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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行》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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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莲当然看得出枯木在注意自己,她心中也急欲知道某些事情,但苦于须掩饰身份不能发问,幸喜有金英替她代劳。

  金英一时间真不知是仇是恨,她心想:“如果真的高大哥杀了师伯,那师父誓必寻仇……师伯虽然与我毫无感情,但却是我师伯,高大哥虽然成了师门仇人,但……但高大哥……我怎能向他报仇啊……”但她想到了辛捷――“两位还知道些什么?关于……关于……”金英说话仍带着公主式的口吻,但却毫不显得勉强,道:“关于梅香神剑的!”

  枯木,黄木虽党金英的问话有点大刺刺的,但见她的确生得太可爱了,心中虽不太好受却一些脾气也发不起来,两人相对作个苦笑,仍是黄木道:“辛捷那小子也未得着好去,他中了大奇的‘腐石阴功’,此刻尚不知生死存亡,多少黑道人物正在打探他下落,如他死讯一经证实,武林又将魑魅横行了!”这话一说出口,连黄木都感觉奇怪自己怎会同情起辛捷来。

  金英眉头深深锁起,她心中只觉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好,她转头向净莲问道:“师傅,我该去沙龙坪吗?”语气直似个无助的小孩求讯于母亲般。

  净莲不知要如何回答好,她真希望自己还能说:“我愿意陪你去!”这句话,但十年的青灯古佛所锻炼成的道心,更深深谴责自己生了这份心。

  “这两位前辈不正是要到沙龙坪去,你可同他们一块儿去,但世事难测,去与不去该取决于你自己!”净莲说出这番话,正深深表现出她潜意识中,是多么希望能获得辛捷的生死消息。

  枯木老人还未待净莲说完,不耐地道:“谁有闲心带小孩子,老二,咱们被两个小辈打扰了练功,还耽搁了这半天,走罢!”

  黄木老人点点头,两人仍像来时般大踏步走去,但在内心都有些奇怪,好似有某种奇异的心情在心里滋长,似乎觉得世界比以往要较可爱些了……

  净莲,金英望着奇特的两个老人消失在丛林中,金英突地作了什么决定,对净莲一点头,道:“师傅,我得赶紧去寻高大哥,现在师父必然已在找他了,我得通知他一声……”说完如飞而去。

  净莲呆呆地立在月夜里,四周这般静寂,但茫茫黑暗里,像有一个俊秀,高傲的面容在向她微笑着,同时另一个淡淡的,碧袍浓鬓老者的影子,也在向她投下爱怜的目光。

  “唉!”多年向道之心几乎崩溃,只听她喃喃地道:“金梅龄啊!这儿离蜀地太近了,明日同师父说声,不如到北方游历一番……”只见她披上黑巾,缓缓地朝尼姑庵回去,步子却那么沉重高战将无神的眼睛注视着那渐近的黄尘,他看得清是一匹白色骏驹正驼着位黑衣汉子飞奔着。

  从身形上,高战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但对一切已丧失兴趣的他,根本就未想到仔细打量上他。

  一股黄尘朝他迎面扑来,内中夹着“咦!”的一声,突然烟雾消失了,一骑一人稳立在高战车前。

  “嘿!”高战将缓绳一扯,车子立刻停了下来,他看着身前这觉得异常熟悉的人影默默无言,他只等待着对方开口。

  马上的黑衣骑士一身劲装打扮,面孔虽生得俊秀丰朗,但双目中却射出冷然寒气,姿态更是孤高自傲。

  “你可是天池一派?”那人大刺刺问道。

  高战已失去了争强好胜之心,闻言居然毫不在意,茫然答道:“在下姓高名战,确是天池一派,兄台拦着去路有何指教?”

  那人冷冷一笑,道:“你大概记不起我了,李鹏儿可是你师兄?”

  高战虽没有用心去想,但脑海中自然已忆起一人,他随答道:“李帮主正是在下师兄,阁下是……”

  黑衣骑士张狂一笑,对坐骑一圈,马鞭陡地“刷”一声向高战抽来,口中连声道:“小爷姓文名伦,这口气要在你身上出了!”

  高战想不到对方会暴起发难,眼看鞭梢距面颊不足三寸,只见他突地头猛一仰,间不容发间避开对方鞭子,右手反合掌为抓,闪电般抓向文伦鞭柄。

  文伦只是低估了高战,尚未看清敌人是如何躲开的,手腕已是一麻,长鞭已被人一下子夺去。

  文伦哪晓得高战武功已能与辛捷等抗衡,还以为仍是年前的低手,这时鞭被夺去,直躁得满脸通红。

  高战并不以为自己胜得太过容易,他将鞭朝文伦一扔,道:“拿去吧!恕在下尚有要事不能耽延!”

  说者无意,听者却只觉字字锥心,文伦料不到对方武功高强若斯,抬手将马鞭接住,立刻调转马头,如飞而去,临行时朝高战投下恶毒的一瞥。

  高战将马车重新赶起,经过文伦的打扰他只觉心头一阵烦闷。将车帷拉开,看内中辛捷仍是面红如火,毫无变化。

  天色有些昏暗,一种孤单的感觉在他心头滋长,但他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远处炊烟袅袅,一个不算小的市镇在他眼里出现,高战将缓绳松了松,马儿拉着车直往镇跑去。

  镇虽不小,街道却不算宽,高战的车子为了要使辛捷躺得舒服,特别选择了大的,这一来可使得街道上行人一阵子紊乱。

  “嘿!请留心点,朋友!”一位老者喊道。

  高战漫不经心朝那说话的人一瞧,只见那人白发斑斑,一副清瞿之貌。

  “啊!高少侠,想不到会在此地碰到你,这一向少侠行踪何处?”那古稀老头突然扬声呼叫起来。

  高战先间一惊,随即也记了起来,答道:“原来是鲁老伯,这一向晚辈都在江湖上流浪。不知鲁老伯伤势可完全好了?”

  这老头正是终南一鹤鲁道生,他遇着了高战心中甚觉高兴,喜道:“两次受老弟大思都未曾报答,前次洞中承老弟赐下灵药,又杀退强敌才挽救得老夫一命,如非方家牧场主人,我可至今还不知是老弟的恩德呢?只是老弟也太见外了,难道自己人也分个彼此?”

  高战当然明白鲁道生决不了解当时自己的心情,但也无法明言,望着鲁道生苦笑一声,道:“晚辈当时的确也太糊涂了,只好现在向老伯陪礼。老伯肯接受吗?”

  这一着可使鲁道生有些作难起来,只得打个哈哈混了过去。

  他也看出高战脸上神色有些不对,不觉关怀之情大露,问道:“老弟可有什么事为难吗?老夫虽才艺低薄,如用得着这老朽之身,也请老弟定得通知一声!”

  高战感激一笑,接着又“唉”地叹口气,他这车子一停在路口,立刻使行人极为不方便。高战也发觉这情形,道:“老伯请上车来坐吧,此事说来话长!”

  终南一鹤鲁道生欣然地坐在高战身旁,高战道:“老伯是要往那儿去,晚辈可先送老伯一程。”

  鲁道生两次受高战恩惠,心中确是喜爱高战的朴实敦厚,他见高战一直愁云浓布,知道他必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鲁道生也多想能分担他一些忧愁。

  “‘我就住在那街尽头的悦来客栈,老弟打算继续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