎?遂微微一笑,和声问道:“乐兄你方才抽的签儿,好像是‘轻功’二字?”

  乐天游哈哈大笑说道:“耿兄,我那有舍长取短,抽了‘轻功’,而说‘内力’之理,你若不信,我们不妨重抽一次。”

  话完,又复抽了一根,交与司马彦,签上果然正是‘内力’字样。

  司马彦虽然满腹疑云,知道乐天游是存心弄鬼,但因毫无证据可加指责,遂只好心存戒意地点头说道:“乐兄,你现喜欢比较‘内力’,我们便即开始如何?”

  乐天游含笑说道:“云梦聚群英,武林龙虎斗,这场大会的精彩节目必多,像乐天游这种存心来看热闹的江湖末流,自然是早早落败下台,才好安心观战。”

  一面说话,一面走近司马彦,双掌当胸,缓缓推出。

  司马彦以为对方既在抽签之时弄鬼,则“内力“方面,必有特殊造诣,遂不敢丝毫怠慢地,凝聚十成“三阳神功”,翻掌迎去。

  谁知乐天游在“内力”方面,确极寻常,四掌才交,便满腔痛苦不支神色。

  司马彦知道自己“三阳神功”,极为厉害,赶紧敛劲缩手,歉然问道:“乐兄感觉如何?脏腑受伤了吗?”

  乐天游苦笑不答,额同汗珠却滚滚而滴!腊月天滴汗,自然是痛苦难当,司马彦剑眉深蹙,取出一粒灵丹,递与乐天游,低声说道:“乐兄,小弟误疑君子,以致出手过重,内心委实歉咎难安!乐兄倘不见怪,快请服下这粒护心灵丹,便无大碍。”

  乐天游接过灵丹服食,果觉脏腑间痛楚立减,遂也微抱双拳,低声笑道:“耿兄仁义如天,总算我不曾认错了人,你对所赢得的那匣‘八宝神泥’,要妥为保存,定有大用。”

  说完,微一定神,便即飘身下台,回归奉座。

  司马彦细看他去时身法,虽已受伤,仍然矫捷,知道此人果具上乘轻功,则他那些举措,岂不存心要把那匣‘八宝神泥’,送给自己?就在司马彦疑思满腹,茫然呆立之际,“眇目仙翁’岑大化含笑问道:“耿兄既已获胜,是把两件珍宝,一齐带走,还是留下一件,继续争奇?”

  司马彦想起乐天游所嘱之语,遵应声答道:“我把赢得之物取走,留下那只成形何首乌继续争奇便了。”

  岑大化如言照办,司马彦归座以后,便把那匣“八宝神泥”,递与马空群观看,并含笑问道:“大哥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匣红色黏土,有何妙用?’马空群开匣略一审视,又复凑向鼻端,嗅了一嗅,随交还司马彦,哂然冷笑说道: “这根本是匣寻常烧砖红土,有甚妙用?我早就看出那乐天游猥琐异常,是个庸俗不堪的骗吃骗喝之辈。”

  司马彦也觉匣中红土,一无足奇,但心想来宾必须先将所拥珍物.交与“云梦三奇”审查,鉴定确系罕世异宝,才准许编号参加争奇大会,如今马空群说匣内所藏,系寻常烧砖红土,那么“云梦三奇”难道均是有目无珠之辈?他想到此处,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遵仍把那匣“八宝神泥”,藏向怀内。

  马空群冷笑一声,闪声便向台上纵去。

  原来这次所抽出的签儿,其中正有马空群的“三十九号”。

  另一根“二十七号”签儿,则奇巧无伦,不是冤家不聚头,属于“黄山逸叟”柴天藻。

  这两人用以编号争奇之物,也颇别致,马空群是十二片“风磨铜护穴镜”,柴天藻则是一幅“华陀五禽图”。

  柴天藻上台见所抽对手竟是马空群,不禁微笑说道:“崔兄,世事前缘皆有定,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大别山’中分别不久,居然便在这台上相遇。”

  马空群冷笑一声说道:“’柴朋友在‘大别山’中,吝于指教,如今总该显露你那‘无影十三飘’了吧!” 柴天藻目注签筒,微笑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不知筒内签儿,是否凑巧而已。”

  马空群嘴角微披,伸手向筒内抽签,心中用又喜又忧,喜的是倘若抽得“轻功”签儿,便可趁了平素心愿,倘若非其对手,岂不求荣反辱?除了这种又想抽得“轻功”签儿,又怕抽得“轻功”签儿的矛盾心情以外,马空群还有一种隐虑,就是恐怕台下三位黑衣蒙面的女子之中,会有“无为仙子”欧阳絮在内,自己动手之间,必须尽量隐藏功力,不能使她看破来历。

  马空群一面忧思,一面把签儿抽出,签上所镌,不是“轻功”,而是“拳掌”二字。

  柴天藻双眉略蹙,岳峙渊停,抱元守一地,向马空群含笑道:“崔兄,请赐招,我们较量轻功之举,且待他日因缘了吧!”

  马空群既觉失望,又觉宽心地,轻笑一声,随声一招“金豹翻爪”,便向柴天藻当胸拍去!紫天藻见对方,一出手便是足致人死命的内家重掌,不禁双眉轩动,目射神光,施展自己数十年苦心精研的一百二十八式“仙猿掌”法,全力迎敌。

  柴天藻始终是用自创“仙猿掌”,马空群则恐被“无为仙子’欧阳絮看破采历,时而“武当”,时而“少林”时而“昆仑”,时而“峨帽’,综合各派拳掌,杂乱施展。

  这场打斗,好看熬人,一个是捷若灵猿的灰衣老皇,一个是掌招百变的年少英雄,斗到酣时。

  司马彦注目片刻,看出盟兄功力优于柴天藻,遂不替台上的马空群担心,又向台下群堆,扫视搜索。

  因为他看见柴天藻后,又想起那位精于“摸骨神相”的“瞽目追风”彭一秋来。

  彭一秋因直言论相已被盟兄恨入骨髓,何不趁此机会,向他警告,劝其及时避去,免得遭受杀身之祸。

  谁知目光搜遍全场,也未看见这位瞽目奇人的丝毫踪迹。

  司马彦因彭一秋未来参与“云梦争奇大会”,心中方自替他略宽,台上的一场虎斗龙争,已告结束。

  原来马空群,柴天藻二人,相斗甚久,毫无胜负,遂被“眇目仙翁”岑大化,判为和局。

  既成和局,两人遂均以原物编列原号,保留了第二次争奇机会。

  司马彦等马空群归座以后,含笑问道: “大哥,你分明功力高出柴天藻,为何好似特意留情地,杂用各派招术,不把那幅‘华陀五禽图’,赢得来呢?’马空群不便对司马彦说出心中隐事,只好佯作狂傲地,轩眉笑道:“贤弟岂不闻‘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我除了在‘轻功’一技以外,不愿胜过‘黄山逸叟’柴天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