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一
这些人眼看着两个同伴,无缘无故的跌入那绝壑之中,都不禁心中生出寒意,不敢再冒险轻试,一时间怔在当地。
飞叟胡梅望了那伸展入浓深黑雾中的石桥一眼,说道:“奇怪呀!若是这石桥上,真有什么奇怪,那姓左的小子,怎么能安然无恙而过?”
金钟道长站的最近,看的也最清楚,踏上那石桥之人,只要一接触那黑雾,立时就摔了下去,当下接口说道:“胡施主素有‘飞叟’之称,轻功独步武林,何不登桥一试?”
飞叟胡梅呵呵干笑两声道:“兄弟已生擒了左家的女娃儿,如若诸位不能生擒那小子,大概兄弟该算是唯一生擒左家活口的人了。”
金钟道长道:“胡大侠既想学我们九大门派中二十七种绝技,却不想冒险……”
飞叟胡梅接道:“兄弟已生擒一个,总也该为人留下一步余地,岂可做的太绝?”
只听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道:“那小子,所以没有出事,定是因他走的很慢……”
又一个沙哑的声音,赞道:“这话不错,兄弟上桥瞧瞧。”
声音甫落,一个身躯矮小的汉子,已跃上石桥。
他站好身子,先行运气调息一下,才缓缓向前走去。
他走的很慢,而且小心异常,每一步,不过数寸光景,当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群豪齐齐凝神观察,希望能从这人身上,找出跌入绝壑的原因何在?
只见他一脚踏入浓重黑雾之中时,立时尖叫一声,直向深壑翻去。
群豪个个睁大了一双眼睛,竟是看不出原因来,不禁心头大震。
飞叟胡梅突然说道:“老朽有一个相互照顾之策,不妨一试。”
金钟道长道:“胡兄办法很多,何不自行一试呢?”
胡梅道:“如果道兄愿意,在下倒是可以奉陪。”
金钟道长冷笑一声,道:“贫道虽是受了伤,但自信还有奉陪胡施主的勇气,但不知有何良策?贫道愿闻高见。”
这时,追踪左鉴白的各路高人,都已登上石径,个个留神倾听。
飞叟胡梅道:“这‘生死桥’上,数十年来,已不知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但那姓左的小子,却是能安然渡过,这其间定然有它的奥妙、破绽。”
忽听一个冷如冰霜的声音,接道:“这个不用胡兄说了,在场之人,都已目睹耳闻。”
胡梅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袍,面色青黄,左颊有着一个铜钱大小的黑痣,肩上斜斜背了一柄长剑,飘垂着黄色剑穗的人,正在自己的身后。
胡梅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此人不知几时赶到?”
原来,这一批追赶左鉴白人马中,本无此人,也不知他如何越过了险恶石径上拦路群豪过来。
飞叟胡梅一怔之后,呵呵两声大笑,道:“我道是哪一位,原来是齐兄驾到。”
黑袍人皮笑肉不笑的一裂嘴巴,道:“胡兄不用客气,兄弟在等待聆闻高见。”
那飞叟胡梅在这一批人中,自负武功高强,倨傲不群,就是连那少林僧侣和金钟道长,也未放在眼下,但对此人,神情间却是十分恭敬,轻轻咳了两声,道:“兄弟之见,由一人涉险渡桥……”
金钟道长和飞叟胡梅素来不睦,虽然没有什么大恨、大怨,但心中却是相互仇视甚深,当下接口说道:“那登桥之人,自然是非胡施主莫属了?”
胡梅淡淡一笑,道:“不论谁都是一样,那涉险登桥之人,腰间用一条绳索,牢牢捆紧,此端牢系在另一个人身上,如若那涉险登桥之人,跌了下去,至少那负责接近他的人,要全力施救,免得把他也给带下了绝壑。”
那黑袍人冷冷说道:“不错,虽非高明,不妨一试。”
金钟道长接道:“贫道受伤不轻,势难登桥;如若是武功不济之人,那是等于白去。眼下最好的人选,就是你胡施主了,既有卓绝一时的轻身功夫,又有随机应变的智谋。”
胡梅冷笑一声,道:“如果是兄弟登桥,那应救之人,定是道长了?”
金钟道长道:“贫道极愿帮忙。”
这胡梅被江湖上,送了飞叟之号,轻功确实佳绝无伦。
在众目睽睽之下,胡梅虽然明知形势险恶,但也不能说出“不行”二字,心中暗暗叫苦:我出了这个主意,想不到却害了自己,当下疾出左手,点了左文娟两处穴道,说:“有劳齐兄一事。”
那黑袍人森冷的目光,扫掠了胡梅一眼,道:“胡兄请先说说看,兄弟能否办到。”
飞叟胡梅道:“除了齐兄之外,眼下之人,只怕都难当受此任。”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兄弟想请齐兄作一个见证之人,万一兄弟和金钟道兄同遇不测,兄弟生擒这位左姑娘,就送给齐兄,九大门派,联名传柬中,说明以二十七种绝技,授于那生擒左鉴白的人,江湖人尽皆知,目下这丫头是左家唯一活口,纵然他们借词推托,不肯尽兑诺言,但也不能一种绝技都不传。”
那黑袍人脸上毫无欢愉之色,仍是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个兄弟多谢了。”
胡梅道:“还有一事烦劳齐兄。”
黑袍人道:“你说吧!”
胡梅双目中暴射出冷电一般的寒芒,凝注着金钟道长,道:“道兄请把手中宝剑交给齐兄保管,免得兄弟坠桥时,道兄斩断绳索!”
金钟道长道:“众目睽睽之下,贫道岂肯作出那斩断绳索的事?胡施主未免是过虑了!”
胡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兄弟是不得不多此一虑。”
黑袍人突然伸手一圈,拿住了金钟道长的右腕,道:“胡兄之言,算不得过分之求,道长还是把刀交出的好。”
金钟道长只觉那搭在腕上的手指,坚如铁石一般,自己伤势甚重,难以抗拒,只好缓缓松开长剑。
胡梅右手拖住左文娟的脉穴,交到那黑袍人的手中,说道:“一切烦劳齐兄了!”探手入怀,摸出一条白色丝索,接道:“这条丝索,足可负重千斤,道兄纵然掌力雄浑,也难凭掌力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