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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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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左鉴白左颊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下,上半身衣服尽为鲜血染红,已成了一个血人。

  母亲似是受伤不轻,左肩上衣服破裂,鲜血和雨水,湿透了整个衣袖。

  左继白右臂上一条刀伤,可见翻出的血肉,左大腿伤痕宛然,流血未止。

  这是幅血的画面,凄惨悲壮,惊心动魄。

  §第二章 魂断生死桥

  左少白目睹这惨然的情景,激发起父子天性,仰天悲啸道:“孩儿如能保得性命,必报今日之仇……”

  左鉴白缓缓伸出右手,拂着左少白头上散乱的长发,说道:“孩子,大丈夫恩怨分明,咱们左家以你的福缘最厚,如若皇天见怜,左门能保得一脉香火,必是吾儿。日后你如真的有替父母洗雪沉冤之能,亦不可滥杀无辜,必先得查明真象。”

  左少白心头一震,暗暗忖道:姊姊说父亲正直,看来是果然不错,重伤悲怒之下,仍然是这般兼顾是非,想到适才对父亲的误解,心中惭愧不已。

  只听左鉴白长叹一声,接道:“我早该明白,天下人迹能到之处,已没有咱们一家人的存身所在,如是早带你们来此,也不用多受这八年的亡命之苦了。”

  左少白看父亲伤处,仍然流出血来,心头悲痛,有如刀绞,忍不住又失声哭道:“爹娘伤处怎不包扎一下?”

  左鉴白道:“这不过是一点皮肉之伤,为父的还忍得住……”微微一顿,接道:“强敌虽被击退,但可能很快的赶来,咱们得早些上路……”目光左右转动,低声问道:“夫人、继白,你们走得动么?”

  那中年美妇凄凉一笑,道:“贱妾伤势不重,不劳夫君挂心。”

  左继白道:“孩儿尚有余力。”

  左鉴白道:“好!咱们左家不论男女,都算得上是硬朗的人。”牵着左少白,大步走去。

  那中年美妇和左继白伤势虽重,但竟然都咬牙苦撑,忍痛赶路。

  这是一段血泪交织的艰苦行程,夫妻父子间,虽然心中都知道彼此伤势甚重,但却没有一人开口,说几句慰藉之言,沉默中潜伏无比的沉痛。

  转过了两个山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头深不见底的绝壑,拦住了去路,谷中黑雾沉沉,难见五尺以下的景物。

  靠右边一处断崖,平滑的石壁上,写着“生死桥”三个血红的大字。

  在那“生死桥”三个血红大字的两侧,另有两行白色的小字,写的是:

  “百年人生无二命。此去死亡路一条”。

  左鉴白望着那“生死桥”三个大字,沉吟了良久,叹道:“孩子,绕过这座石壁,有一座通过绝壑的石桥,就是咱们要越过的‘生死桥’了。”

  左少白回望了那拦路绝壑一眼,但见黑雾如云,在谷中不停流动,不禁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这时,大雨忽住,满天的阴云,随风散去,碧空乍现,捧出来一轮艳阳。

  强烈的太阳光芒,竟然穿不入绝壑中沉沉的流动黑雾,反而更显得黑白分明,多几分恐怖之感。只听左鉴白接口道:“不知哪一位好心的高人,在这石壁上留下了劝人警语,可是仍然有无数的武林高手,葬身那‘生死桥’下。”

  左少白突然接口道:“爹爹,咱们过那‘生死桥’,就可以逃避开武林中追踪的人么?”

  左鉴白道:“这该是咱们一家人最后的一条路了,虽然是只有千分之一二的生机,那也是顾不得了。”

  左文娟道:“爹爹可知渡桥的方法么?”

  左鉴白道:“不知道,举世之人,只怕没有一个知道,因为,踏上‘生死桥’的人从未闻有活着退回来的。”

  左文娟道:“这么说来,渡那‘生死桥’岂不是要死定了么?”

  左鉴白道:“目下处境,咱们只有从死亡中觅求生机,孩子,若是世间有人知道越渡这‘生死桥’的方法,若是这‘生死桥’很好越渡,为父的也不会带你们来了。”举步向前行去。

  左少白、左文娟等,紧随在父亲身后,行近那石壁断崖所在,探头一望,果见旁临绝壑,紧靠在石壁边缘,有一条半尺宽窄的突出石径,石径上多年无人行走,已然生满了青苔。

  那石径大约有五丈长短,接在一条通向对岸的白石桥上。

  无法看出那石桥是人工还是天然,也无法看出那石桥有多宽多长,石桥伸延出五尺以后,即低陷入那沉沉的黑雾之中,目力难及。

  左鉴白长长吁一口气,道:“那座桥,定然是‘生死桥’了……”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五指微一加力,玉瓶应手而碎,手中却多出了三粒深紫色药丸,接道:“孩子们,这三粒药丸由一十二种避毒的药物配制而成,含在口中,可避毒瘴,你们每人含一粒吧!”

  左少白道:“药丸只三粒,爹娘就不含么?”

  左鉴白道:“这不过是有备无患之意,那流动的黑雾中,是否含有毒瘴,目下还不得而知,纵然是有,为父的和你们母亲,功力也较你们深厚,可以运气和毒瘴相抗。”

  左继白道:“孩儿自觉年来功力大进,又正当少壮之年,元气充沛,孩儿那一粒避毒药丸,让给爹爹用吧!”

  左鉴白凄苦一笑,把药丸递向爱妻,道:“继白既有这番孝心,你就含着吧!”

  那中年妇人身躯一侧,说道:“贱妾一介女流,死何足惜?你们父子,不论是谁生死都重于我,随便哪个含着吧!”

  一语甫落,突闻呼喝之声传来。

  转眼望去,只见十几条人影,闪电飘风般疾奔而来。

  只见当先一人,身躯高大,身着僧衣,手执方便铲,正是那少林和尚,只是头上包了一块白纱。

  左面一个中年道人,手中长剑闪光,正是武当门下金钟道人,左臂也包着一片白纱。

  右面一个矮子,左手举着一面铁牌,右手执着短刀,正是那八卦门中的飞叟胡梅。

  左文娟冷哼一声,道:“又是这三个人带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