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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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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道:“请别生气,我当真毫无激你之意。只不过想到说错一句话就得丧命,便很希望能够不开口了。”

  这话虽然不大合理,可是由于阿烈词色很认真,竟能教人觉得有理。高个子居然面色稍霁,闭口不言。

  矮个子道:“你仔细听着,你姓甚叫谁?何处人氏?懂不懂武艺?”

  阿烈早就捏造了假姓名、是以对答如流,应道:“敝姓白,字芝圃,原籍开封人氏。”

  他停顿一下,又道:“说到武嫌疑,也不能说完全不懂,因为我幼时曾经学过些拳脚。前两年又蒙一位异人传授呼吸吐纳之术、身体强健得很。”

  矮个子冷冷哼了一声、道:“如惹你答说完全不懂武艺,我定必先得割掉你的舌头。”

  高个子接口道:“看来此人似乎没有嫌疑。”

  矮个子道:“咱们既然找上了他,自是不能轻率的放过,你且搜一搜他的包袱。”说话这时。自己却动手去搜阿烈脱下来的衣服。

  阿烈心头大震,忖道:“假如被他搜出那金丹神功秘笈,必定攫去无疑,且也难逃杀身之祸。”

  但对方两人身上手中皆有兵刃,他万万不敢动手,只好眼睁睁地任得他们为所欲为。

  高个子抖掉包袱,一眼扫过,说道:“都是男子衣物,而且并非全新的。”

  矮个子已探手入阿烈脱下的衣服中,竟没有把口袋之物翻出来,只用手捏捏摸摸。然后说道:“有一锭银子,有一支镶了珠宝的金钗。”

  他已缩回手,冷冷道:“你既是男子之身,要那金钗何用?”

  阿烈试探着移动一双手,看他并不禁止,便继续动作,拿出那支翡翠金钗,让对方观看。

  “此钗值二十两金子以上,我带在身边,以防钱财用尽,此外别无其他意思”

  矮个子瞟了一眼,还未开口,高个子已道:“这等物事只有女人才用,你分明胡说八道。”

  阿烈道:“你莫非认为我是女子之身不成?”

  矮个子道:“把东西收好,不见了的话,可别赖我们……”他退后两步,似打算离开。

  高个子道:“哦!咱们就此放过了他么?”

  矮个子道:‘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再怀疑他。”

  高个子道:“那支金钗……”

  矮个子道:“那支金钗价值甚高,任何女人出门的话,都不会使用这等贵重之物,所以我相信他当真用来预防匮乏。”

  高个子道:“我觉得不太妥当。”

  矮个子转身行去,一面说道:“你如若不信,何不伸手模一摸,便知真假?”

  高个子果然伸手入衾,摸了一下,一言不发,也转身走去。

  阿烈见了金钗,但记起冯翠岚,也就联想到对方此举,分明是搜捕女扮男装的冯翠岚无疑。

  本来他巴不得对方赶快离开,但这事既与冯翠岚有关,他岂能置之不理?

  当下略略提高声音,道:“两位别忙着走。”

  高矮两人一同停步,高个子回头道:“怎么样?你不服气,想比划几招,是也不是?”

  “不!我见两位黑夜之中,来去自如,心中佩服得紧,很想请教你们的高姓大名,将来在路上碰见,也可以打个招呼。”

  矮个子本来没有回头,此时忽然转身走回床边。双目光芒似剑,盯住阿烈,不知怀有什么心意?

  高个子道:“走吧!我们那有闲工夫管他。”

  矮个子缓缓道:“这家伙有点蹊跷,八成跟那女孩子认识,所以才想知道我们的姓名。”

  阿烈突然恍悟,想道:“怪不得他们说话之时,互相不加任何称呼,这正是使人莫测高深之处。如有称呼,纵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至少也可以晓得他们的姓名,以及相互间的关系。”

  他不独悟出一点,同时也感觉到这些老练的江湖人物,果然真有一套,心思十分缜密。

  只听高个子接口道:“这话虽然有点近似耸人视听,但却也有道理,咱们干脆把他抓走。”

  矮个子道:“抓走他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我们如若看走了眼,误了人家之事,传出江湖,岂不丢人?”

  阿烈心中有气,想道:

  ‘他们单单是想到丢人,而不是当真感到抱歉,看来这两人比赤练蛇祁京之流好不了多少,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高个子道:“就算是丢人吧,谅他亦无能传到武林中。”

  矮个子沉吟不语,阿烈掀被起身。道:‘好?我服汽消走。”

  言下之意,大有看你们可奈得我何的味道。

  高个子道:“好小子,你以为我们不敢?”

  矮个子道:“抓了此人有何用处?”

  池口中虽然表示不要抓阿烈,可是双目如隼,细看阿烈的一举一动。

  阿烈穿好衣服,站起身子。

  矮个子道:“等一等,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武林中人?。

  阿烈道:“不是!”

  矮个子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揭被而起之时,当此天寒地冻之际,竟然全无畏冷之意,可见得你的内功已极是深厚了。”

  他查然是厉害老练的江湖道,从很细微的动作中,竟可以看出许多道理,这一点阿烈十分佩服。

  正因如此,阿烈才大为后悔,心想:“我何必节外生枝,以致终于落在他们手中。这个精灵的家伙实在厉害得很,迟早会被他看出许多破绽来,最可虑的是这本秘笈,可能会被他夺去。”

  但他后悔太迟了,那矮个子突然伸手一戳。指尖点中了他颈侧的“天鼎”穴,阿烈一声没吭,就僵立如木,动也不动。

  他向高个子头示意,自己却去收拾阿烈的衣物。高个子一下子把阿烈杠在肩上,大步出去

  外面甚是黑暗,但不妨碍阿烈视物。可借他一则头颅向下,二则他头颅不能转动,是以只知不多时已出了城外,处身于荒野僻静的效外。

  不一会,他们踏入一间屋子之内。阿烈心中讶疑,付道:“我怎的没听见门扉开启之声?莫非竟是没有门扉的?如若没有猜错,这是怎样的屋子?”

  那高个子把他放在角落中,阿烈只觉眼前一黑,任什久都瞧不见了,敢情对方以黑披风把他连头盖住。

  阿烈听得见拉椅坐下,以及冲茶啜饮之声,就是没有听见打火点灯的声音。心下又大是惊奇,想道:“假如他不敢点灯,可知行踪隐秘,只不知是那一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