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19
阮玉娇神色益发镇定下来,道:“这样说来,一定不是她了。”
朱一涛道:“即使是她,你也无须如此惊惶。”
阮玉娇道:“不,若是大姊亲自赶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朱一涛道:“为什么?”
阮玉娇道:“你肯破例不杀我,为的是想试一试我的特殊之处。如果她来了,你就试不成了。如果试不成,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朱一涛马上发现她话中的漏洞,那就是她口气之中,强烈地暗示那幻府一娇乔双玉,好像一定能找到她似的。
他不用直接质询之法,绕个圈子道:“她本事再大,也找不到我们,你大可以放心。”
阮玉娇摇头道:“不,她的本事,你不深知而已。”
朱一涛道:“我先警告你,别疑神疑鬼的,到时弄得大家都兴致索然。”
阮玉娇自然听得懂他话中之意,不禁愁眉深锁,道:“唉,这真是个可怕的问题。”
朱一涛双臂一紧,将她抱得更结实,道:“她怎能找得到我们?我决不信你这荒谬可笑的想法。”
他已变成同情她的立场,好像是在帮助她解决问题。加上双方腿股交叠的拥抱在一起,大大加强了双方亲密的关系。
阮玉娇道:“她诚然找不到你,但却找得到我。”
未一涛道:“有这等事?莫非她练有邪术?”
阮玉娇道:“虽然不是邪术,也差不多了,总之,我不论躲在什么地方。她都找得到我。”
朱一涛道:“这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之事。”
阮玉娇道:“不只是我,凡幻府之人,她都有本事找得到。”
朱一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阮玉娇这时倒转过来,向他询问了。
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朱一涛道:“她在你们身上弄过手脚,是以找寻你们之时,凭着此一神秘的线索,总可以找到你们,就像是按图索骇一般。”
他停歇一下,又道:“至于她使的是什么手段,我就不得而知了。”
阮玉娇服气地道:“想来必是如此了,但这却如何是好?你有破法么?”
朱一涛道:“有是有,但你一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阮玉娇道;“你打算怎样做法?”
朱一涛道:“我将布下天罗地网,用你为饵,把她诱来。”
阮玉娇果然吃了一惊,抗议道:“但苦是这样做,你便不能试一试我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了。”
朱一涛道:“假如我生擒活捉了你的大姊,比之尝你的滋味一事,可重要得多啦!”
阮玉娇轻轻叹口气,垂下眼皮,不再做声。
朱一涛一面抱着她向地面降落,一面忖道:“直到现在,我还未查出她早先究竟是不是耳目失灵,才没有出声惊动秘寨之人?抑是她故意隐藏起真正实力,以便窥伺到我的破绽,一举取胜。”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追究了。
他们很快就落在地上,朱一涛改变穴道禁制,让她能够行走自如,但却用不出武功。
朱一涛同时将陈仰白叫出来道:“敌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家啦!”
陈仰白愁眉苦脸的道:“好吧.但这是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他拍拍身上的破衣服,又道:“而且我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朱一涛道:“要钱好办,阮玉娇,给他一点儿银子。”
阮玉娇掏出一块银锭,交给陈仰白,
陈仰白接着银子,却发起呆来,
朱一涛道:“喂,你又发现困难么?”
陈仰白道:“是呀,我若是拿了这一大块银子,到街上买衣服,人家一定以为我是小偷。”
朱一涛道:“原来如此。”
他命阮玉娇背转身,便迅速将身上衣服脱下,还给陈仰白。两人一交换,朱一涛又变回在石牢内那副模样:
但陈仰白一穿回自己的衣服,虽然已经脏了,但仍然显出他原来的文采儒雅的风度。
阮玉娇回头看了,不禁一笑,道:“陈公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陈仰白瞧见她的笑容,登时两眼发直。
朱一涛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陈仰白,你当心点儿,别破她迷住。”
陈仰白如梦方醒,满面通红。
朱一涛又道:“当你心中想她之时,一定连你的未婚妻都给忘了,是也不是?”
陈仰白不敢否认,亦不便承认,面庞更加涨红。
阮玉娇道:“他只是个未见过世面的书呆子,你何必呕他。”
朱一涛道:“你给我闭住嘴巴。”
他的神色口气,都十分严厉。
陈仰白道:“朱兄别发脾气,都怪小弟不好,与她无干。”
朱一涛含怒瞪他一眼,那两道冷冰如电的目光,把陈仰白刺得打个寒襟。
他道:“你记着,你没有资格说话,更没有资格替别人求情,听见没有?”
陈仰白骇然忖道:“他为了这一点点事,就翻脸啦,好像凶神恶煞一般。”
他只敢在心中想,口中却不敢说一句话。
朱一涛又道:“这儿大概是京师吧?陈仰白,你去替我买一身衣服回来。”
陈仰白不敢吭声,虽然很害怕会碰见秘寨之人,但还是走了,朱一涛与阮玉娇在后慢慢地走,到了胡同口,就停下来。
但见街上行人往来,都显得很悠闲,也很有礼的样子,同时随风送来一些说话和叱喝之声,皆是请脆悦耳的京片于,可见得的的确确已置身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