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102
黑夜中忽然闪出光亮,原来是府中一间房中,亮起灯来。
这房间布置得甚为华丽,此刻华灯高悬,一个白衣人正立在房中,看样子是刚刚把压低的灯火拨亮。
床上睡着两人,锦帐没有放下,故此看得清楚。
一个是个女人,云譬蓬松,脂残粉腿,睡态正浓。
另一个是男人,正是那赤练蛇陈卓儒的儿子。
他侧首向外,被灯光一射,眼皮动了一下,口中含糊地陪了一声。
那白衣人除了一身宽大的白袍之外,另有一条白纱巾,连头带脸裹住,只露出两只鸟溜清澈的眼睛。
这人在房中放眼四望,终于在一幅条轴停住眼光。
那是一幅金碧山水,可是设色粗劣混乱,一望而知是冒充风雅那一流的人所画。
他走过去,一手把这幅画扯下来,然后撕破,将下面的压轴取出来。
啼啼的撕画声,把床上的人惊醒,那陈公子一张开眼睛,吓得啊地一叫。
里面那女人翻个身,白嫩的手臂伸过来,正好掩在他嘴上。
陈公子咿唔摆头,想甩开那女入的手臂,却不会用手去拨开,直是一副惊慌至极的神态。
那白衣人从从容容走过去,也没开声说话,修然竖轴一撞,陈公子哼一声,便不会动弹,但两只眼睛仍然睁着。
床内那女人依然未醒,那白衣人本来举轴作势,卒之收回势子,没有伤那女人。
要知方才这白衣人一轴撞下去,正是武林所谓打穴的功夫,使的又是重手法,无怪普通武家不能解救。
白衣人弃掉手中画轴,一径翻箱因拒,似是找什么。
但结果丝毫不取,而且有些珠宝之类掉在地上,他也用脚尖愤愤地踢开。
终于那白衣人空手离开,但并没有立即离开这座宅第,却是逐个房间窥探,年之又在一个宽大的房间内,拨亮了灯火。
这次床上的两人,一个两目深陷,干干瘦瘦的老头子,唇上留着两撇灰白的须。
另一个却是极年轻的女人。
那老头子甚是醒睡,灯一拨亮,立刻睁开眼睛喝道:“什么人?”
那白衣人这次比风还快,倏忽间已到了床前,伸手一戳,也是以重手法点了穴道。
只因点的不是死穴,那老头子仍是睁开眼睛,只动弹言语不得。
床内的女人哼一声,睁眼欠身欲起。
那白衣人毫不避忌,一手按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撕下她身上薄薄的衣服,立刻露出雪白的上身。
他的动作非常快捷利落,转眼又将那女人手脚绑捆住。
当他绑扎那女人之时,她身上的薄被自然甩开,因此露出赤裸的上身和大腿,仍然有着浪漫惹人的气氛,却不甚雅观,尤其不是侠义道应为之事。但这白衣人似乎不计较这些。
钟荃一直尾随着他,伺窥他的行动。
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淫秽歹念,怒从心起,身形已在欲发未发之间。
及后一看,这人并无绩念,只不过顺手撕些衣服来塞住那女人的嘴巴,和捆绑住她罢了,是以忍住不动。
不过,这情景连他也不得不移开眼睛,不敢去看床上惹人情思的粉腿酥胸。
说实在话,钟荃只是见到床上一团雪白的肉体而已。
那白衣人随即又满房翻箱倒柜,作出找寻什么东西的模样。
这老头号原来正是赤练蛇陈卓儒,历年所蓄甚丰。
这里大概是他宠爱的小妾的房间,故此值钱之物甚多。
可是那白衣人一眼也不看那些银纸珠宝,尽在翻寻什么,而且非常鲁莽大意,并非细细检寻。
神望看得诧异,忖道:“这贼人武功之优,是我生平少见,总和我曾遇过的劲敌不差上下,以这种身手做贼,当然没意外之惧。可是他两番都不取那些问服的珠宝银纸,那么这样地翻箱倒柜,为的是什么呢?这真是奇怪又奇的事,我倒要跟着看个水落石出。”
忽听外面廊间有轻微的步回声。
这时房间箱柜互碰的声响不小,尤其在这种静夜,更能够传出老远去。
钟荃不在房中,当然不会为房中之声所掩,是以听得清楚。
转眼见那白衣人仍然未觉,尚自去打开那些锁住的大箱。
只见在廊间同出一条人影,蹑足走来,光影微晃,乃是手中绰住一柄利刀。
钟荃咬唇微笑一下,忖道:“是了,姓陈的已是有身家的人,尤其结怨不少,定有聘请护院之人,这人大概便是为姓陈的护院。”
但见那人蹑足走近,房门半掩,透出明亮的灯光和异声。
那人在房门外伤眼内窥,急忙探手取出一支钢镖,作势故发。
白衣人在房中检查好久,所有的箱箱都打开了,失望地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