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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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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敬天道:“朱大侠可能感到难以置信,但在下的的确确是出于崇敬。是以做出违令的行为。”

  他摊开一只手掌,似是托着一件物事,又道:“朱大侠请看,这就是证据了。”

  朱一涛运足目力望去,才看清楚他掌心中.有一根鱼骨般细小的白色尖刺,隐隐有磷光闪动。

  他看了以后,心头一震,因为他在冯不良那儿,已听说过这件物事。他却故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鹿敬天道:“此是当世无双的毒物,称为白骨刺,据说是数百年前中毒而死之人,全身皆已腐朽,只剩下这么一根骨刺,因为含蕴至剧之毒,永不朽灭。”

  朱一涛道:“既然此物如此之毒,你岂敢放在掌中?”

  鹿敬天道:“朱大侠问得好,这是因为在下掌心及五指,都粘贴着一种透明薄膜,在下也不知那是什么物事,却能隔绝剧毒,是以没事。”

  朱一涛道:“智慧国师命你用此物行刺我么?”

  鹿敬天道,“不是,国师爷是本门祖师,在下叩见的机会不多,在下是大先生的门下。”

  朱一涛道:“哦,是许士元么?此人才智果真不弱。”

  鹿敬天道:“大先生在本门中,已是祖师爷以下的第一人了。”

  朱一涛道:“好极了,我如果收拾了他,便可以和智慧国师正面交锋啦!”

  鹿敬天缩缩脖子道,“朱大侠何必招惹我们祖师爷呢?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有无所不知之能,朱大侠只怕也不是敌手。”

  朱一涛淡淡道:“你敢情是替他做说客的?”

  鹿敬天忙道:“不,不,在下还没有这等资格,只是朱大侠不但是当世的英雄,而且是唯一能了解在下的人,所以在下甘冒杀身之险,向朱大侠揭穿白骨刺的秘密。”

  朱一涛道:“这倒是很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我虽然猜出那发臭的汉子,乃是你们当中吸引我注意力之人,可是一时瞧不出你便是另一个。”

  鹿敬天道:“朱大侠真了不起,竟猜中了胡老骚的作用。”

  朱一涛晓得他说的胡老骚,定是指那身有臭气的大汉,所以不必追问道:“那么你奉命如何行刺我?”

  鹿敬天道:“这很简单,如果老骚揍我,在下躲闪之时,必有机会向朱大侠下手。但若是胡老骚看情况不能下手,就让在下设法接近你,一同进食,回到车上又坐在一起,想来也一定有机会下手。”

  朱一涛点点头道:“这倒是很高明的方法,我可没想到许士元竟要取我性命。”

  鹿敬天道:“据大先生说,以朱大侠的功力,定可暂时压抑毒力,不让发作,不过这时已没有反抗之力就是了。”

  朱一涛道:“这话亦有理,现在你已泄露了秘密,有何打算?”

  鹿敬天道:“在下一时冲动说出秘密,可没有考虑及结果。假如朱大侠有意相救的话,在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朱一涛道:“什么办法?”

  鹿敬天道:“您把在下打伤,最好使在下昏迷不醒,装出好像您及时发觉在下行刺而施以反击。这一来,在下虽然失败,却可免去杀身之祸。”

  朱一涛道:“此事于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有何不可?”

  鹿敬天大喜道:“那么就这样办,在下到时先把白骨刺丢在您脚上,您击昏我之后,最好还查看此刺一下,等胡老骚回去后报告上去,在下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朱一涛颔首道:“行,就这么办。”

  鹿敬天嚎懦一下,才又道:“可是有一句请朱大侠万勿见怪,那就是下回咱们相遇,在下仍视朱大仪为本门第一号大敌。”

  朱一涛道:“这样就对了,我也得告诉你,下次咱们斗上的活,你务须提防我的攻击才好。”

  他们终于挤入店内,和另外四人合成一桌,伙计开上数式小菜,另外有馒头、面条等等。

  朱一涛和鹿敬天边谈边吃,自然这时谈的都是乡间之事,由于朱一涛袒护过鹿敬天,所以他们的谈笑,倒像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用毕晚膳,众人又回到车上,继续出发。这时鹿敬天便和朱一涛坐在一起,大概走了两三里路,鹿敬天忽然哎的叫一声。

  黑暗摇簸的车厢中,有人点了火折查看。

  本来在拥挤的车中.不易查出发生何事。可是在朱一涛四下之人,都趁火折之火,向他瞧看,并且都极力缩开,以致朱一涛和鹿敬天二人,四周都腾出地方。

  众人但见鹿敬天是跪着的姿势,一只手的手腕,被朱一涛握住。但见鹿敬天热汗直冒,满面皆是痛苦之色。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朱一涛宛如不觉,甚至连瞧也不瞧众人一眼,冷冷道:“鹿敬天,你这等阴谋诡计,岂能瞒得过我?”

  鹿敬天直到对方的话说完,方始哼了一声,能够开口说话。他震恐地道:“朱大侠饶命……”

  朱一涛又冷冷道:“你以为早先那番鬼话,就可以哄得我相信么?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这时另外又有人点燃火折,车厢更明亮了,照出地板上有一根白色细刺。

  鹿敬天眼中射出惊怖之光,望着朱一涛。

  朱一涛又道:“你虽是丢下了一根白骨刺,但掌心还有一根,我可有猜错么?”

  鹿敬天虽然没有回答,可是朱一涛已抖动一下他的手。但见他手掌一摊,一根白色的细刺,掉在地上。

  朱一涛用另一只手掴了他一记耳光,只见鹿敬天不但半边面马上红肿,而且口鼻都流出鲜血。

  朱一涛眼中射出残忍冷酷的光芒,狞笑道:“你的道行还差得太远。”

  鹿敬天似是受到莫大的刺激,突然说道:“朱大侠你如何瞧出破绽?在下自问没有露出一点儿马脚呀!”

  朱一涛道:“好,我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头一桩这白骨刺之毒,无药可解。我就算能压制毒力暂不发作,但你们擒下我之后,亦无解药。可见得许士元乃是存心取我性命。对不对?”

  鹿敬天困惑地道:“对是对了,可是这一点跟在下露出马脚之事,可说是风牛马不相及。”

  朱一涛道:“你这样想就错了,试问既然许士元有意取我性命,当然希望定能成功,那么他派出之人,不用说也是他信得过的一流好手,然而你一下子就把底都给露了出来,简直像是个天生的叛徒一般。许士元身为智慧门第二把交椅的人物,眼力岂有如此不济之理。”

  这话听得鹿敬天目瞪口呆,可是四周之人,都反倒越听越迷糊,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不是见到鹿敬天痛得一头大汗的样子,他们一定不再瞧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