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大地》171
罗成手一松道:“暂且饶你不死,若有一字虚言,我再来取你狗命!”
那汉子踉跄跌出七八步,然而,一根银丝悄无声息地凌空飞至,向罗成脖子上绕去。
罗成猝然倒掠,双掌猛向一条飞掠扑到的身形撞去。
那正是钓魂魔叟,他见堡中的高手门徒,被罗成杀得七零八落,急怒攻心之下,立刻舍下了被包围的天星宫主,钓丝飞舞,向罗成攻到。
但是,他想不到罗成的反应竟是这般快,身法与掌式竟是如此轻灵疾迅,钓丝落空,掌上柔中带劲的罡力已到。吓得慌忙闪出一丈。
趁这瞬眼空隙,罗成目光向激战中的天星宫主望去。只见她剑吐银花,满天飞洒,面对莫于道与塞外隐叟二名绝顶高手,毫无败迹。
他立刻放心了,身形不停,立刻向后堡疾掠而去。
罗成不顾钓魂魔叟,但后者却吃惊,他不知道罗成突然弃下这还没有结束的战场,是为了什么?
不过只是怔一怔,钓魂魔叟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停身向四散惊惶的手下一挥手,道:“姓罗的小子要救人,一齐进去,把他围住!”
于是一大群人就随着钓魂魔叟蜂拥向后堡追去。
在钓魂魔叟的想法,能把罗成与天星宫主隔开来,对本身只利而无害。
这时,罗成已越过二排屋脊,他看见了,不错,在这后院有栋石屋,石屋二旁各有一列木屋,在石屋前八名黑衣大汉,抱刀而立。
既有人看守,石屋中监视着的是七剑神君,是错不了,那汉子并没有说谎。
身后已响起厉喝声,显然有人追来,罗成身形凌空,并没有回头看,现在他除了急于救人外,什么都不想。
身形急泄中,双掌斜挥,又扬起,又转腕一抖,这快得不过霎眼之间,一片狂风把守在石屋外八名守卫震得像纸糊的风鸢,四散跌飞。
有的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有的撞进了木屋,惨号之声接连响起。
震散八名守卫,人也停于石屋前,眼前是一扇沉重的铁门,外面还加上一只大号铁锁。
但这些对罗成来说,并不算是阻碍,他伸手一扭铁锁,像掐块豆腐一样,锁已断裂而落,轻轻推开术门,接着背身关上,只见阴暗的石屋中,一人成大字,用铁链铐在石壁上,面容憔悴,满身污秽,正是七剑神君,在另一角君子义萎缩地上,动也不动。
能见二人尚活着,罗成精神顿时一振。
这时,铐在石壁上的七剑神君已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大喜过望,叫道:“罗贤侄,你总算来了。”
罗成上来,扭断铁环与铁链,一面问道:“燕伯父,你还好吗?”
七剑神君道:“还好,他们只点了我七坎、期门、灵台诸穴,只是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形同废人!”
罗成又伸手拍活了七剑神君被制穴道:“燕伯父你先运功调息一下,我去看看那位老丈!”
七剑神君揉着手腕,又坐下揉揉足踝,轻轻一叹道:“贤侄,不用看了,他已死了!”
“死了!”罗成呆了一呆,倏恭恭敬敬地向墙角君子义拜了三拜。
钓魂魔叟率众赶到后院,只见守卫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有的已寂然不动,有的尚在转侧哀号,而罗成的身形刚闪入石牢之中。
这时,反而不急了,手一挥道:“弓箭手离牢门十步,环形包围,只要见到人出来就放箭射!”
数十堡徒立刻展开半月形包围,个个箭上弦,紧张地注视着木门。
钓魂魔叟狞笑着,注视石牢扬声道:“罗成,这石牢别无门户,你进去容易,出来难,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石屋中没有反应。盖受尽折磨的七剑神君正在调息,而罗成默默地守护着。
此刻,七剑神君出困,他反而又挂念着前院的天星宫主胜负来,他知道在这以寡敌众的情势下,绝不能有赘累,故而要七剑神君略作调息。他虽然不要七剑神君帮助,但必须使他自保。
现在他丝毫不理门外钓魂魔叟的叫唤。静静站着。
钓魂魔叟在门外又喝道:“小子你再不出来,老子就用火攻了!”
这一次有了动静,木门倏然开启了。
那些箭手一见门启,慌不迭地立刻放箭射去,箭如飞烟,射入暗沉沉门中,丝毫听不到叫声,就在第一箭已放,第二箭未射的空隙间,一条淡影如烟掠出门口。
那些弓箭手只觉得一阵狂风压胸,三十余人像木偶一样地东撞西倒,刹时倒了一大片。
钓魂魔叟一声厉喝,“天钩三十六钓”疾飞而出,银丝呼呼飞舞,向罗成攻去。
罗成一声冷笑,身形飞闪,掌式连发,口中道:“老贼,你死在眼前,还不自知!”
在他话声中,七剑神君也如猛虎出押,拾起地上一把长刀,以刀当剑,向其余堡众杀去。
这时,前院天星宫主与莫于道、塞外隐叟三人的战势也愈打愈激烈。
天星宫主一柄长剑化着一片 剑气,拼命攻向莫于道,却几次为塞外隐叟一管旱烟筒所救。
这刹那,她发觉这黑衣老人的功力,实比意料之中还厉害,今天要想杀莫于道似乎已办不到。心恨难平之下,突想起同归于尽的念头。
她长剑倏弃莫于道,须臾之间,连出三十一剑,攻向塞外隐叟。
这三十一剑是何等威力,塞外隐叟被逼得退出十丈!
天星宫主一声娇叱,身形疾转,又向莫于道攻出十剑,莫于道大惊失色,身形倒射出七丈。
就在战圈扩大后,天星宫主陡然长剑插地,双手合什,盘坐在地上,脸上闪烁着一片莹莹光辉。
这突然的变化,使得塞外隐叟与莫于道都一呆,两人弄不懂天星宫主在弄什么玄虚,由于不明底细,也停下身形,静立注视,不敢贸然欺身进攻。
天星宫主宝相庄严,合什端坐,但是她如云乌发中却袅袅升出一缕白气,似在运功提元。
塞外隐叟忍不住对莫于道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于道虽是狡猾多计,此刻也是满心迷惑,摇摇头道:“我也莫名其妙!”
塞外隐叟道:“难道她受了伤?”
莫于道摇摇头:“不象是受伤,看样子她似乎在调气运元,准备作孤注一掷!”
塞外隐叟道:“面对强敌,生死一线,她倏然停手,旁若无人地运功,天下哪有这种打法!若人们抢先上前动手,制其死命,她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