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七十四
燕方抬头瞟了她一眼,脸上浮出一丝似笑却又似哭、令人看了十分难受的微笑,低沉着声音说道:“大概是吧!我的网可有好久没有抓到鱼了,今天抓三条大鱼,大概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说话间,那条大船已驶到了帆船的近侧,燕造奇向那条飞快而至的大船斜了一眼,在这一刹间,他发现大船上为首的两人,却是曾经败在自己手下,天下四君子中的两人,沧海君与邛崃君。
燕造奇惊异间,那个身材较为瘦小,自称为燕三的老者哈哈大笑一阵后,伸手往船杆上的绳子一掌劈去,绳索应掌而断。“哗”布帆飞快地落下,撑着布帆的竹竿“啪哒”地打在船的边上。他得意地叫道:“姓燕的!我桐柏君先行一步了。”
这突来的变故,使季飞霞和江慧姬都不禁大吃一惊,燕造奇看到了沧海君与邛崃君,就已经觉得有点蹊跷。而这个身材较为瘦小,渔夫打扮的老者,又突然把帆给撤了,并且说出他自己就是桐柏君,不用说,另外一个必定是四君子中的洞庭君了。
燕造奇想得一点也不错,这四个在江湖上齐名的天下四君子,虽然平日不常往来,但是,沧海君、邛崃君两人连着落败,使他们的声名受到了损折,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受到了打击。为了挽回他们天下四君子的声望地位,四人竟联合起来,欲把恨之入骨的燕造奇给毁了,这样非但可以使他们的声望地位恢复,甚至更往上跳进一步,从而称霸武林。
他们听到了燕造奇欲到南海来的风声,于是他们决定,让燕造奇不认识的洞庭君与桐柏君出面诱敌,把他引人南海之中,然后让燕造奇身沉海底,葬身鱼腹。
偏巧,燕造奇跟季飞霞、江慧姬又搭上了他们的船。等到现在明白了,又还有什么用?
船被落下了帆,立刻失去了平衡,两面摇晃着。桐柏君却在此时骤然将身形拔起,凌空一个翻转,直向对面沧海君与邛崃君的船上落去。
洞庭君却将那不知用什么编织而成的,坚硬的渔网背在身上,又从船板之下撤出了一支铁桨。
倏地,他一声暴喝,抬起了手中沉重的铁桨,猛然向船底砸去。
“啪哒”一声,船底立即被沉重的铁桨打裂了一条尺余长的缝子,海水骤然窜出,灌人船中。
洞庭君身形一挺,望着燕造奇说道:“姓燕的,这儿就是你们葬身之地了,海龙王正在等你呢!咱们来世再见吧!”
燕造奇心中愤怒已极,他身形一挺已飞快弹起,带着一声狂啸,快逾闪电地向洞庭君扑去。
身形悬空未落,双掌已拍出了一股劲历已极的力道,直向洞庭君立身处袭去。
洞庭君哈哈一笑,得意地大叫道:“姓燕的!可惜太迟了,你现在还发什么狠?呆会儿,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说完,人已经一个翻身,“啪”地跃入了海中。燕造奇身形落下,洞庭君早已不见。
沧海君他们的船,也已飞快地掠出了近二十丈去,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沧海君、邛崃君和后来飞跃过去的桐柏君,站在船上,望着燕造奇他们,得意地狂笑着。
海水,不断灌进了船中。船一寸一寸地往下沉,笑声一阵一阵地传来,是那么的刺耳。三个人没有一个会水,一时之间,除了心中暗暗焦急外,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倏地,船底下传来了“咚!咚!”的巨响,而船底的裂缝也越来越多,水也跟着越进越快。
燕造奇沉静地仁立着,季飞霞却仍然是那么冷然,面上毫无半点表情。江慧姬焦急之情形于颜色地望望季飞霞,又望望燕造奇,一蹬脚说道:“奇哥哥!霞姐姐!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季飞霞望了江慧姬一眼没有说话。燕造奇却安慰地说道:“慧妹妹,镇定点,别急,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有办法可以解决。”
其实他心中焦急,烦乱的情绪,已经在他说话的音调中,完全表露出来。
突然,船边上冒起了一个人头,他望着燕造奇等三人咧嘴一笑后,又沉入水中,他正是刚才翻身跳入水中的洞庭君。
“咚!咚!”的声音又从船底传来,象巨锤似地在三人的心中敲击着,使得三人更加焦急,更加烦躁不安。
蓦然问,燕造奇紧蹙的双眉突然一展,望着季飞霞和江慧姬说道:“如果把船翻过来,使船身朝上,船就不会沉了,对吗?”
燕造奇说完,不等两人答话,已迈步从尺余深的水中走到了船的中间,口中却说道:“呆会儿我叫‘起’,你们就立即将身形拔起,并且跳得越高越好。”
燕造奇说着,已猛然一挥右掌,带着浑厚的掌力,直向那根大腿粗细,一丈余高的船杆上劈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呼!”那根桅杆已应手折断,飞快地打了下来,“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帆船的边上,船身被这劲力一砸间,猛然一斜。
燕造奇身形微微一晃,喝了一声,“起!”季飞霞与江慧姬猛然把身形飞快地向空中拔起。
燕造奇虽然已晃动了身形,却不往高处拔起,而是直往倾斜的船边上落去。
身形悬空间,他骤然一声暴喝,运起了“三昧神功”将全身的劲力贯于双足之上,足尖猛然向船边蹬去,而身形却借着这一蹬之力,飞快的向空中飞去。
船身本就斜得差不多了,燕造奇以“三昧神功”将双足蹬出,惯力又是何等的巨大。三人身形悬空问,“哗啦!啪!”长约三丈的船身,竟然整个地翻了过来,而拔起了三四丈高的季飞霞与江慧姬,也正好在这时落下。
燕造奇凌空一个翻身,亦轻飘飘地飘落在船腹之上,身形轻巧已极,身形之美,令人惊叹。
一丈开外,洞庭君骤然浮起,他望着立身在船腹之上的燕造奇他们,脸上现出了惊异之色。
这时,那边船上,一条人影飞快地跳入水中,穿过波浪,象一条大鱼似的,如飞而至,转眼已到了洞庭君的身旁,此人正是沧海君。
两人踏着水,望着燕造奇他们,轻轻地嘀咕了一阵后,沧海君忽然掣出了一柄长剑,狠狠地瞪了燕造奇一眼后,与洞庭君又钻入水中。
船底下又响起了异样的声响,而大小的木块,却一块跟着一块的从水中浮起。
三个人心中刚刚才稳定了一点,现在又不禁急了起来,燕造奇咬牙切齿地暗叫道:“好狠的家伙,沉船不成,现在居然拆起船来了!如果今天我燕造奇不死,以后非给你们四君子点颜色看看不可!”
然而,今天如何能安然度过呢?沧海君与洞庭君借着翻过来的船中的空隙换着气,船已经被他们越拆越碎了。
支离破碎的船身起伏摇荡着,本来已经不大舒服的季飞霞,现在觉得更加难受了。
破碎的船身摇荡间,季飞霞再也耐不住,“哇哇!”一连吐了几口,同时,一个急浪翻涌而至,“哗啦”一声从船身上冲过,季飞霞脚下一滑,竟然被卷入了海水之中。
燕造奇心中不禁大急,在季飞霞身形一沉一浮间,他再也没有考虑的余地,身形微微一晃,已飞快地离船而起,身形悬空一翻,头下脚上,一把将季飞霞的衣领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