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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看剑》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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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会?”简昆仑喃喃说道:“问题是,皇上不在这里……顾先生的字更是可以模仿的……”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才接道:“请恕我放肆,为保今后一路平安,对于皇上与殿下,你们二人的称呼,不得不暂时从俗。”

  朱蕾一笑,美目顾盼道:“原来就应该这样,你就甭客气了。”

  这个甭字,她特意学着方才老人的京腔,听着俏皮韵饶,十分受用。

  简昆仑不由向她看了一眼,后者秀美的脸上,含蓄着一些天真稚气,越觉着剔透玲珑,风神独艳。

  他便情不自禁地把眼睛转到了一边。也说不上是怎么一种感觉,自从昨夜接触过她的身子之后,在他心里总似有了些不同,尽管光明磊落,终是血气方刚,少年有情。每一回四目相接,免不了心儿扑扑,有些情难自已。朱蕾的落落大方,进而变为清凉之剂,女孩儿家在用情一面,总比男孩子更镇定自制得多。

  简昆仑终于把眼睛又回到了她身上:“为免惊俗,今后对于皇上,暂以先生称之,至于你……”

  朱蕾笑说:“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叫简芬,是你妹妹,这样不好么?”

  简昆仑想想,虽觉僭越,唯权宜得失之下,也就不再吭声。

  朱蕾看着他,微微笑道:“你就别再多想了,倒是眼前这件事,该怎么办?这一颗大印的事,你看该怎么好呢?”

  说到这里,由不住皱起了眉毛,又道:“刚才,你怎么不动手,硬把它抢过来,岂不是好?”

  简昆仑摇摇头说,“如果这么一来!你的性命便自不保,难道刚才你没有觉出?这个七老太爷是一个内功极高之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刚才我决计不会吝惜与他一拼,可是加上了你,我便有些举棋不定,不敢造次了!”

  朱蕾略一回想,方才情景果是如此,一时眼睛里流露出感激之意,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期期说道:“看来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这一次你没有遇见我就好了……”

  简昆仑说:“既然遇见了你,情形自有不同,你又何必自责?”

  朱蕾默默一笑:“你后悔了?”

  “我从不后悔……”

  “即使为我而死,也不后悔。”

  她犹在微微地笑,笑靥里却似有所执着。

  简昆仑说:“我们不会死,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朱蕾点了一下头:“说得好……”一笑又道:“让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去吧,仑哥,你以为刚才那个老先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一声亲昵的仑哥,较诸方才人前的称呼,却是大有不同,简昆仑心里微微一震,四目相交,朱蕾的大方仪态,终于驱散了他心里的一丝不快,从而反使他觉得无限内疚,较之对方的无邪,自己显然有些儿那个……

  他随即不再为这番微妙的感触所左右,眼光一亮,已似去了心中之贼。

  朱蕾睁着明亮的一双大眼睛,仍在等待着他的答复,对于哥哥永历帝的安危,心中不无挂念。

  简昆仑摇摇头说:“这个人的身份实在很令人费解,不过,无论他怎么掩饰,我却敢下断言,他是为着你来的。这一点应不会有错……”

  朱蕾皱了一下眉:“那又该怎么是好?我看我们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吧!”

  简昆仑一笑道:“用不着害怕,一切都有我在,方才情形,他未始没有心怀歹意,打算把你劫走,可是却没有自信能够胜过我……我们二人各怀戒心,其实已经在交手了。”

  朱蕾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迷惘。

  简昆仑安慰地说道:“我疑心他是当今大内派出来的鹰犬,他的行动极是诡异。按理说,如果他真正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便不应再有所犹豫,却又为何一派虚与委蛇?倒是令我不解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室内踱了几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简昆仑湛湛目神,盯向朱蕾,“那是因为你如今变成了女儿之身……”

  朱蕾忸怩了一下说:“我本来就是女的嘛!”

  “可是今日以前,你的身份却一直是男的!”简昆仑振振有词地道,“那就是九公子……这就对了!”

  他进一步解释道:“这是因为,从一开始,他所得到的消息,便是要捉拿九公子这么一个人,想象中九公子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个男人,而现在的你,却又忽然变成了女人,对于他来说,自然大感迷惑,是以势得先要弄清楚之后,才好下手。”

  朱蕾想想觉得甚是有理。她此次出门寻兄,自一开始,即以九公子男性姿态出现江湖,除了自己身旁的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她的本来面目,江湖上以讹传讹,到处皆闻九公子之声,谁又曾料到这个九公子竟然是女儿之身?

  七老太爷果真是敌方人物,所得消息,自无例外,乍然遇见了与简昆仑兄妹相称的一个简芬,自不免大为疑惑了。

  再想七老太爷方才出示玉玺之一番表态诸多可疑,或许那个玉玺正如简昆仑所料,是个假的,旨在对二人一番试探,要是这样,下一步他又将如何?却是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朱蕾不觉对着简昆仑微微一笑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以你之见,他将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

  “这很难说,”简昆仑道,“我要是他,当然第一步要把事情弄清楚,到底九公子是不是你的化身,在这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微微一顿,他接下去道:“当然,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却也不容我们就此离开,这就是为什么两次三番地和我们攀交情,又要请客的真正原因了。”

  朱蕾含笑的眼睛,向他瞟了一眼:“你的本事大,心也细,分析事情,很有道理,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简昆仑一笑说:“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要愁了。肚子是不是饿了?”

  朱蕾瞅着他,似笑又嗔地道:“饿了又怎么样?”

  “我们到外面走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