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们已经心灰意冷。
他俩无精打采地坐着,扫望着水面。罗杰首先看见河床仿佛在动。
“那底下是什么?”
哈尔可以看到河底好像铺着一层毯子。可是为什么又在爬动,像是活的?
而且那毯子还长着几十只眼睛。
“比目鱼,”他说,“也许是大比目鱼或鳐。——不,我看是魟鱼。不过它们只有一张饼那么厚,由于挨得太紧,所以看上去像一块满铺的地毯。但是你仔细看,就能发现每一条鱼约6呎长3呎宽。”
“不可能是扁鱼类,”罗杰说,“魟鱼之类的应生活在咸水域,可这河水是……
“尝尝这水,”哈尔说。罗杰用手指蘸点水放在舌上。“咸的。”
“还记得把我们冲到这的潮吗?一天两次,海洋的水涌上一、二海里进入这条河。我们一直想抓的那条鳄鱼也是咸水动物——咸水鳄是世界上最大最凶残的。我得捉一两条扁鱼,看看到底是哪一类。”
他下到浅水处,揪着一条鱼尾巴就拉,那家伙一跃掉到岸上,它翻滚着、扭动着;忽然靠近头的身体下部触到了哈尔的手,他跳起来,像是被击中了似的。他失去了感觉,周身麻木,几分钟后才恢复了正常。
“是电鳐。”
“电鳐是什么?”
“是一种带电的魟,魟鱼头后有个储电器。算我走运,只轻轻碰到了那部位。如果是强刺激会把人电晕甚至电死。”
罗杰向潜伏在上游芦苇丛中的鳄鱼望去。
“鳄鱼喜欢吃扁鱼吗?”
“我想它会喜欢的。鳄鱼同鸵鸟一样——只要够得着的东西它们就一吞了之。解剖的鳄鱼腹中什么都有——不仅有各类鱼的骨头,还有人的骨头和被它们吞下的女人戴的颈链和手镯;还有罐头盒、铁锅、餐碟、砂砾。”
罗杰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为什么不喂鳄鱼吃条电魟呢?能电你,就不能把鳄鱼电麻吗?”
哈尔咧咧嘴。“你说到点子上了。一条恐怕不管用,可是要是能让它吃上十几条,那就会让它发僵麻木,然后我们就可以把它拖到船上了。”
哈尔又抓住了一只电魟的尾巴。“这家伙有200磅重,你得帮个忙。可能它会打滚折腾一阵,别碰储电器。电魟还有个名字叫鱼雷,而且确实像鱼雷能致人死命,所以要当心。”
他俩齐心协力把这个蠕动着的大家伙拖上岸,又拖到张着大口的鳄鱼前。鳄鱼的大眼瞪着魟鱼,他俩迅速跳上岸。
大尾巴嗖地一甩,就像船的螺旋桨那样有力,鳄鱼猛冲上去,一口吞下了电魟。
又拖来一条魟,又是一顿美味佳肴,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于是来一条,吞一条。鳄鱼的行动一次比一次迟钝。第八条鱼拖来了,而鳄鱼的眼睛和嘴巴已闭上了,尾巴也不动了。这只巨大的野兽已经僵如木桩。
两个孩子手抓鳄鱼尾,拖着辉煌的战利品,一会儿嘡水,一会儿游水,到了船边。特得一直在观看,已经把吊车准备就绪,长满鳞片的“木桩”被吊上甲板又装进大储水池。
罗杰开始担心起来,“但愿我们没把鳄鱼杀死,那对爸爸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鳄鱼是世界上最难杀死的东西之一,”哈尔说,“我看有10到15分钟,这鳄鱼就能缓过来。”
他们上岸等待,半小时过去了,哈尔也开始担心起来。恰在这时,特得在船上向他们喊着:“彻底醒过来了,情况挺好。”
继而他们听到了水花四溅的巨大响声,这下又有新的麻烦事了——钢框加固的水池能经受住这样剧烈的撞击吗?
“它不会总这样的,”哈尔说,“鳄鱼比人们想象的要聪明。隔一会儿喂它一次,它就会老实了,老实得像只家猫。”
“我还是愿意要一只小点的家猫,要是有一只8呎长的鳄鱼那可就好玩极了。”
“我真给你一只,你看怎么样?”
“那你就成了魔术师了。”
哈尔起身说道,“请跟紧魔术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