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干行》216
金鲁厄恨恨说道:“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姓高的小子早在龟山和辛捷一起送了命,除非你做了鬼,永远也见不到了。”
金英幽幽一叹,道:“如果他真的已经死了,我便做鬼,也要去阴司见他的……”
金鲁厄突然握住金英的纤手,冷笑道:“真的吗?只怕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哩!”
金英怒目喝道:“放手!你忘了脸上的伤啦?再不放手,我叫你那丑脸上再加上几条……”
金鲁厄色心已动,阴声笑道:“好!你就再试试看!”左手用力向怀里一带,张开右臂,便去搂抱金英的纤腰。
这当儿,陡闻一声鹤鸣,那巨鹤展动双翅,腾空而起,快如箭矢般一掠而到,钢爪起处,竟向金鲁厄搂头抓了下来。
那金鲁厄连忙缩头滑开三步,左手仍紧紧扣住金英不放,右手一招“后羿射日”,奋力挥出,叱道:“畜牲!大胆!”
巨鹤一爪落空,两翼一振,白影冲天而起,绕空一个盘旋,忽然收翅转身,“刷”地又落下来,未近地面,长翅连扇,登时鼓起一蓬劲风,地上石走砂飞,扬起一片飞尘。
金鲁厄见这鸟儿可厌,不由凶性勃然,大喝一声,右臂猛地向上飞击三拳。
这三拳不歪不斜,全都击在巨鹤胸腹上,巨鹤负痛发出一声悲呜,顾不得金英,振翼腾空,疾升到十余丈以外。
金鲁厄得意地哼了一声,正要掉头对付金英,蓦听得树枝“簌”地一分,面前已伟然立着一人,冷冷说道:“金鲁厄,你看看我是谁?”
金英扬目瞥见那人,心中狂喜,忘了自己尚在金鲁厄掌握之中,大叫道:“高大哥,高大哥……”
金鲁厄一见高战竟在此地出现,自也暗吃一惊,身子一旋,将金英挡在自己前面,阴声笑道:“高战,你寻了来又如何?姓金的决不会叫你如愿以偿的。”
高战这时恨他人骨,探臂一扬,铁戟便已撤到手中,用戟尖指着金鲁厄道:“你敢跟我拼一百招么?”
金鲁厄笑道:“便是千招也不惧你,但金某此时却不屑跟你拼斗了。――
高战铁戟一扬,向前迫近一步,怒叱道:“放开她!”
金鲁厄右掌迅速地按在金英背心“命门穴”上,诡笑说道:“高战,只要你胆敢再近一步,我立刻震断她的心脉,叫她临死前,再熬受无边痛苦!”
高战深知这金鲁厄心狠手辣,连师父尚敢戮弑,自然不难对金英下此毒手,心里一犹豫,只得收住脚步。
金英高声叫道:“高大哥,你别管我,只管出手吧……”
但高战十分为难,紧紧握着铁戟,却不敢冒然举动,怒目道:“金鲁厄,你枉称英雄,竟对一个无力反抗的女孩子下手吗?”
金鲁厄好笑道:“英雄豪杰,不过是你们中原人的虚名而已,金某却不在乎这一套,我今天只叫你亲眼目睹我们的新婚大典,做这孤岛上唯一观礼的客人!”
说着,骄指起落闪电点了金英七处大穴。
高战怒不可遏,握着铁戟的手心已经溢出冷汗,浑身不住颤抖,他不难想像金鲁厄要在他面前做出什么可鄙的事来,但金英生死既在他掌握之中,他势又无法出手营救。
金英已经无法动弹,但她那一双既悲又喜的目光,却瞬也不瞬凝视着高战,目光中,似有千般衷曲,万种情绪,只限无法倾吐。
金鲁厄右掌仍旧抵住金英背心,左手抓着她的衫领,用力一撕,“嘶”地一声脆响,金英肩上雪白肌肤已呈现在晨光之下。
那一撕,仿佛将高战的一颗心撕成了两片,他切齿作声,几次跃跃欲动,终被自己的理智克制,他知道,自己一旦妄动,金鲁厄掌力一发,会轻而易举夺去金英的生命的……
金英哀伤的望着高战,嘴角掀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熹微晨晖中,展现出她贴身红色肚兜,搓粉滴酥似的雪肤,以及急剧喘息而起伏的胸脯……
高战厉声道:“金鲁厄,你如敢再犯她一肌一发,我誓必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素来忠厚仁慈,但情急之下,也说出了这两句满含怨毒的话来。
金鲁厄笑道:“实对你说,你若是不撞到这里来,或许我绝存着要她自己情愿,俯首顺从我的心,谁叫你不识进退,定要跟踪赶到岛上来,如今说不得只好用强,你须不能怨谁!”
说着,第二次探手,又抓住金英的肚兜挂带……
高战突然厉声吼道:“住手……”
金鲁厄格格笑道:“高战,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战面色苍白,颤抖着道:“你……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呢金鲁厄狡目数转,沉吟片刻,笑道:“要我饶了她也容易,你必须立刻到普陀禅林上院,替我把伽蓝玉勒真经取来。”
高战心头猛地一震,垂下了头,默默无语。
金鲁厄又道:“昨夜若不是你多事,真经已到我手中,现在我肯让你取经来换人,已是天大恩惠,你难道还不愿意么?”
高战只觉心里乱得像一堆乱草,他黯然抬起头来,深深注视了金英一眼,却见金英的两道幽怨眼神似在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应承这项胁迫。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经书乃是禅林上院之物,我……我怎能越沮代疱,替人家作主呢?”
金鲁厄冷笑道:“愿不愿意在你一言决断,我可没有功夫跟你讨价还价了。”
高战忖道,事到如今,为了救弟弟,只好先答应了他,再去恳求无为上人和那断腿方丈,这是权宜之计,或许他们能同情我也难说……
他颓丧地抬起头来,长叹一声,微微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蓦地,空中陡然暗影一闪,“呱”地一声鹤鸣,一缕劲风,电掣般直射下来,锐爪扬起,逞扑金鲁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