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残肢》101
屋中一阵喘息之声,钱百锋只听屋中人道:“钱兄请进。”
钱百锋一推门,那门应手开了,钱百锋闪身入内。
“那人蒙着黑巾,口音也甚生分。”
钱百锋道:“如今你感觉如何?”
左白秋道:“小弟拼命将血逼在左臂前胸一带,但真气运行不能冲过玄关要脉!”
钱百锋面色一松?
“那还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灯火下钱百锋只见一个人依榻而坐,正是老友左白秋。
他急忙奔上前去道:“左老弟!左老弟!”左白秋微微一笑道:“钱兄――”
钱百锋一把抓起他的手,把着脉门,口中道:“你病了么?”
左白秋微微摇了摇头道:“小弟遭人暗算!”
钱百锋只觉心中一震,惊道:“什么?你会遭人暗算?是什么人?”
左白秋叹了一口气道:“那人蒙了一面黑巾,功力之高,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钱百锋道:“伤着什么地方?”
左白秋道:“小弟那日正值坐息,那人直闯而入,小弟决未料道他会动手,正询问之间,那人斗然一拳打出。
“小弟封手前胸,那知那一拳好比开山巨斧,小弟只觉胸口一痛,不由惊震失色,那人一言不发,又是一拳,小弟双手还了一拳,那人内力奇重,小弟非得出全力不可,登时那内伤又重了几分。
“那人拳势一收一发,小弟已知他的用意,不再接掌,反身就跑,那人追小弟不着,但小弟只觉伤势逐渐加重,不得已记起钱兄的留信便到这儿来找!”
钱百锋满面骇然之色。“什么人能有这等功力?”左白秋叹一口气道:
左白秋却面色沉重:“恐怕不太容易。”
钱百锋奇道:“左老弟,你还伤着别的地方么?”
左白秋摇摇头道:“那到不是,只是这几日以来小弟虽一直躲着那人追踪,但只要有空闲,立刻凝功运行,一连十多次都停在玄关脉处,现在那里想来阻抗之力更加增大。”
钱百锋点点头:“咱们试试看吧。”
左白秋忽道:“钱兄,你来的时候没被人跟上吧?”
钱百锋哼了一声道:“那蒙面人还未摆脱么?”
左白秋道:
小弟这几日伤势重了,行走速度难免有些缓慢……”
钱百锋身形一掠到窗前,只见窗外一片黑沉沉的。
他拾起木栓将门栓上,回身道:“不管如何,咱们试试吧。”
说着坐在榻上,一手按在左白秋后心之上,吸了一口真气,缓缓运功。
茅屋外狂风怒号,漆黑的大地,劲风的啸声阵阵逼人,小木门被吹得发出吱吱的尖响。
屋中一灯如豆,风不时从裂开的窗棂中透过,灯光便是一阵摇曳不定。
钱百锋面上一片紧张之色,豆大的汗珠一粒粒自他额际渗出,他的右掌端端抵在左白秋后胸,袖袍整个被运足的真气逼得胀大起来,他的左掌却倒背过来贴在自己后胸大穴之上。
这时如果有武林高人陡然驾临,见了钱百锋这个姿态,一定会不相信自己的双目,那失传百年的“玉玄归真”心法竟然在钱百锋身上出现。
左白秋面上苍白,一身衣袍整个被汗水渗透了,不时有阵阵白烟自他的顶门散出。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忽然钱百锋右掌一阵颤抖,他缓缓睁开双目道:“左老弟,你快通气――”
左白秋的身子向前用力一弯,说时迟那时快,钱百锋右掌斗然向后一撤,身子一阵摇晃,倒向左边。
左白秋身子向右移了移,长长吐了一口气,这时钱百锋伸手在额际拂了拂汗水道:“左老弟,你的功力太过深厚,那‘玄’脉一关我再也冲之不开――”
左白秋微弱地摇了摇头道:“小弟一再放松穴脉,只是数十年的浸淫,那玄关要脉一直有护身真气存在,钱百锋想了想,开口又道:“左兄弟,说实在话,上次咱俩一见分离以来,这几年你的内力又更进一层?”
左白秋笑笑道:“钱兄好说了。”
钱百锋摇摇头道:“不,上回咱俩认真印证了一回,那时你我内力造诣的确不分上下,但这次我私下试了度,你虽身负内伤,但那玄关一脉我冲之不开,可见你的内力已稳在我之上。”
左白秋叹了口气道:“小弟无意中领悟了一种心法,这些年来日日苦练有点成就,唉,可不瞒钱兄,小弟本曾自认可以无敌天下,但那蒙面怪人和我对了一掌,虽说是偷袭于不备,但小弟直觉那人内力决不在小弟之下――”
钱百锋双眉紧皱,喃喃思索道:“这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内力却又不愿以面目示人――”
他说到这里,陡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心头,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大声道:“就是他!”
左白秋奇道:“什么?钱兄,什么人?”
钱百锋面寒如冰道:“左兄弟,这次一路上也曾遇着了一件怪事,也是一个蒙面人干的――”
说着便将杨陆帮主家遭惨变的事情说了,能够一口气连伤丐帮高手的,那功夫是可想而知了,已具备了可以偷袭左白秋的资格,而且又是以巾蒙面,看来这多半是一个人所干的了。
钱百锋双眉紧蹙,他隐隐觉得这蒙面人怀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但却思之不解,这时左白秋呼吸又急促起来,钱百锋忙吸一口气,伸右掌渡了一口真力,咬咬牙道:“左老弟,咱们这再试过,我就不相信冲不到玄脉大开――”
左白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钱兄,你,你可不可是要用那‘天罡气’吧――”
钱百锋笑了笑道:“必要时也说不得了。”左白秋面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那――到时到候万一突一人闯关而入,你非等‘天罡气’发尽,不可能撤下手来――”
钱百锋笑了笑道:“这个险无论如何也得冒一冒,左老弟,上天注定咱们今天命丧此地,说不得咱们也只得从命了,我就不相信这等偏僻所在,这种深夜会有人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