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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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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文娟道:“女儿明白了,那些人为了想学九大门派中的绝艺,虽是和他们漠不相关,却也要苦追咱们不舍了。”

  左鉴白道:“正是如此,所以,天下武林人物,大都变成了咱们一家人的对头,此等声势,岂是咱们父子们能够抗拒……”

  他长叹一声,脸色严肃地接道:“因此,咱们一家人只有逃命一途,我原想天下之大,岂能无一处立足所在,但八年经历,证明此愿难偿,只有死里求生,试试这最后一条路了。”

  左文娟正待询问,什么是死里求生的最后之路,左少白却抢先问道:“爹爹究竟是为了何事?竟然使九大门派联名传柬,不能相容?”

  左鉴白望了爱妻一眼,凄凉一笑,道:“此去生死福祸难料,如若再不告诉他们,也许将永无告诉他们的日子了。”

  那中年美妇道:“全凭夫君做主!”

  左鉴白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孩子,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误会,到目前为止,为父还是无法想得出,是有人存心嫁祸,还是一件偶然的巧合,不过,如不是九大门派中人连手追杀为父,为父相信这八年时光,我已查出真正的元凶。”他似乎自知说出来亦难取得子女相信,长叹一声,突然住口不言。

  左少白道:“爹爹蒙受了何等冤屈,怎的不说了?”

  左鉴白道:“说将出来,只怕你们也难以相……”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继白,你进来,为父有事情对你们说。”

  左继白应了一声,奔入庙中,抖一下身上雨水,说道:“爹爹有问训教?”

  左鉴白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可知道九大门派为什么要联名传柬武林,要把咱们全家皆置于死地吗?”

  左继白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儿知道爹爹身负沉冤。”

  左鉴白道:“你可知道原因何在?”

  左继白道:“起因于九大门派中四位掌门人受人暗算身死,他们怀疑是爹爹所为,不问青红皂白,也不容爹爹解释,就派出九大门派中精锐弟子,夜困白鹤堡,血洗白鹤门,逼咱们举家逃亡……”

  左少白望了哥哥一眼,突然接口说道:“哥哥,他们为什么会怀疑到爹爹的身上呢?”

  左继白怔了一怔,道:“这个,为兄就不太清楚了!”他缓缓把目光移注父亲脸上,接道:“好像是爹爹恰巧赶在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派掌门人被害之后,到了那白马山烟云峰上。”

  这几句话无疑是向父亲质问,显然左继白内心之中,也存着甚多怀疑。

  左鉴白轻捋长髯,苦笑一下,望着爱妻说道:“也难怪九大门派要联名传柬江湖,必欲得我而后快,唉!就是我们自己的儿女,也对我这做父亲的,存有怀疑。”

  左少白突然屈下双膝,跪在地上,泣道:“非是孩儿对爹爹怀疑,但望爹爹能够详告内情,孩儿等日后也好查明此事,洗刷爹爹身负沉冤。”

  左鉴白脸色大变,全身微微颤抖,显然内心中亦有着无比的激动,但却好久说不出话。

  那中年美妇忽的接口说道:“夫君告诉他们吧,唉!事到如今,也不用替贱妾保留颜面了。”

  左鉴白轻轻叹一声,道:“你们可知道,咱们此行的去处吗?”

  一直静站在一侧的左文娟,插口接道:“生死桥。”

  左少白心中疑团未解,还待追问下去,但见母亲双目中泪流如泉,只好忍下不问。

  只听左鉴白道:“你们可知道,那地方为什么叫作生死桥?”

  左文娟道:“女儿不知。”

  左鉴白道:“那是至险至恶的所在,但在武林中,却是盛传不衰,源起为何?为父的也不尽知,但却有千百武林同道在那里送了性命……”

  左文娟道:“既是至险至恶的所在,咱们又为何要去呢?难道这辽阔的世界,当真就没有咱们一家存身之处?”

  左鉴白道:“没有了,深山大泽,大漠边荒,咱们能去的地方就会有追踪咱们的铁蹄,只有‘生死桥’那处至险至恶的地方,或可能找出一线生机。”

  左文娟道:“爹爹请恕女儿多口,那地方何以叫做‘生死桥’呢?”

  左鉴白道:“传说中,那是一座石桥,终年为阴暗的黑雾封绕,踏上了那座桥,生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数十年来,只有两个人走过了那座桥,但也是生死未卜,此后,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希冀渡过桥去,但却无一人能够得偿心愿。”

  左文娟道:“爹爹呀!咱们可能渡过去吗?”

  左鉴白摇头笑道:“为父的也不知道,但既有两位前辈高人渡过,总算是死中有生,形势所迫,为父的只好带你们冒险一试……”他脸色突然转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接道:“只要你们之中,有一人能够渡过,替左家保留一脉香火不绝,也就够了……”

  突听一声马嘶,遥遥传了过来。

  左鉴白脸色一变,道:“又有强敌追到!”

  那中年美归娇躯一闪,人出了小庙,说道:“我去牵马。”

  左继白道:“怎敢有劳母亲……”正待举步抢出,却被左鉴白一把抓住,道:“由你母亲去吧……”声音转变的异常低沉,道:“如若咱们父子、母女齐齐葬身那生死桥下,那就罢了,但得皇天相佑,你们之间,有一人保得性命,日后可到岳阳城南榆树弯,找一位刘瞎子,问他白门故友托存之物是否还在,他如问你们‘此刻是何时光’,可对说:‘日暮黄昏夕阳红’。他如答说‘黄泉路上无宿处’,那就不会错了,你们再对上一句‘客从西域佛心来’,即可讨回为父的托存之物……”话至此处,遥闻一声大喝传来,左鉴白顾不得再说下去,虎躯一闪,冲出了小庙。

  左继白一把抓住了少白的右腕,沉声说道:“弟弟八年来,没有受过伤害,此时相距‘生死桥’近在咫尺,你要保留下有用之身,为父母洗刷沉冤,听大哥的话,上马先走。”横身挡在弟弟身前,出了庙门。

  左文娟娇躯一晃,一式“巧燕穿帘”,由左继白身侧飞过,反而抢到了左继白的前面。

  这时,那中年美妇已和一个身躯高大的和尚动上了手,那和尚手施一柄月牙方便铲,铲头大如轮月,风雨中闪闪生光,金风呼啸,把那中年美妇困在一片铲光之中。

  左鉴白大喝一声,右手拔出金背开山刀,左手却深入怀中,取出一把尺许长短,寒芒闪动的精钢匕首,纵身一跃,直掠出一丈四五尺远近,右手金刀横里闪出,竟然硬封那和尚九尺八寸的方便月牙铲。

  只听一声金铲大震,那和尚双重的月牙铲,硬被金刀封开,左手匕首一伸“探领取珠”,迫得那和尚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