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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看剑》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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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辫子姑娘倏地眼睛发亮道,“听听这说话的口气!”目光又转向简昆仑道:“怎么样,简先生,我们今天来谈谈斤两,只要你肯把这位小姐留下来,今天我们决计不与你为难,可以任你自去,至于以后见面,又怎么样,那可是以后的事情了,怎么样?”

  朱蕾立时转向简昆仑望去,虽是隔着一片面纱,也可以领略出她急迫的眼神,彷佛甚是担心简昆仑真的会把她留下来似的。

  简昆仑慢吞吞地说道:“这几句话,倒也有些道理……”

  朱蕾顿时神情一震:“什么?”

  简昆仑才又慢吞吞接下去说道:“只是这事情既是关于这位小姐自己本身的事情,我却又如何能代她做主?”

  辫子姑娘道,“不能代她做主?”

  简昆仑抚剑而笑:“当然只有问她自己本人了?”

  说时,索性好整以暇,把掌中长剑,缓缓插落剑鞘,摆出下一副偃鼓休兵的姿态,一切听令于朱蕾的自决而定。

  辫子姑娘虽然并不肯定对方这话的真实性究竟如何,眼见对方长剑归鞘,却是实情。再者,她此行早已有万全准备,手下弟兄,都已出动,真个一声喊打,简昆仑就算功力过人,也未必就真的稳操胜券,倒也不必示弱。

  当下,微微含笑,转向朱蕾道:“简先生这话说得有理,眼下便只有听从小姐一言了。”

  她嘴角微翘,带有几分傲气地道:“我不妨先把眼前情形向二位报告一下,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招呼一声,要多少有多少,简先生也许可以毫不费事地攻击这间饭店,那又有什么用呢!陆上、水上,我们的人还多的是……为小姐你的安全着想,我以为你还是留下来的好……”

  简昆仑点头道:“这话很是有理,只是还是那一句话,请恕我不便为她做主……”

  朱蕾气得身子微颤道:“有理个屁!”

  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个素日不曾上口的脏字,俟到话已出口,才自发觉,一时大为窘迫。

  要知,她乃公主之尊,自幼受教深宫,礼仪极严,皆有专人教导,类似方才出口的那类字眼,决计在禁止之列,眼前由于心恨简昆仑的薄幸,一时脱口道出,俟到出口发觉不妥,却已不能改口,一时竟为之呆住了。

  所幸脸上的一袭面纱,为她遮了一时之羞,要不然更不知如何发窘。

  简昆仑聆听之下,莞尔一笑,转向辫子姑娘道:“这位姑娘既说有理个屁,显然是对于你所提出的条件不以为然了。”

  辫子姑娘一双大眼睛,逼向朱蕾道:“话虽不错,我却希望这位小姐亲口说出,怎么样,大小姐,愿意留下来还是不愿意?”

  朱蓄已是发窘,偏偏简昆仑又重复了一遍她所说的,一时更加窘迫,隔着面纱,狠狠地向着简昆仑盯了一眼。

  偏偏简昆仑竟是视而不见,反向对面辫子姑娘奚落道:

  “她已经说了一个屁字,还要她再说一次,你才相信么?”

  此言一出,朱蕾只羞得哼了一声,干脆掉过身子,赌气地坐了下来。

  这番表态,辫子姑娘直看得如坠五里雾中。

  她当然不知,简昆仑智珠在握,并不曾把她眼前这阵仗看在眼里,是以逗趣朱蕾。

  自然这番逗趣,又为着今晨朱蕾在湖心亭拿他开心,因而投桃报李,局外人如辫子姑娘者,自是不知所以,莫怪乎有些莫名其妙,只以为对方故意羞辱,拿她开心,一时气得脸色鲜红。

  “这么说,你们是不答应了?”

  说时,辫子姑娘后退一步,铮然一声作响,右手抖动跨虎篮再次摆出了架式,其上的几根狼牙刺,冷森森极是锋利,看着也是吓人。

  至此简昆仑才自摆出了本来态度,身势轻移,站在了朱蕾当前。

  “大姑娘,你报个万儿吧?”

  说话时,一只右手,再次握在了剑上,冷森森的剑气,直袭向当前三人。

  “哼!”辫子姑娘向后面退了一步,“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问你的名字!”简昆仑深沉的目光,直视着她,“简昆仑剑下不死无名之人!”

  辫子姑娘只是冷笑。她身边那个手持判官笔的汉子,却嘿嘿笑道:“小子,你连万花帮十二金钗之一的巧手金兰向思思向姑娘的大名都不知道,就敢来这里撒野,岂不是找死?”

  “哦……”简昆仑特地拉长了音调,目光转向这人,点头道,“我确实是在找死,老兄的大名,还有这一位?”眸子随即也照顾到了手持长刀的另一名汉子。

  两个人这时虽然不再戴帽,简昆仑却在第一眼看见他们时即已认出,正是方才与朱蕾路边小憩时,看见的那两个头戴马连波草帽,匆匆策马而过的人。

  持笔汉子显然自信过甚,更不知简昆仑何许人也,聆听之下,傲然笑道:“你老子姓楚名飞,这位是熊勇,姓简的……”

  “楚飞!”辫子姑娘向思思忽然插口道,“对简先生不可无礼!”

  楚飞挑动着浓而短的眉毛,有些不服,却不敢与向思思违逆,躬身道了声:“是!”

  简昆仑微微一笑道:“既然自称老子,当然武功高强,我就先向这位老子请教了……”

  随即转向一旁的朱蕾道:“要打架了。”

  有了前次经验,一听要打架,朱蕾慌不迭站起来,闪向简昆仑身后。

  巧手金兰向思思皱了一下眉,缓缓说道:“简先生还请三思,兵刃无眼,一旦动起手来,简先生或将无妨,这位小姐……”

  朱蕾嗔道:“要打就打,少拿我当挡箭牌,我才不怕呢!”

  向思思睨着她哼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

  那一条搭垂在她前胸的辫子,忽地自行撂起,蛇也似地在空中绕了个弯儿,盘在了她的颈项之上。

  简昆仑长剑在握,却迟迟不拔出。

  双方一番对答,看似无聊,却有必要。直到这一霎,简昆仑直觉到差不多了,才不惜出手。

  向思思作了一个不十分显著的暗示。

  楚飞,熊勇已双双扑身而上。

  前者一双判官笔,后者是一口雪花长刀,两般兵刃一股脑直向正中简昆仑的身上袭进过来。

  蓦地,简昆仑拔出了久握的长剑。剑势如虹,直指向当前的向思思。

  向思思悚然一惊,点足而退。哪里知道,对方剑招波谲云诡,极其不测。

  这一剑看似直逼向思思,其实却兼及侧翼,向思思急中不察,被迫得闪身后退,脚下方移,已知不妥,慌不迭再次进身,却已是慢了一步。

  简昆仑这一剑,施展的是极其诡异的分光剑式,一连三式,极是凌厉,虚实相间,有鬼神不测之妙。

  巧手金兰向思思发觉不妙,亟欲补救,其势已有所不及。眼看着对方剑势,光华极盛,刺目难开。楚飞、熊勇,一时俱为所慑,禁不住挫了一挫。便只是这么一顿的当儿,已为对方乘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