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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惊龙》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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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因轻轻一声叹息,只见正西方山角转弯处,涌现出五个和尚,电奔风飘般急驰而来,转瞬间已到了几人面前。

  当先一人,正是大觉寺三老之一的枯佛灵空,他身后分列着云、雷、电、闪,四个一代弟子。

  一阳子翻腕抽出背上宝剑,回顾玉灵子等,说道:“先让小兄挡他一阵再说。”说完,仗剑迎去。

  枯佛两眼注定一阳子,不停冷笑,他身后的云、雷,电,闪四僧,缓步由两侧走出,形成包围之势。

  玉灵子、慧真子,恐怕师兄吃亏,也双双仗剑而出,迎向云、雷、电、闪四僧,澄因手横禅杖,和霞琳站在一起,日光下,但见寒锋耀目,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又一声凄厉刺耳的长笑,起自正东,铁弥勒灵海带着一风、一清、一月三僧,由东方山口中缓步而来,两边出路尽为群僧挡住。

  灵海现身之后,枯佛灵空,才冷冷问一阳子,道:“和你们同来的那位青衣少年,现在那里去了。”

  一阳子半垂双目,蓦地圆睁,傲然一笑,道:“这个吗?你还不配问他。”

  灵空阴恻恻一笑,猛地欺身直进,双掌连环劈出,疾劲掌风。直扑过来。

  一阳子振腕一招“迎风断草”,猛截小臂,灵空左手一挥,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长剑,右掌“穿云摘月”闪电击出。一阳子连剑如风,刷、刷、刷,连攻三剑。灵空见一阳子剑风凌厉,大喝一声,施出蛛丝掌奇技,随着一阳子剑势,上下翻飞抢夺,这一来,一阳子果然被迫落下风。

  铁弥勒着看灵空已操左券,立时一挥手当先向霞琳扑去,他想出其不意地先擒得沈姑娘,然后再对付玉灵子等强敌。

  那知澄因大师早已留上了心,灵海向霞琳一扑,澄因也同时出手,铁禅杖一招“挟山超海”,迎向铁弥勒劈去。

  灵海见来势奇猛,倒也不敢用肉掌硬接,肥大的身躯突然一转,闪开了澄因一杖劈打,左掌直推,右掌横击,一攻之势,两招齐出。

  澄因虎吼一声,疾退三步,禅杖横抡“力扫五狱”,一股劲风,随杖卷出。

  铁弥勒不退反进,一顿足由中宫直抢而入,别看他肥笨如牛,身法却是奇快无比,左掌横劈出一股潜力,把澄因杖势逼住,右手一招“五丁劈石”直击顶门。

  澄因吃了一惊,一跃退开,接着一个虎扑而上,展开廿四式伏龙杖,全力抢攻,那间,杖影如山,风雷并发。澄因大师的武功原本就走的刚猛路子,这伏龙杖二十四式,又是外家功夫至高绝学,讲求以刚猛劲力克敌,这一施展开,杖风遍及两丈方圆,两个佛门弟子,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铁弥勒出手后,风、清、月、云、雷、电、闪,七大一代弟子,也跟着挥动禅杖,围攻过来。

  玉灵子大喝一声,振剑迎击,独挡云、雷、电、闪四僧,慧真子却跃到霞琳身侧,和她联肩抵御一风、一清、一月三僧。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凶狠群斗,一阳子被灵空蛛丝掌迫得无力还手,玉灵子力战四僧却抢得了绝对的优势,澄因以降龙杖二十四式拼灵海暂时还可支持得住,慧真子和霞琳,两支剑双搏三僧也逐渐抢到了上风。

  灵空虽然抢得优势,但一时间想伤一阳子也是不易,玄都观主不但内力深长,而且对敌经验,亦很丰富,虽吃枯佛蛛丝掌奇学抢尽机先,但还能暂撑危局不败,以轻身腾拿之术,和追魂十二剑的威力,和灵空缠斗。

  激战中,蓦闻得一声惨叫,一云和尚吃玉灵子一剑斩断了右手三个手指。

  这一来,激起了灵海和灵空两人的杀机,枯佛首先急劈两掌,跃退了一丈多远,凝神而立,运气行功,双目凶光闪动,逼视住玄都观主。

  一阳子久经大敌,一看枯佛神情,已知他存心作生死一搏之拼,一面运功戒备,一面留心枯佛的行动。

  只见灵空右臂缓缓举起,瘦如鸟爪的右手,突然间粗了一倍。

  一阳子不知灵空练有百毒掌力,也把毕生功力运集左掌,准备硬接灵空一击。

  只见枯佛一张黑瘦的脸上,泛着阴恻恻的冷笑,日光下,白牙森森,形态极是可怕,扬掌蓄势,缓步对一阳子逼来。

  蓦地里,一声震摇山谷的长笑,破空传来,紧接着一声娇叱道:“琳妹妹,不要怕,我来帮你!”随着那声娇叱,两枚奇形燕子追魂镖,带着怪叫声,直对一风一清打去!

  镖走弧形,由上向下曲落,在离两僧顶七尺左右,猛然直线下落,快速异常,寒芒闪闪疾逾奔电。两僧不知是什么暗器,反手一杖扫去,但听得两声金铁铮铮,那燕子追魂镖,腹中另有机簧,内藏有毒钉,一杖虽把两镖震飞,但腹内机簧也吃震动,口藏毒针激射而出,两缕细如发丝的银线,一闪而至。两僧微一怔神,各中一针,只觉伤处一麻,知道针有奇毒,心头一寒,斗志全失、手一松,禅杖当场落地。

  就在两僧错愕间,一道寒光趁势向一清袭去,和尚正值心乱气馁之际,忘了手中已无兵刃,挥臂一架,随着一声惨叫,一条左臂,齐肩被那寒光劈掉。一风急向后面一跃,但慧真子那还容他走开,振腕一剑,透胸而过,随势一脚,把尸体踢出了八、九尺远。

  单余一月,那还有斗志,一杖荡开霞琳剑光,仰身一个倒翻而退,巧不巧他正翻落在一阳子和枯佛之间,灵空百毒掌力刚好劈出,再想收势,已自不及,惨叫声中,一月吃灵空百毒掌风震飞一丈多高。不要说枯佛百毒掌,阴狠无比,中人后百毒攻心惨死,单就那一股内家罡力,也有开碑碎石之力,一月如何能承受得住,被掌力震碎内腑,落地气绝身亡。

  瞬息间的非常变故,使激斗中的人全停下了手,一阳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娇美的黑衣少女,正握着霞琳一只手,咭咭呱呱的说笑,三丈外站着一位老叟,白髯过胸,青衫及膝,芒鞋白袜,手握龙头拐,正是天龙帮帮主,海天一叟李沧澜,那和霞琳握手言笑的黑衣少女,便是无影女李瑶红。

  李沧澜身侧,分列着黄麻大褂,赤足草履的川中四丑,身后并肩横立着天龙帮红、黑、白三旗坛主,百步飞钹齐元同,子母神胆胜一清,开碑手崔文奇。

  海天一叟目光如电,横扫了全场一周后,对一阳子拱手笑道:“道长三兄弟齐聚祁连山来,不知有什么大事要办。”

  一阳子单掌立胸,还了一礼,答道:“贫道等齐来祁连山,只是想向大觉寺高僧们求一粒雪参果,疗治我师妹蛇毒,想不到灵果难求,反而引起了一场杀劫。”

  李沧澜大笑道:“昆仑三子聚齐,武林中能与匹敌的可以说绝无仅有,料那大觉寺几个和尚决难抵敌,雪参果想必已得到手了。”

  说着一顿,望了慧真子一眼,果然伤势已好,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铁弥勒和枯佛身上,问道:“这两位肥瘦大相径庭的和尚,不知是大觉寺中什么人物?”

  一阳子微笑道:“两位肥瘦不同的大师父,都是大觉寺中长老。”

  李沧澜陡然间一扬长眉,脸泛怒容,望着铁弥勒和枯佛一阵冷笑,道:“三位道兄既已取得雪参果,疗好了令师妹的蛇毒,不知能否将这几个秃贼,让给我们天龙帮,我李沧澜要和他们清算一笔老账。”

  一阳子皱皱眉头,暗自忖道:听他话风,似非故意讥讽,大概是见慧真子伤势已愈,误认我们已得到了雪参果。只是他要这几个和尚何用?颇是费解。

  略一思忖,微笑答道:“李帮主既要和大觉寺清算旧债,贫道等当得相让就是。”说完,向后退去。

  这时,大觉寺七大一代弟子,一风、一清、一月,三个已倒毙当地,余下云、雷、电、闪四僧,还有一个受伤,这是大觉寺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惨重伤亡。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都气得心肺欲炸,但因未弄清李沧澜的来路,故而隐忍未发。

  海天一叟手扶龙头拐,慢步对群僧走去,川中四丑两侧护拥,蓄势随进。