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二十九
江慧姬也不禁花容骤变,然而,在这种双方均快逾闪电的攻势之下,她除了瞪着大大的双眼,心中暗自焦急之外,又能奈何呢?
但是,事情往往是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如意,却也往往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但闻燕造奇一声狂啸,双臂猛然一震,飞快地翻出,将注进了“三昧神功”神力的双掌骤然推出,缤纷的掌影环体而绕,透出了一股刚柔兼并,绝大无比的劲力,排山倒海般地,似缓却急地向身外的漫天鞭影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漫天的鞭影,点点的金光骤然消失,贺荣的身形被燕造奇的双掌震得倒撞出去两步,虎口一痛,手中的金色长鞭差点没有脱手而飞。
贺荣猛然一沉腕,将手中的长鞭勉强地稳住。然而,鞭梢却已不受他的控制,金光一闪处,“啪!”的一声,拍在右肩上。
贺荣非但没有得手,被对方硬生生地震退了两步不说,反而被对方把自己手中的长鞭逼回,在自己的肩上打了一下,他脸上不禁一阵热辣辣的羞躁。他恼羞成怒,一声狂吼,抖起金色长鞭,盘花盖顶,又扫打下来。
燕造奇冷哼一声,心道:“你金河派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他展开身形,连剑都不亮,掌贯“三昧神功”带着劲厉风声,拍了出去。
贺荣已看出对方不易对付,他再次出招,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手中金色长鞭更是舞了个风雨不透。然而,一阵劲风逼处,金色长鞭竟然倒扫而回,吓得贺荣赶忙收招后落,呆呆地望着燕造奇发怔。
燕造奇凝然不动,冷漠地一笑,道:“你已经输了两招,还不服输吗?”
贺荣冷哼了一声,眼中闪露出一片凶光。手中一紧长鞭,“哗”地又扫了过来。
燕造奇身形跃起,挥出联翩的掌影,罩向长鞭。
突然,人影下坠,斜抖地落在地上,燕造奇手中竟然抓住了对方的鞭头。
贺荣眼中冒出了仇恨之火,怒目瞪着燕造奇。燕造奇微微一笑,道:“你还不服吗?”
说话间,他双目一睁,振腕一顿。
贺荣却觉虎口生疼,不得不撒手丢鞭。
燕造奇夺鞭在手,仍将长鞭丢给了贺荣,笑道:“看来这只赤玉佛与你无缘。”
贺荣从地上捡起长鞭,望着燕造奇呆呆发怔,哑口无言。
燕造奇却在这时,缓缓地弯下腰去,欲拾回放在地上的赤玉佛。
“住手!”贺荣突然猛喝一声。在这种情况下,照理讲他本应该就此认败服输;但是,金河派中令出如山,贺荣虽然在金河派第八代弟子中有些声望地位,但是他如何能奉命而出,空手而回呢?于是决定不顾一切,硬夺赤玉佛了。
燕造奇惊异中,只见贺荣手腕一翻,金色的长鞭在头顶上又飞快的绕了两个圆圈,紧跟着,他一沉手腕,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在这一刹那间,一阵暴喝声冲霄而起,金光骤闪,人影乱动,金河派的其余八人已在贺荣的指挥下,三前六后地将燕造奇围在中间,阵势煞是惊人。
燕造奇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单打不行想群殴?好!随便你们爱怎么打都行,我姓燕的所说的仍然算数。”
江慧姬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势,心中不禁大急,她一声娇喝,就欲飞扑进前。
燕造奇喝了声:“慢着!”转头向江慧姬说道:“慧妹妹!你站在一边看着,让我一个人来。”江慧姬撅起嘴,又将欲起的身形止住。
燕造奇又哪里知道,金河派下这几个人所排开的,正是金河派从不轻用的“金河阵”,这岂是他一人之力所能轻易打发过去的?
燕造奇说完,身形微微一侧,就欲向他身前的贺荣冲去。
但贺荣不等他出招攻至,已大喝一声,飞快地闪身疾进。另外的八个金河派人,也跟着贺荣的喝声,闪动身形,三三六六,形成一圈,围定燕造奇转着。
燕造奇一惊之下,身形骤然飞起,欲窜出众人的包围之外。
他的身形虽快,对方却半点也不慢,他脚尖才离地,一阵啪啪之声骤然响起,但见满天金色的鞭影,交叉缠织成一面金网,带着无比的劲力自上压下。
燕造奇不得已之下,又硬生生地将身形降了下来,脚尖才落地,三条金色的长鞭已分别带着劲厉的破风之声拍到。
燕造奇身形飞快地闪开,还没有等他出招制敌,六条金色的长鞭,又漫天飞舞的分面袭到,快捷之势,无已复加,燕造奇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暗想“金河阵”果然厉害。
阵势越转越快,攻势亦越来越猛,置身于“金河阵”中的燕造奇,但见漫天的鞭影呼呼飞舞,劲厉的长鞭不断的袭至。燕造奇空有一身盖世的武功,在这配合巧妙已极,攻势凌厉无比的“金河阵”中,除了飞快地闪身躲避外,哪里还容得他出招制敌破阵?
江慧姬站在一旁,只见人影飞快地闪动腾挪,长鞭之声啪啪不绝于耳,金光闪烁耀眼难睁,竟连燕造奇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她心中不禁大为焦急。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燕造奇只要稍微疏忽,必然要受伤无疑。
燕造奇的心中又如何不在暗中焦急?自他下山以来,他几曾碰见过这样的劲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额角一侧已沁出了汗水,气喘不止。突然间,他想起了冷电玉尺剑,真是急中出错,刚才怎么只顾徒手搏斗呢?他马上伸手去抽剑……
正在这危急关头,只见两道烈火突然射到。金河帮没有料到和燕造奇同来的女子,乃是火龙真君的女儿,更没料到这两条火龙是如此快捷……
江慧姬见燕造奇处于危急之下,也顾不得保护地上的赤玉佛了,她哪能让心爱之人死于鞭下,于是急忙点燃了烈火……
这两道火焰烧得金河帮的人哇哇大叫,“金河阵”也乱了阵角,燕造奇趁机抽出背后冷电玉尺剑。
如龙得水,如虎添翼,冷电玉尺剑放射出万道华光。燕造奇运起“三昧神功”,只见一道道剑影飞出,闪着漫天的寒光,只听得金河帮一阵怪叫,血肉飞溅,有人倒地。
贺荣见状在怒,舞动长鞭,使出最后多年练成的武林绝活:“金蛇八阵”。这一招轻易不用,一但用出,如不能克敌制胜,则将损伤其体内元气;但此时他已象个疯人,顾不了许多,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玉尺书生,夺回赤玉佛,这是金河帮掌门人的命令。
“金蛇八阵”,就是将手中金鞭舞动漫无飞影,然后骤然将鞭甩出,击打敌人之要害。
贺荣刚要运上内练之气,只听空中一声怪叫,这声音象人吼,又似兽叫,又象鸟鸣。
“啊欧―”随着这声尖锐刺耳的怪叫,但见一片黑影快逾闪电地自天而降,直向场中扑来。
场中诸人均不禁大吃一惊,倏然飞掠而下的,竟然是一只巨形的大鹫。
那大鹫带起了一阵狂风,在众人惊愕间,将地上的赤玉佛飞快地抓在爪中,就欲起身飞去。
燕造奇一声怒吼,骤然从“金河阵”中脱身飞出,左腕翻处,手中的冷电玉尺剑闪出了一道冷森森的长虹,直向那抓着赤玉佛,已经飞身而起的大鹫撩去。
剑光过处,带出几点血花,飘落了几根羽毛;然而那会身灰黑的大鹫,却已抓牢闪烁着耀目红光的赤玉佛,带着一声凄厉的
长鸣,冲霄而去,由大而小,转瞬间消逝在血红的晚霞中。
场中所有的人,均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燕造奇微喘着,怒容满面,凛冽的目光向“金河派”人一扫,厉声喝道:“这都是你们这帮家伙的罪孽!赤玉佛是被抢走了,可惜不是被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抢走的,而是被一只毫无人性的扁毛畜牲夺走了!”
燕造奇骂完,气上加气,一种难言的冲动又使他人声说道:“玉佛你门还想抢吗?喏!我这还有一尊。”说着,已飞快地伸出右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尊白光耀眼,三寸左右的白玉佛,抛在下地上。
“来吧,你们来抢吧!”燕造奇如惊雷般的吼声,在空中回荡。他两眼里已布满杀气,再一次恶狠狠地说道:“来吧,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