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剑》一零六
那绿衣女婢,应声行来,手上又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五只一样的茶杯。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五位,请把面前的茶喝下去,可解失功散的奇毒。”
四个侍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凌度月也端起了茶杯,心中却暗自盘算道:“我既未中失功散的奇毒,自然不用解药,这柳凤阁心中的阴毒,比起杨非子,各极其狠,这一杯茶虽然有解毒之药,只怕也不是单纯的解药。”
心中念转,端杯之手,却借衣袖的掩护,把茶水倒在一张绢帕之上。
好在,那茶杯很小,茶水不多,把湿的绢帕藏入袖中掩饰了过去。
柳凤阁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追随我时日很久,在你们身上下毒,对我而言,是一桩很痛苦的事,但形势逼人,也是没有法子了,希望你们不要记恨才好。”
张奉等三侍卫,齐声说道:“我等受大东主厚俸,优容,自当为东主效死,怎敢生记恨之心。”
只有王猛低着头,默不作声。
凌度月心中忖道:柳凤阁为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思考也缜密的很,这些追随他的亲信人物,似是都有人质在他手中。
只听柳凤阁说道:“杨非子确是第一等精明人物,但他决想不到,我还暗中布置了两支伏兵。”
张奉道:“大东主算无遗策,杨非子岂是敌手。”
柳凤阁笑一笑,道:“但杨非子是一位很有用的人,最好能把他收为我用……”
目光转到王猛的身上,接道:“你试试看,功力是否已经恢复?”
王猛运气一试,道:“多谢大东主,在下的体能已复。”
站起身子,接道:“大东主一诺千金,必会善视小人的娘亲,小人不该贪生畏死,背叛了大东主,我这就去找那杨非子,不能完成东主之命,决不归见东主。”
转身向外行去。
柳凤阁道:“站住。”
王猛回身一抱拳,道:“大东主还有什么吩咐?”
柳凤阁道:“杨非子何等人物,你这样岂能见得到他?”
王猛道:“小人每次接见,都是那杨非子亲自接见。”
柳凤阁道:“但此番形势不同,我带你们到此一事,只怕早已无法瞒过那杨非子的耳目了。”
王猛道:“大东主的意思是……”
柳凤阁道:“你如身受重伤,必要消去他心中之疑。”
王猛点点头,道:“小人明白了,但不知哪一位下手?”
柳凤阁道:“你自己动手吧!”
王猛应了一声,伸手从快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在身上连划三刀。
但见衣裂皮绽,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柳凤阁点点头,道:“可以去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王猛收起匕首,转身向外行出。
奔行到室门口处,两个青衣女婢突然打开了木门。
王猛一抬步,跨出门去。
这当儿,柳凤阁突然一扬右腕。
一股暗流,涌了出去。
向前奔走的王猛,身体突然打了一个踉跄,几乎载倒在地上。
柳凤阁道:“马松,你跟去瞧瞧吧!”
凌度月心知拒绝不得,站起身子,向外奔去。
柳凤阁道:“记着告诉他,把锦盒藏在袖中,一进厅门就叫他打开盒盖。”
凌度月道:“在下明白。”
大步追了上去。
只见王猛嘴角也不停地流下鲜血。
凌度月暗暗叹道:“好厉害的内家掌力,遥遥一击,竟然能使王猛受到这种沉重的内伤。”
王猛一伸手,道:“扶我一把,咱们可以走得快一些。”
凌度月无可奈何,只好伸手,挟了王猛。
一面奔行,一面打量了这座院落的形势,发觉那座瓦舍,紧接卫墙,心中暗道:“如若柳凤阁把一批人手,安置在这座府第之中,任那杨非子狡猾狐狸,也是想不到了。”
抬头望望天色,只见西方天际,幻起了一片彩霞,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刻。
凌度月提起精神,大步向前奔去,穿过了几处庭院,转入花园。
王猛长长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了锦盒,直向花厅中行去。
凌度月心中忖道:以王猛的武功,决非杨非子敌手,但柳凤阁却坚信那一个小小的锦盒,就能使那杨非子屈服下来,这锦盒中的东西,必是十分珍奇了。
心中念转,人已到了花厅门外。
只见人影一闪,三弟子陶岗已迎了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道:“什么人?”
王猛道:“在下王猛,求见杨大先生。”
陶岗沉吟了一下道:“你伤得很重吧?”
王猛道:“不错,伤得不轻,但我还撑得住,你快些给我通报一声。”
陶岗无可奈何,只好高声说道:“阁下请进吧!”
在凌度月扶持之下,行到了厅门口处。
忽然间,想到柳大东主的话,凌度月突然间,放开了王猛,身子一闪,跨在大厅外面。
这一次,王猛果然是早已有准备,一进门,右手就拿住锦盒,人却向杨非子快步冲去。
杨非子似是已觉出不对,冷冷喝道:“你给我站住。”
口中说话,右手拍出一掌。
一股强厉的劲风,直向王猛的前胸撞去。
蓬然大震声中,王猛向前飞奔的身躯,硬被那一股内家真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七窍涌血,倒了下去。
但王猛手中盒子,也已打开。
只见一淡****的粉末,满室飘飞。
杨非子怔了怔,似已有惊觉,大声喝道:“向后面躲。”转身向后飞去。
那飞起的淡黄粉末,飘飞奇怪,杨非子和两个随身弟子都已被吸入了不少。
但觉一股腥臭之气,直入内腑。
凌度月借墙壁掩护,横里向外跃去,一掠三丈。
陶岗听得师父大喝之声,也很快地向后退出了一丈多远。
凌度月站在一株花树旁侧,双目向花厅中探看,心中一直还在想着那淡****的粉末,不知是什么恶毒的迷药。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陶岗突然飞跃过来,厉声喝道:“马松,这是怎么回事。”
凌度月吸一口气,人又向后退开了九尺,道:“我不知道。”
陶岗一跨步,又欺到马松身前,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
向后一探,欲抓凌度月的右腕。
凌度月一缩手,闪避开去。
陶岗一招落空,微微一怔,道:“马松,你不错啊!”
凌度月一提真气,道:“夸奖,夸奖。”
陶岗冷哼一声,双手齐出,各攻两招。
这四招,双手互换,一气呵成,如一招般的快速。
凌度月仍未还手,人却借机会又向后退出了两丈左右。
陶岗呆了一呆,又欺身逼了上来,道:“你不是马松……”
凌度月接道:“谁说不是?”
陶岗道:“马松不可能躲开我连环四掌。”
凌度月道:“我退了近三丈远,才躲开你五招攻势,再说,兄弟总不能全无一点进步,对吗?”
陶岗冷笑一声,忽然直行过来,挥掌飞脚,一连攻出了八掌。
这一轮急攻,用出了他全身的本领,凌度月身如随风柳絮,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八招。
陶岗呆住了,心中已确定了这人不是马松,也感觉到这人的武功,高强得很。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陶岗,你没有中毒吗?”
陶岗回头望去,只见柳凤阁在三个侍卫保护之下,站在八尺以外。
便最使陶岗惊讶的是三夫人和柳若梅母女二人,也姗姗行来。
这时,杨非子带着两个弟子,也从花厅中行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冷冷地望了柳凤阁一眼,道:“大东主,你要他弄的这一手吗?”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不错,杨兄,最好别太冲动,听兄弟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