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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残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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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铁军又道:“老兄对这儿的情形熟不熟悉?”

  那工人嘿了一声道:“这你可问对人了,这儿上下的事情,我老方可是最熟悉不过的。”

  白铁军忙道:“老方,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座叫‘隐贤’山庄的?”

  老方呆了呆道:“隐贤山庄?这……这倒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方圆好几百里,就只有咱们那巨木山庄,从没再有第二座――”

  白铁军好生失望地啊了一声。

  众人说着,忽然那姓汤的中年人低低惊呼了一声,白铁军回过头来,姓汤的用手指了指,白铁军随着那姓汤的中年人低低惊呼了一声,白铁军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过来。

  这时众工人都迎着那少年招呼道:“老梁。”

  白铁军面上神色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钱冰正忙着招呼,并没有注意到。

  那姓梁的少年也看见了白铁军,他似乎怔了一怔,与众人点了点头,走向右边木屋中去了。白铁军忽然对钱冰道:“钱兄弟,你先走一步,我去将马匹栓好了到屋中去找你。”

  钱冰点点头,举起青布衣袖拭了拭额上的汗珠,轻快道:“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喝一杯!”

  白铁军哈哈一笑,接过汤姓中年人交过来的缰索,两人牵着马匹走了过去。

  走开过去,白铁军咦了一声道:“汤二哥,怎么梁四哥在这儿?”

  姓汤的中年人也奇道:“我也是惊异非常,梁四弟怎会到这山庄来,他方才作了手势,叫咱们过去一谈――”

  白铁军点了点头道:“你先将马匹带过去吧,我去会他一面,咱们不知有何事情会发生,最好先小心不露身份为佳!”姓汤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白铁军转过身子,走向那一栋木屋中去。

  一进入屋中,那梁少年作了一个手势,轻声道:“今日夜晚在庄门相会。”

  白铁军怔了一怔,但他神色神秘,也不再问,点了点头反身就走。

  那梁姓少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呼道:“等一下。”白铁军止下足步,只听他道:“你认识那姓钱的少年?”

  白铁军点点头,不解地问道:“

  “钱冰?我认得他!”

  姓梁的少年飞快地道:“你留神他一下,他似乎不简单!”

  白铁军呆了一呆,正待开口,那梁姓少年突然作了一个手势,低声飞快地道:“晚上他上床之前,你注意一刻!”

  白铁军满腔疑念,但见了他的手势,不再说,轻轻走出木屋,向钱冰住着的地方走了回去。

  白铁军满腔疑念,他不知梁四哥林他注意钱冰是为了什么,是否他已先有所发现,他虽和钱冰相交不深,但对他却极具好感,起初他也不信钱冰不会武,一看见他那么坦诚的表情,又不得不相信。

  他疑念重重,但面上却是若无其事,走回房间,钱冰正端着一大坛洒走进来道:“白兄,咱们痛饮一番如何?”

  白铁军看见酒,心情马上舒畅了,一把接过坛子,拍开封泥,一股浓香冲了出来,不由大叫一声。“好酒,兄弟,你从那里弄来的?”钱冰道:“小弟方才从厨房中端来,花了不少口舌,那伙夫才肯出售哩。”

  白铁军哈哈一笑,拿起两只饭碗,满满倒上两碗酒,道:“兄弟,咱们两人一见如故,每见着了,我胸中就感到十分舒畅――”

  钱冰笑道:“小弟也有同感,来,咱们兄弟来干一杯再说!”

  两人一口气将一大碗酒倒入腹中,一同将碗在空中照了一照,相对大笑起来。

  然后两人坐了下来,边吃还谈,白铁军词锋极健,知道的又多,钱冰成了他的听众但白铁军出口豪爽,说的都是江湖上的趣事,钱冰听得不由入神。

  两人谈了好久,白铁军停下话来,沉吟一会又道:“钱兄弟,你打算在这庄中住多久?”

  钱冰耸耸肩道:“我一路上要打听一处地方――”

  钱冰嗯了一声,白铁军看了看他,但见他面上洋洋自若,丝毫看不出端倪。

  又谈了一会,钱冰打了个呵欠道:“时间不早了,白兄,明日你不打算离此地吧?”

  白铁军哈哈一笑道:“好歹也得帮兄弟你砍两天大木头!”

  钱冰笑了笑道:“白兄不瞒你,小弟觉得这砍木的生活倒很有意思,尤其是工人们都是爽直性子……”

  白铁军一击掌道:“正是,我也最习惯和这种人相交。”

  钱冰和他相谈一夜,处处投机,两人心中只觉都已深深了解对方,一直到深夜钱冰收拾碗盏,准备睡觉。

  白铁军想起梁四哥的约会,对钱冰道:“钱兄弟,你先休息吧,我要出去会一个人。”

  钱冰奇道:“什么?汤兄么?”

  白铁军迟疑了一会,钱冰却乖巧地笑了笑,他心知这江湖游侠很可能随时有事在身,岔开道:“那小弟也静坐一会,白兄你请便吧。”白铁军拍拍他的肩头道:“我尽快赶快,钱兄弟你等不耐烦先上床,我若回来倒在床上挤一挤便是。”

  白铁军缓步走出房门,门外一片漆黑,夜风迎面吹来,十分凉爽,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酒力涌上来,胸头有些燥热,一手拉开衣襟,一静静站了一会。

  他反身望望钱冰的房间,这时灯光已被拨小不少,他想起梁四哥的话,沉吟了一会,吸一口气,身形轻轻飘到窗下,三四丈的距离没发出一丝声音。

  来到窗前,找了一处空处,向内望去,只见钱冰静静坐在桌前沉思。

  灯光闪烁之下,只见钱冰那潇洒俊秀的面容上丝毫没有一丝阴霾,好一会钱冰又仰头打了一个哈欠,喃喃自语道:“前几天一直没有练那呼吸之术,昨日练习一会就觉得身心舒畅,但却有一层似乎阻塞不通,今日反正要等待白哥,不如练一回吧。”

  白铁军侧耳聆听,心中暗暗忖道:“听他口气,分明像是练有内功,但似乎又全不明白内功的精蕴――实虚委实难测。”

  这时,钱冰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盘膝坐在床上,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

  白铁军看了好一会,满面都是茫然之色,似乎连他也看不出这架式是什么名堂。

  这时钱冰胸腹之间起伏激剧,面上肃然归一,突然一抹青色缓缓升上面际,白铁军陡然之间大吃一惊,身形一掠,疾疾离开窗前,骇然忖道:“除了那绝世神功外,还没听说那种别的功夫有如此征象,可惜我从未见过那神功,但看来这多半便不错了。好兄弟,好兄弟,原来你也不简单呀!”

  他转念又想道:“从他那诚真的表情,及他的口气,又不像是装出来的,这真是难测深浅。”

  他心中感到万分惊异。但却又有一些兴奋,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在夜风中站了一会,不觉失笑道:“还是先去会梁四哥吧。”

  心念一定,身形陡然一掠,轻轻落在右方的一栋屋窗前,低低咳了一声,只见邻窗门一开,一条人影疾飞而出,飞出窗口时右手轻拂,窗门又轻轻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