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57
袁琦说得兴起,又道:“你们本身的习惯,必须尽快改变,要知每一个人的性情、品格,和意志等等,皆可从一些小小的习惯中看出来。举例说,你们观察到某一个人,喜欢支使别人做事的话,首先你就可以断定此人一定赋性疏懒,爱逸畏劳。其次,这个人的信心并不坚强,所以常常叫别人代碰钉子,假如事情并不顺利的话。”
所有受教的人,包括徐少龙在内,面上都不知不觉泛起肃然起敬的表情。因为袁琦的“刑术”,实在大高明了。
毒剑袁琦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中,不觉傲然一笑。
他却万万想不到,在这十二个人之中,竟然有一个武功才智俱都过人的人物,正在暗中窥伺着他。
因此,他固然把众人佩服的神色都看见了,但他骄傲自满的微笑,亦同时落在别人的眼中。
徐少龙忖道:“这个人心机绝世,所学甚博,尤其精擅于揣摩‘人性’之学。他本身性格上,恐怕只有‘自傲’是唯一的弱点了。”
他虽然看出对方在性格上的一点空隙,然而却不容易加以利用,以达到击败此人的目的。
除非是时势凑巧,例如双方争持甚为激烈之际,或可利用袁琦的‘自傲’,使他一时失算。
因此,他必须做更多的观察,特别是目下已确知袁琦就是帮主的智囊,则他的重要性,实在不亚于帮主。
只听袁琦又道:“你们仔细看看此处的各种刑具,再参阅这本书,各自找出一种最畏惧的,然后向我报告。”
众人纷纷依令行事,散开来观察。如若碰上有些刑具性质不明,就向书中查阅,必有结果。
他们虽然分散开,自由行动,可是大家都不作声,气氛甚是严肃。
此处只是一个主刑室,另外尚有三个附属的较小的刑室,其中包括得有“水牢”、“刀山剑树”等设备。
徐少龙步入最左侧的一间,但见四壁皆是光滑平整的大理石镶嵌,尺寸如一,估计单是这些大理石,便耗资极巨了。
虽然此室用如此昂贵的材料铺砌,但既不华贵,反而令人感到十分寒冷,因而引起了阴森畏惧的情绪。
在室中有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球,大得足以容纳两三个人。球下有个底座,两边有支柱,把圆球夹在当中。
由于金属巨型圆球两边皆有轴柱,嵌在支柱上。所以此球可以轻易转动,并且可因支柱的移动而改变旋转角度。
徐少龙看了一阵,约略有点头绪,想道:“这个金属圆球可以盛装犯人在内,然后加以高速旋转。可是这样做了之后,获得什么结果呢?”
照常理判断,球中之人如果受不住,最多只是昏迷而已。纵有痛苦,亦不比其他刑具为甚。
但这宗物事既然特辟一室,不问可知必有特殊威力。
徐少龙走到门边,察看那扇门。但见此门构造特殊,四边皆有厚而软的绒垫,一望而知此门关上之后,必定能够完全隔音。
他迅即决定自己畏惧这宗刑具,并且拟好了说词。
退出室外,恰好有一名黄衣大汉进来,向袁琦报告几句话。袁琦点点头,就跟那大汉出去了。
徐少龙一面揣测袁琦何事离去,信步走入水牢。
这座水牢当中的地面陷下,大约有六尺。地上有一排三根铁桩,桩上装有铁链绞盘等设备。
居安之也跟进来,道:“如果被锁系在铁桩上,再高的个子,也能淹死。”
徐少龙道:“不错,但铁桩上的系盘却可以在犯人断气前的一刹那间,把他绞起来,教人有求死不得之苦。”
他沿着石阶走下来,先看看那些铁链等物。
突然他双眉一耸,向居安之打个手势,自己则急速地移动,似是找寻什么物事,最后,竟在角落蹲下来。
届安之机警地退到门边守望,以防有人闯入。
拣少龙简直是扒在地上,耳朵尽量贴近排水的洞口。
过了一阵,他跃了起来,并且迅即离开水牢。
居安之跟他走到角落,才问道:“怎么啦?”
徐少龙道:“真凑巧,我竟听到袁琦跟人说话。”
居安之道:“他说什么?”
徐少龙道:“他在听取一件命案的报告。”
居安之泛起忧色,道:“对你可有危险么?”
徐少龙道:“他们已查获不少线索,但没说出来。”
居安之道:“假如查出了你,则无论你有什么理由,这副统领的官还是要丢的,咱们得想个有效方法……”
徐少龙道:尚有所为。如若他对我注意,或者把我单独叫出去,那就大有问题,前此一切努力,皆成泡影。”
居安之道:“假如已牵涉到你身上,自然没得说。若是尚未扯上你,便又如何?可有预防之法?”
徐少龙道:“没有,除非探悉那些报告。”
他停歇一下,又道:“如果咱们已正式负起全帮的安全责任,这等资料,一定须得给我过目。可是目前还未达到这一步,真伤脑筋。”
居安之道:“这样说来,咱们只有听天由命啦!”
徐少龙现出奋然之色,决然道:“不行,咱们总得尽点力。”
居安之道:“如何尽法?”
徐少龙道:“咱们设法偷阅此案的资料,如有于我不利之处,咱们尚可预早布置,或者消灭这条线索。”
居安之道:“谁能到帮主的公事房中偷阅呢?”
徐少龙道:“帮主的公事房布防严密无比,简直是办不到的事。”
居安之愁道:“是呀!这岂不是白说了?”
徐少龙道:“此案涉及两名香主性命,又是发生在总寨之内,变成大案,才会有详细报告送到帮主面前。”
他想了一下,又道:“若论调查缉捕之权,当在监堂手中。不过,以我想来,总务司席亦高那儿,走必也有一份同样详尽的报告。”
居安之道:“既然你说过席亦高是全帮内外‘用间’及‘情报’的首长,他也有一份报告,乃是说得通的理论。”
徐少龙道:“好,且等看我过得了过不了这一关再说。你须得代我密切注意他的神色,我反倒不便观察他。”
他们说到这儿,就暂时分开。
不一会,袁琦走入刑室。
他那深沉不露的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可供推测。
他高声问道:“大家都找到答案了没有?”
众人轰然答应,他得意地点点头,道:“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