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17
祁京回想到这儿,突然心头一震,目光凝住,那一群向自己走来的各派高手,他们把祁京围在当中,梅庵主首先道:“大家的意思都极望望祁兄带走那孩子。”
祁京诅咒一声,说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梅庵主道:“祁兄记得曾提出以此子作饵之计?”
祁京道:“兄弟自然记得。”
梅庵主道:“咱们正是使用此计,照理祁兄保护此子,暗中由我们诸人接应,看看那凶手会不会入壳?”
祁京心想:“这等事有过无功,若要我欣然答应,除非疯了。”
当下说道:“兄弟只怕难当大任。”
樊泛插口道:“祁兄有何苦衷,不妨说出让大家听听。”
祁京瞪他一眼,然而樊泛却不知道,因为他的斗鸡眼望向何方,实是使人全然弄不清楚。他心中想道:“老子的苦衷自然多着啦,例如老子我本是想杀死那小奴才的,如今一变而为保护他之人;这滋味就够受了,况且化血门之人岂是好对付的?你们在暗处,老子却在明处,成为对方主要目标,一旦死在对方手底,那才冤呢!”
这些苦衷都属有口难言之事,祁京哼了一声,才道:“那也说不上苦衷……”
许太平接口道:“那么祁兄看在大家一致要求的份上,只好勉强答应啦!”
不嗔大师道:“以祁兄之能,如果担承不起,别人更不要谈了……”
祁京心中骂道:“死贼秃,这等高帽子老子也有得出卖。”
程一尘道:“不嗔道兄说得极是,祁兄如若别无苦衷,便这样决定,咱们七派再度联手对付化血门。”
祁京不答应也不行,再说也被这未一句话打动了,心想:“七大门派联手之势,岂同小可,化血门余孽纵是厉害之极,亦何惧有?”
突然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升起,说道:“诸位前辈可想知道凶手是谁么?”
这话把众人都骇了一跳,转目望去,只见欧阳菁站在大门口,面上泛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董公川洪声道:“凶手是谁?”
欧阳菁双眉一皱,道:“你审问我么?”
梅庵主忙道:“欧阳姑娘别误会,你想想看,有谁不想尽快知道呢?”
欧阳菁道:“这话甚是,那么我就告诉诸位,目前我还未知凶手是谁……”
祁京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找我们的开心?”
别的人即使阿烈无不面现不悦之色,欧阳菁却不慌不忙道:“我虽是不知凶手是谁,但我却有一条线索,可供诸位追查。这难道还不够么?”’
阿烈早巳睁大双眼,望住欧阳菁。
他从那边的角度,竟瞥见门外左侧露出来的一点身影,从衣服上可以认出就是那个穿绣花鞋的妇人。他登时骇得心跳不已,因为这个神秘的少妇分明已听见欧阳菁之言,所以躲在旁边,大有候机暗算之意。
然而他却没有勇气出声警告欧阳菁,这使得他突然十分憎恨自己。
忽见那华衣少妇迅快走开,眨眼光景,另有一人占了她早先的位置。
阿烈一望而知乃是欧阳菁三家将这一的欧阳无惧,这才明白那少妇是因为见欧阳菁前来,方始避开的。
他的神经和心情被这些变化,忽松忽紧的弄得很疲倦吃力。
只听欧阳菁咯咯一笑,又道:“假如诸位不把我看作年幼无用之人,那我就把这条线索告诉大家。四叔!把点子带入来。”
她向外面招呼一声,便有一个青衣老者出现,胁下挟着一人,入屋之后,丢在地上,发出蓬的一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之人身上,只见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背插长刀,双目紧闭,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得出他是生是死。
欧阳菁道:“我在此屋前后布满禁制,这厮不知是什么来路,深夜之间,见到内室灯光一灭,便跃到后窗,大有入室伤人之意,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中了我的埋伏,被我擒下。”
她的话声和表情都洋溢着得意之色,可见得她对这件事感到十分骄傲。欧阳无惧却寒着一张脸,全无表情。
各大门派的高手,有几个露出奇异的神色,欧阳菁料他们是得获此重要线索,是以感到震撼,更加得意,又道:[
“诸位试查此人来历,当可水落石出了。”
樊泛高声道:“那一位晓得此人来历么?”
祁京应声道:“兄弟知道。”
欧阳菁含笑盈盈,望着此人。
许太平接口道:“祁兄愿意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么?”
祁京道:“这又有何不可,此人是少林门下弟子。”
此言一出,欧阳菁固然大讶,连樊泛、许太平他们也大感意外的向不嗔大师望去,看他有何表示。
不嗔大师面寒如冰,冷冷道:“不错,此人是敝派门人。”
许樊二人都不做声,因为目下的情势,已等如指控少林派乃是杀害查氏妇人的凶手了,实是非同小可。
祁京仰天冷笑数声,然后说道:“董兄何以不说话?”
大家的目光转到董公川面上,董公川只好开口道:“这一位少林派的陈兄,擅长潜踪匿迹之术,因是之故,特地烦劳他暗中监视此地。这件事尚有梅雇主和程道长得知。欧阳姑娘是弄错了。”
这个结论使得欧阳菁满面通红,尴尬异常。
只听欧阳无惧说道:“小姐,在下早就说过咱们不宜多管闲事,尤其是这屋子里那一个不是当世名家高手,经验何等丰富,这孩子的性命,还用得着咱们操心么?”
他竟然当众诉说欧阳菁的不是,使这个美貌小姑娘更是无地自容,猛一跺脚,转身奔出屋外。
欧阳无惧叹口气,向不嗔大师拱拱手,道:“多有得罪,还望大师见凉。”
说罢,一弯腰在地上那人身上摸了一下,便也转身急急追赶欧阳菁去了。
地上那人咿唔―声,缓缓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