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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十七回 赴约涉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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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惨了!吴前辈、郭兄,你们帮个忙。”小方道:“仗义执言呐!”

  “郭某是奉命来请方少侠的,方少侠坚不受邀,郭某正担心如何向大人交代呢?”

  “四面楚歌了!”田长青笑道:“小方,时间宝贵。”

  小方叹口气,道:“好吧!真把我关入监牢,就不用参与这一场搏命之战了!”

  程砚堂果然已坐在迎香阁中。

  花芳站在阁门口,五十名捕快分守在迎香阁的四周,两个亲随,分立在程大人的身后。

  他没有官服,轻袍缓带,一脸笑容,起身迎上来,竟先行抱拳一揖,道:“砚堂赶来向诸位致谢!”

  “爹,我来替你引见。”介绍完小方后,又加了一句话,道:“他来向爹请罪,爹要从轻发落,扣押收监,我们就少个帮手了。”

  小方被整得面红耳赤,急急躬身一礼,道:“晚辈年幼无知,冒犯官威,还请大人海涵!”

  “方少侠万勿多礼,下官还未谢过救命之恩,小女素少家教,胡说八道,方少快可别放在心上。”

  “小方!”程小蝶仍不放弃捉弄的机会,道:“我早说过,我爹是来向你答谢救命之恩的,没有骗你吧!”

  小方这个人,在朋友相处时,能言善道,对付敌人,更是口齿如刀。但年少脸嫩,害羞的毛病,还未克服。心软惭疚,那就更难自禁,连脖子也臊红了,低声道:“程姑娘,你心中有气,捅我一刀就是,别再用话激我,会逼出人命啊!”

  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程小蝶倒是有些吃惊了,暗道:这个小方啊!损起人来口花花,怎么如此不堪人损呢?倒是不能逗他了。

  幸好,吴先生接了口,道:“大人!亲冒失陷之险而来,实见盛情,我等感激不尽。不过,此地即将成搏杀战场,凶险甚多,大人情分已到,还是早些请回吧!”

  程知府望了爱女一眼,程小蝶以目示意,表达出此地不宜久留。

  “好好好!”程知府道:“下官即刻离去。不过,先行预约,此间事了,下官设筵庆功,诸位务请光临!”

  “恭敬不如从命,我等如能留下性命!”田长青道:“一定打扰。”

  程知府匆匆离去。

  程小蝶却心中不安起来,忖道:连田大哥这样豪放的人,竟也有着不愿见官神态。难道做官的人,真会有一种官威,使江湖中人,不愿交往吗?

  她哪里知道,田长青心中的感觉,他和小方心中都有着身负叛逆大罪的认知。一旦遗诏出现、他们都是统率叛军的将军,说不定会和砚堂对决沙场。他们投了一生的岁月,一直做这样准备,这攀交之情,哪里会萌生得出来呢?

  太深远了,所以,程小蝶想不到。

  但吴一谔想到了,微微一笑,道:“有些事物,人定可胜天,常奇这一番功败垂成,近百年一场祸乱,可真是万民之幸啊!”

  这番话说得很明白了。

  田长青、方怀冰,都为之怦然心动。

  程小蝶也感觉到了。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也立即打开了心锁,也体会出田长青和小方,都对自己生出了真正的友情。

  眼睛有点湿润了。程小蝶想哭一场,江湖豪侠,一旦交上朋友,肝胆相照,就不是官场上那种虚相委蛇可比。

  “田大哥、小方哥!”程小蝶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道:“你们爱惜我,我心如君心,小妹说过,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会让你们失望!”

  什么事?程姑娘没说清楚,田长青也没追问,哈哈一笑,道:“天下太平,那就是万民之幸啊!”

  吴一谔笑道:“程姑娘,你哪里是闺门千金?像煞了江湖儿女啊!就凭你这股巾帼豪气,我也要全力帮你,耳目已去,余下的只是刨根寻底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让它永沉海底。”

  程小蝶忍不住了,终于泪如泉涌,哭了个啼哩哗啦!但她嘴巴还在笑。

  这是开心哭啊!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三生有幸啊!怎么一出江湖,就遇上了这么些武功卓绝的好朋友,他们年岁不同,却一样的爱护她。

  小方也恢复了活泼,笑道:“哈哈!姑娘就是姑娘,眼泪装在口袋里,说哭就哭啊!这一招咱家是万万的不及了。”

  “人家感动啊!”程小蝶道:“又不是真的伤心落泪,有什么好笑的?”

  “小蝶,我答应你!”田长青:“不管日后有什么变化,我和小方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对呀!”小方接道:“田大哥一言九鼎,小弟唯命是从啊!”

  几句淡淡的交谈,许下了绝对相护的誓言。

  程小蝶好冲动,很想扑入两人怀中大笑一场,或是哭个痛快,亲他们几下。随他们怎么办吧!准备以身酬知己了。

  情愫分作两家春,程小蝶忽然发觉了,对小方也有点铭感于心。

  程姑娘又喜又怕地忍下了冲动,田长青和小方都表现了谦谦君子之风,程小蝶也只能表现出庄重淑女风度。

  三人出身不同,肩上的责任也不同,心情感受也就大不一样了。

  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的郭宝元,看得佩服极了。他想不通,这个大小姐,怎么会一下子和两位江湖高手,拉上了如此深厚的情意?

  吴一谔、小方、田长青,个个身负绝技,就江湖上眼光去看,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前辈!时光还早,我们要不要坐息一下?”田长青道:“常奇如是下了狠心,密室之战,也许会是个同归于尽之局。”

  吴一谔一下子呆住了,千思万虑,竟然没有虑及于此。

  是的!如果常奇在密室中埋下了大量火药,情急之下,点燃起来,身在密室,绝难逃过劫难。

  “这倒是不可不防?以常奇自私的生性。”吴一谔道:“是一个没有面对死亡勇气的人。但如他陷入了完全绝望之中,也可能来个玉石俱焚,陪他一起死亡,就有些划不来了。至少,用不着我们全体陪他。”

  “我只是猜测而已,大量的火药运入沙府,绝难保密!”田长青道:“花芳、苗兰如有听闻,应该早就告诉我们了。”

  “没有听过!”苗兰笑道:“我陪你打头阵,由你的武功掩护,我相信我的役毒威力,可能增强十倍。”

  “如果再加上我的飞蝗,那就无往不利了。”花芳道:“我和苗兰都无法挡住大法师的飞剑、火莲,来不及役毒伤敌,就被他抢去先机,受制于人。由你出面挡住他,情势就完全改观了。”

  “两位姊姊,不能这样啊!”程小蝶道:“要去!也该由我陪田大哥去,我是罪魁祸首啊!”

  “程小妹,别争了!”苗兰道:“我们进入中原,就是为了找他。我和花芳要的是活人,可不想带一具尸体回南荒!如果他死了,我们目的成空,活着也很乏味了。”

  苗女多情,果然表现得掷地有声,是生同罗帏死同穴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