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一二八
燕造奇含愤而起,刚升上崖顶,鹫岭一怪就大喝一声,身形急起,挟势而下,直向燕造奇当头击下。
燕造奇反手抽出冷电玉尺剑,满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冷电玉尺剑全力掷出,如流星赶月一般向鹫岭一怪刺去。
鹫岭一怪心中大惊,他也知道冷电玉尺剑是当年百忍大师手中之物,不比寻常,他不敢轻迎其锋,忙侧身闪过。
燕造奇身形不停,右手冷电玉尺剑刚一出手,又一提三昧神功,劲掌以全力向鹫岭一怪击去。
鹫岭一怪左手一反,返迎回去,二人掌势一交,鹫岭一怪自知不敌,借势翻身而退。
燕造奇右手挥处,十余支铁翎箭鱼贯而出,直向鹫岭一怪追击过去。
鹫岭一怪连受攻击,心中怒火上冲,他身形急升而起,避过箭雨,向燕造奇反扑过来。
燕造奇身形展开,一直向古琴放置之处奔去,反手一挥,一连串的钢珠向鹫岭一怪猛击。
鹫岭一怪心中恨、恼交集,暗悔刚才只顾落冰攻击燕造奇,而没有注意到那把琴。如今燕造奇上了冰崖,如果让他复得古琴,只怕自己有死无生了。一念闪过他大吼一声,把剑挥成了一个光圈,向燕造奇扑去。
燕造奇已至古琴之旁,他含怒返身,身形微微一抖,数十件暗器自身上发出,以横弥六合之式向鹫岭一怪袭去。
满天暗器疾飞,自上下前后左右六面直奔鹫岭一怪击去。
鹫岭一怪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千手神君对燕造奇竟如此钟爱,不但将琴技及暗器这种他独霸天下的绝技传给了燕造奇,而且,连他平时自己也很少用的“横弥六合”的看家本事也传给了这个娃子!
鹫岭一怪见暗器自四面八方袭至,想退也无路,他大吼一声,挥剑疾起,拼力遮挡,勉强脱身。
他抬头一看,心中凉了半截,燕造奇早捧琴而立,满面怒容地望着他。
鹫岭一怪惊惶地望着燕造奇,他预感到败局已定,琴音一起,自己只能束手待毙。
他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燕造奇单手抱琴而立,冷醋地望着鹫岭一怪。
鹫岭一怪踉跄退下,燕造奇右手轻拨琴弦,这正是惊音。
鹫岭一怪心中一惊。他不愿就此等死,他大喝一声,身形疾起,向燕造奇击去。
燕造奇面容不改,仍然冷酷地望着鹫岭一怪,在他心中,充满了恨。
鹫岭一怪身形刚起,燕造奇右手一动,一连串的琴音响起,鹫岭一怪满面汗水退下。燕造奇的琴音一响,他只觉得全身百骨似要散架,再也无法用力。
燕造奇冷冷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要用尽方法,使鹫岭一怪死得最惨。
鹫岭一怪是何许人,焉能如此轻易就被燕造奇控制?他收摄心神,凝视着燕造奇,缓缓向他逼去。
燕造奇拔动“迷幻二弦”,鹫岭一怪只微微向移动了一步,身形就已摇晃……
燕造奇右手再动,琴音似行云流水一般发出,开始了“万相迷仙曲”。
鹫岭一怪额角汗珠如雨,淋淋下落,他心中虽还明白,但四肢已不听指挥,好似僵了一般。
琴音不绝,细而悠长,鹫岭一怪只觉得全身如受万千小虫侵袭,奇痒难当。
他心中明白,燕造奇正在用蚀音,要他受尽万般痛苦而死,但他却无法抗拒。
燕造奇冷漠地望着鹫岭一怪。
鹫岭一怪突然大喝一声,宝剑随手掷出,向燕造奇射去,跟着口中狂啸不已,仿佛受了重伤的豺狼,发出阵阵惨叫。
燕造奇闪身让开了他的剑锋,冷然地望着鹫岭一怪,拨出幻音。
鹫岭一怪脑中一片迷茫,只觉得发声长啸自己就舒服得很。啸声一停,立刻全身奇痒难当。
他歇身而啸,燕造奇盘膝闭目坐下,“万相迷仙曲”继续展开。
两三个时辰一过,鹫岭一怪力竭而倒,再也叫不出音来了。
燕造奇拨出了残音,鹫岭一怪吐血而亡。
燕造奇再搜毁音,鹫岭一怪的尸体也被震毁了。
山风吹拂,鹫岭一怪化为灰烬。
燕造奇昂首望着天空,眼中泪水再次流下,他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迫着心房,使他喘不过气来。
他站起身子,背上古琴,抱起冰冷的夏佩芝,茫然而去。
燕造奇刚一走,一条血红色的影子如飞一般地上了鹫岭,他向鹫岭一怪死处望去,面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鹫岭一怪的尸体虽已被毁了,但地上留下了一尊赤玉佛。
他拾起赤玉佛,放在手心中看了一会儿,又拾起了燕造奇遗忘了的冷电玉尺剑,如风一般地飘去。
燕造奇抱着罹难的夏佩芝漫无目的地在山中踽踽而行。他悲愤欲绝,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山川大地都在旋转。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只觉得他心中一片空虚,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他,他茫然地站住了脚步,倾听着。
那声音道:“孩子!你认得我吗?”
燕造奇迟疑了一下,回过头,向身后看去,他看见一个老年尼姑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容满面地望着他。
他茫然地望着她。
老尼姑笑道:“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你叫燕造奇是吗?”
燕造奇无言地站着。
老尼又道:“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燕造奇迟疑了半晌,反问道:“你是谁?”
老尼姑笑了一下,道:“我想你师父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叫心如。”
燕造奇喃喃道:“心如,心如。”
百忍大师是告诉过他,心如是圣心的师父,在武林中地位尚在百忍大师之上,但早已隐居了。
但现在燕造奇心中迟疑着,他不知是否要以晚辈之礼参见心如,他本心想如此,但他开始讨厌世俗的礼法了,他不愿再受世俗礼法的约束了。
他停了一会儿道:“我师父曾经讲起过你,说你是武林前辈,早已隐居,但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心如笑道:“你娘是我的徒弟,最后的一个徒弟!”
燕造奇心中更是矛盾,他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言不发。
心如面上仍然带着笑容看着他,道:“这女孩子是千手神君的女儿吗?”
燕造奇无言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