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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二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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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雪君道:“虽有你们中长老四戒大师作主,但贱妾预料,一旦举出证明之后,仍是难免引起风波,我等人手不足,不知可否使我们中两位投柬之人归还本队?”

  那胖和尚望了一痴大师一眼,道:“自然可以。”

  举起右手,对着大殿外一阵指挥。片刻之间,两个中年和尚,带着万良、黄荣,大步行了进来。

  万良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殿中形势,悄然行了两步,站在闲云大师的竹兜旁侧。

  四戒大师道:“女施主还有什么拖延时刻之法么?”

  范雪君缓缓说道:“请出闲云大师。”

  §第四十七章 不敢相认

  闲云乃峨嵋门中一代掌门之人,虽已遇害甚久,但他的声名尚未为人遗忘,少林僧侣,对那闲云大师之名,可算是个个熟悉异常,听得闲云大师之名,个个为之一震。

  高光应声出手,揭开了前面一座竹兜上蒙遮的黑布。群僧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五官破损,没有双腿的人,端坐在竹兜之上。

  一痴大师听得闲云大师之名,心中确实大为紧张,一面暗运功力,凝聚于拿手之上,一面全神贯注,如若那黑布之下果然是闲云大师,一痴大师纵有通天的手段,也无法掩遮去群僧之目,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发出最恶毒的掌力,先把闲云大师击毙,再行设法对付范雪君等。

  虽然,他明知如此一来,必将使群僧动疑,但形势迫人,只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好在大殿中人,一半都是自己心腹,不难控制,再徐图平复寺中群僧之疑。

  只待看到那竹兜上端坐之人的模样,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冷笑一声,说道:“女施主在何处,找了这样一个奇形怪状之人,指说他是闲云大师,这等手段,也未免太可笑了。”

  殿中僧侣,有很多见过闲云大师,看了那五官破碎的老人之状,都不禁哑然失笑。

  范雪君不慌不忙的缓缓说道:“据贱妾想来,诸位之中,一定有很多人是见过那闲云大师的。”

  一痴大师冷冷说道:“除了本座这外,我少林僧侣,见过闲云老前辈风范之人,何止百位,女施主这等手段,也想在我少林寺中施展,也未免太过藐视我少林寺中人了。”

  范雪君淡然一笑,道:“大师的沉着,当真是可佩的很……”语声微微一顿,提高声音说道:“我如是想随便找一个人,来此冒充那闲云大师,自会找一个和他相同之人,我就是再笨一些,也不曾找一位五官破损,双腿被斩,难以辨认的人了。”

  殿中群僧,只听得个个暗自点头,忖道:“此女之言,不无道理。”

  但闻一痴大师哈哈一笑,道:“好一篇动人的说词,女施主的才华,不得不让老衲钦佩。”

  范雪君突然高声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师苦苦和我争辩,说这人不是峨嵋派上一代掌门人闲云大师,不知是何用心,难道证明他是闲云大师之后,对你有什么不利之处么?”

  这几句话,犀利无比,字字如剑如刀,刺入了一痴大师的胸中。

  一痴大师那等沉着之人,脸上也不禁泛现出惊异之色,但瞬间即逝,片刻之间,又恢复镇静之容,道:“女施主此来少林,是诚心挑拨我少林寺是非而来么?”

  范雪君道:“是非愈辨愈清,大师如是心中无鬼,何不辩论个水落石出?”

  一痴大师心中暗自惊震道:好一个厉害的丫头,口中却缓缓应道:“女施主有什么话尽管请说,老衲为了清白,那是不得不听了。”

  范雪君亦是暗自惊震,忖道:这和尚竟然不为我所激怒,实在是一个阴沉、狡猾的强敌。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大师这等气度,足见高明了。”

  一痴大师重重咳了一声,强自忍下,未再接口。

  范雪君不闻一痴大师接言,又道:“眼下第一件事,先要证明这位是不是上一代峨嵋掌门人闲云大师。”

  此事乃殿中群僧大都关切之事,立时有人应道:“不错,女施主如何能证明他是峨嵋派闲云大师?”

  范雪君道:“这个还要诸位相助一臂之力,诸位之中,那一位和闲云大师相处最熟。”

  只听两个僧侣应道:“贫僧和闲云大师相处最熟。”

  范雪君一皱眉头,道:“好,两位请到前面来吧!”

  只见两个僧侣,大步行至殿中。左少白凝目望去,只见二个僧侣,一个是守在大殿门口的四律大师,一个是一清大师。

  范雪君缓缓说道:“两位都和闲云大师十分熟悉,想必可从他的口音辨出真假了?”

  四律大师道:“自从烟云峰惨变横生之后,老衲已然十数年未再听过他的口音,能否辨得出来,心中亦无把握。”

  一清大师道:“贫僧曾随先师,访问峨嵋山,留住甚久,曾经听那闲云大师和先师谈论佛法,自信对他的口音甚熟。”

  范雪君道:“敢问大师,令师何人?”

  一清大师道:“先师乃我少林上一代掌门人,不幸在烟云峰上遇害的四方大师。”

  范雪君道:“令师肯带你同往峨嵋,那是他对你很好了。”

  一清大师一皱眉,道:“先师对贫僧恩重如山。”

  范雪君道:“好一个恩重如山,令师既对你施恩甚深,你就该报答他厚恩才是。”

  一清大师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点点头,默不作声。

  范雪君提高了声音,道:“两位请自由的和他谈谈吧!我不想两位大师偏向任何一方,但请各凭天良就是。”

  四律大师望了闲云大师一眼,合掌当胸,道:“阁下当真是闲云道兄么?”

  闲云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不错。”

  四律大师道:“道兄何以落得这等惨境?”

  闲云大师道:“老衲和令师兄四方大师,以及武当、崆峒两位掌门道兄,同时遇害之事,你们早已知道了?”

  四律大师道:“不错,不过,九大门派联合了四门、三会、两大帮,已经为四位道兄报过仇了。”

  闲云大师道:“如何一个报仇之法?”

  四律大师道:“白鹤堡数百口一夕被戳,元凶左鉴白虽在当夜漏网,但却为九大门派联合派出的高手追了八年之后,依然诛杀于‘生死桥’头。”

  他数说往事,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左少白的心头。只听得左少白胸中热血沸腾,难以自禁,牙齿咬舌出血,才强自忍了下去。

  只见闲云大师摇着头,叹道:“白鹤门左鉴白虽然当时声誉甚噪,但决难伤得令师兄,何况还有老衲,和武当、崆峒两位掌门道兄在座。”

  四戒大师正想问,突然一痴大师喝道:“师叔可已确定了他是闲云大师么?”

  四律大师道:“老衲还无法确定。”

  一痴大师目光转注一清大师身上道:“师弟可否已从口音中辨认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